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開始了!


    這是新朝建立的第九個年頭,在開年的第一場朝議中,陛下舊事重提。


    去年做的事情要繼續做。


    像什麽加強基層建設,推行農莊法,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


    要持續的去做。


    其他也就沒什麽了。


    不疼不癢的說幾句。


    朝臣都發現陛下好像變了,他像一個真正的皇帝了。


    不對,應該是變得正經了。


    相比較以前更專注了。


    以前他們覺得陛下略有些不著調,安排下事情以後就不管了。


    垂拱殿乃是皇帝常日視朝之所。


    曾為隆景帝定下的名稱。


    垂衣而拱,不做什麽事,不用花什麽力氣,謂不親理事物。


    這是典型的道家思想,無為而治。


    關寧即位並未更改,當時還有諸多朝臣諫言,當時還說,新朝繼承前朝,不能盡改,該保留還要保留。


    朝臣們覺得皇帝辦公之所,用這個名稱太不好。


    還不如勤政殿,永安殿這般。


    可陛下就是不改。


    後來才明白,陛下是真的懶政。


    取消例行朝議,重定中樞行政等,都是為了把自己的事務撇開。


    陛下在垂拱殿就未完整的待過一日。


    至於經常有聽聞陛下微服私巡,似乎是勤政表現。


    實則隻是表象。


    陛下隻是在宮中待不住了,想要外出殺殺人散散心。


    當然也是很有作用的。


    原來是皇權不下鄉,縣太爺就是土皇帝,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現在不同了。


    連西北那樣荒蕪之地陛下都能尋去,還有什麽地方去不了。


    私下都在傳著一句話。


    洗淨脖子,陛下不定什麽時候來割。


    犯事要掌握分寸,斬首還好,可千萬別被剝皮揎草。


    大寧最厲害的仵作不在刑部大獄,而是在太醫院,那真的能把你的皮剝的完完整整!


    而且,還不讓你死掉!


    這個過程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陛下喜歡微服私巡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地方官員們都不敢造次。


    萬一被巡到了,可就倒了大黴!


    這也改變風氣。


    上官監管也嚴格了,隻要被發現問題,誰也逃脫不了擔責……


    這就是時常微服私訪的結果。


    而今陛下踏實了。


    在垂拱殿待的時間久了,仿佛迴到了新朝剛成立的那段時間……


    每天都要召見很多官員。


    通政司很忙,除了要接收各地奏折,還要發出多項公文。


    陛下在忙什麽?


    朝臣們都很好奇,也未聽聞現今有什麽重大事項,還都是老樣子。


    除了宇文雄的事情徒增些議論。


    在很多人看來,這位前朝大將當真是很不識趣!


    你可是少有跟陛下帶兵對戰還有贏麵的人,陛下留你,重用你,就已是相當大度。


    可你卻看不清形式。


    隆景帝都死多少年了,你竟然還沒有遺忘,就一個死了的前朝皇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諫言。


    你不是找死,是什麽?


    宇文雄被一貶再貶,但還留著他。


    陛下說過要給他一次機會。


    他能被陛下看重的也隻有卓越的軍事才能了。


    結合近來風氣,基本可以判定。


    宇文雄確實有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抓住!


    他是一個被熱議的人。


    而相關情報都被送到了大梁。


    梁國一支密探被掌握,就一直放任著,為其提供就讓他們知道的情報。


    宇文雄的情報就在其列。


    外傳跟陛下嚴重不合的宇文雄,此刻正跟關寧對坐在一起。


    兩人中間放置著一張軍圖。


    關寧在天策府多次舉行會議製定軍事計劃,做出兵力部署。


    之後會再找宇文雄商議一遍。


    宇文雄的軍事才能僅次於他,在某些方麵甚至超過他……


    當新朝成立後,他已經預料到當前局勢。


    “魏梁二國聯軍,應該會從這三麵進攻。”


    宇文雄指著軍圖。


    “東南臨海地帶,其大魏水師會是主力,惠州是主戰場。”


    “兩國與我朝相交的大部,但這麽看來,對我們是有利的。”


    宇文雄分析道:“魏國偏東南,梁國偏西南,一個多水,一個多山,實際跟我大寧相交適宜作戰的地方其實就兩個地。”


    “懷州,源州!”


    這是人盡皆知的。


    並非相交的地方不多,而是環境不行。


    以往這兩個州都是打仗的主戰場!


    現在倒是有所改變。


    梁國的北林行省割讓給了大寧,對大寧而言自然有利。


    而宇文雄卻開口道:“但依臣看來,這次兩國進攻,絕對不會把這裏作為主攻點,也不會是主戰場!”


    “何以見得?”


    “因為他們的對手是陛下您,因為他們已經不止一次吃過這樣的虧,在常規交戰中實在沒有把握,隻能反其道而行之!”


    宇文雄神情鎮重。


    他拿起筆在軍圖上點出兩地。


    “這裏才是他們的進攻路徑!”


    宇文雄點出的兩地,是西南梁國跟大寧相交的連綿山脈,是大寧和魏國兩國之間的江湖!


    “穿山突襲!”


    關寧吐出了四個字。


    他的想法跟宇文雄不謀而合!


    之前他就用過這個法子,並取得大捷,梁國吃過虧,必定會效仿。


    而且梁國有這個條件。


    梁國有西南馬,此馬擅長馱伏重物,可運輸糧草軍械等,最關鍵的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其兵力眾多,他們一定會先拿北林行省,吸引我軍主力,然後為穿山攻之贏得時間,這就很麻煩!”


    宇文雄低沉道:“我們必須要堅守北林行省,甚至我們的贏麵就在北林行省……”


    關寧聽之,微微一怔。


    “隆景帝真是瞎了眼,他當初怎麽就不重用你?”


    這宇文雄不止是擅長軍武,陰謀陽謀也手到擒來。


    關寧隻是跟他大概提過北林行省情況,他就有所留意。


    “堅守北林,不是為我大寧而守,而是為梁民堅守!”


    宇文雄淡笑道:“隻要記著這一條,死守下去,時間越長,梁軍越拿不下北林!”


    “善!”


    原因很簡單。


    北林行省有諸多梁民都是被迫而來,他們已在此安居,怎能容忍被戰爭破壞。


    這是誅心之策。


    “這樣的話,因我軍兵力不足的原因,梁軍若真穿山而攻,可就不好應對了,而且還有一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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