羅刹女身前,元白也在刹那間呆住。

    水滴被吸走後,他的內視界中光芒連閃,天球開始劇烈旋動。隨即無數彩色光帶從天球中剝離,象一道道彩虹鋪滿整個視界。

    剝離到最後,整個天球變成一個漆黑的小點,極限壓縮後突然化為純白色,噴吐出漠漠毫光。鋪滿視界的彩條被毫光照到,開始象柳條一樣彎折搖擺,圍著白色光點慢慢旋轉。最後一條條向內收縮,以光點為核心織成一個彩球。

    等到一切變化平息,原先的天球已經變成色如琥珀的寶石球。整體是半透明的,就象剛凝固的糖漿,隨時會化成液體流淌。每旋動一個角度,寶石球的顏色就會變化一次。如夢似幻,動人心魄。

    元白還在迷惑,球體中已經噴吐出無數字符,自動用圖形、文字和數據解釋了剛才的變化。

    原來水滴的內核是來自月華珠的一縷先天氣。月華珠這種東西是仙道門派煉製,所謂“過皎易汙”,最怕鬼氣沾染。然而元白的真氣卻混融了魔女的真元。水滴在他的真氣中長久“浸泡”之後,多少有些變異。

    魔類的真元,境界遠高於鬼類。其中隻有少許物欲沾染,其餘部分與仙道真元差異不大。但是這一絲絲染著的部分,卻在關鍵時刻發生效力,對抗住了鬼道真元的侵入。

    畢竟羅刹王族是鬼道中的頂層,其真元的染汙性也不很嚴重。人間的誌怪故事中,常常描述人類與羅刹通婚。足以證明羅刹比普通鬼類潔淨得多,隻要不是惡意吃人,其鬼氣並不會致人死命!

    元白的水滴被羅刹女吞入後,在天球的全力輔助下,借助自身的一絲魔氣,反過來利用羅刹女的真元完成淬煉,升級成為半仙半魔屬性的“兩儀混元球”!

    假如用數據直觀的描述。那麽炎通的水滴隻有0.1的仙道屬性。基本是一種武道功法。元白的水滴經過月華珠強化,仙道屬性加倍。這也是它能夠升級的重要原因。但其武道殺傷力卻不如真氣四段的炎通。

    其後水滴被元白混融了魔道真元的真氣涵養,仙屬性與魔屬性各+1。神算門經書匣子中的符號也帶有微弱靈力。仙屬性再+1,變成仙道屬性0.4加魔道屬性0.1。整體的超能屬性0.5,差不多相當於半件法寶。

    如今以0.1的魔屬性為內核,抽取羅刹女鬼道真元中的魔屬性來強化,魔屬性增長到0.3。再借助元白真氣中的相關屬性來補闕,使整體功能達到0.4+0.4=0.8,已經成為一件準法器!

    看到混元球的注釋,元白半憂半喜。喜的是水滴連同運算球又升級了。這對他當然是好事。憂的卻是——這似乎越來越象是一個遊戲世界。那麽所謂的穿越實驗,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一個重重的問號橫梗在元白心頭,使他感覺有點沉重。

    然而元白畢竟久經磨礪,很快迴過神來。形而上的玄學問題可以稍後再解決,眼下的事務卻是沒法拖的!

    他輕輕一伸手,已經攬住羅刹女的纖腰,微笑道:“你想追我就早點說嘛。弄得這麽嚇人幹什麽?”

    羅刹女臉色蒼白。然而她的膚色本來就白如霜雪。外人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差別。

    剛剛體內的變化,讓她元氣大傷。最糟糕的是那顆水滴還停在體內沒有撤出,導致她的真元全部受製!這種情況下,她對元白又有什麽辦法?

    她隻能勉強一笑。這種帶點柔弱的笑容,在外人看來卻仿佛是一種嬌羞。

    趕過來的羅必達臉色全黑。他恨恨的頓足,轉過身揚長而去。嘴裏喃喃說:“鬼類果然都賤。什麽王族,跟娼婦也沒啥區別!”

    羅刹女的體形比人類要大。但她有變化形體的神通,追擊的過程中已經自動調整。此刻站在元白旁邊,與他差不多高。看上去倒也般配。

    元白左手摟住羅刹女,右手仍不放開歐陽楓,牽著“人串”說:“咱們出發。最邊上那個,你來帶路!”

    人串的邊緣是個五綹長須的儒雅武士。看到連羅刹女都被收服,震駭之下他哪敢抗拒。他立刻攤開地圖,一邊觀看,一邊邁步走出院子。

    見到衝突結束,其餘武者紛紛散去。

    對他們來說,罡氣境的歐陽楓就已經惹不起。而元白連羅刹女都能收服,更讓他們連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好奇歸好奇,但沒有人敢試探元白會不會對他們不利。總之有多快就跑多快。沒聽羅必達說了,一進寒霧森林就安全了嘛!

    趕路的過程中,元白一一問清了“手下”各人的姓名來曆。他暗中用了水滴測慌。好在大概是一天之中既見了神又見了鬼,再加上問話的是連鬼妹都敢搞的元白,測試的結果顯示沒人說謊。

    問完最後一個人後,元白滿意的點頭說:“很好。現在我以玉靈宗武道院總監的身份,將你們統統編入武道院。每三人一組共分五組,自己推選組長。全體編為一隊,歐陽楓為副隊長!”

    歐陽楓臉現苦笑。在齊公餘部,他隻混了個副隊率。在鬼界臨時組隊,他還是副隊長。看來這輩子他都逃不脫副手的命。

    等到編組完成,元白放開歐陽楓。那股抽取各人真氣的強大漩力終於消散。所有人全都大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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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等他們迴過神,元白又說:“不好意思,剛剛我發明了一種好玩的功夫叫做‘生死符’,也就是你們氣海中的那道小小氣漩。它會吸收真氣慢慢變大。增大一倍會影響真氣運行。增大兩倍就會加快吞噬。增大三倍還不化解,那隻能真氣逆衝而死!”

    歐陽楓臉色一變,用氣覺力內觀經絡,果然發覺有一道小小的氣漩。這道氣漩極微弱,不細看幾乎察覺不到。但仔細辨認的話,確實能發覺它在緩慢的吸收真氣壯大自身!

    “混蛋,我跟你拚了!”

    一個武者脾氣偏大,暴怒之下衝出人群要對元白出手。但不等他運出真氣,身後嗖嗖嗖飛出幾個人,不由分說數掌齊下,立刻將他按倒在地。

    “報告總監,屬下武道院鬼域支隊第三組高洋、衛階、蘭屏已經抓住這個叛逆,請求指示!”

    第三組組長高洋人極精瘦,目光卻炯炯有神。能在第一時間做出這種反應,手下兩個人也同步跟上,顯示他不但機靈,而且有極強的領導能力。

    元白滿意的點頭:“很好。這廝貶為罪奴,稍後發落。至於你們幾個的功勞——”

    他吟唱了一聲咒語,錚的一聲,一個瑩潤的玉瓶浮現於空中。四周突然怪聲大作,仿佛群鬼夜哭,讓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羅刹女驚訝道:“渾元一氣瓶。居然是渾元一氣瓶!”

    “你認識這東西?”元白有點好奇。

    事實上他拿出這個瓶也是故意試驗。之前水滴怕沾染鬼氣,不敢裸露在鬼域中。那麽別的法寶是否能在鬼域中使用?元白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借機會試上一試。結果這個瓶好像不怕鬼氣沾染!

    “這種先天秘寶已經極度接近真正的法寶,我們羅刹做為人類的鄰居,怎麽可能不認識!”羅刹女情緒激動,“趕快給我洗身,讓我蛻變成神之軀體。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鬼軀跟神軀有什麽差別?”元白非常好奇。

    “鬼道被歸類於下三道,就是由於鬼氣昏濁,既障礙智慧,又障礙肉身。仙氣清靈,既能開智慧,又能使肉身輕靈自在,修煉神通事半功倍!至於神,則介於仙與鬼之間,清氣為主,隻有少許濁氣。與魔的差別,隻不過是一個守秩序,一個愛破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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