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報送出會帶來什麽影響就不得而知了。


    關寧也沒想到他這一番安排,會搞出這麽大的誤會。


    總之是聲勢搞的挺大。


    得到命令的諸多官員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延州州府。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被召集的人都知道,應該跟北夷戰情沒什麽關係,因為軍隊沒有調動。


    若北方戰事嚴重,首先會把平章關的駐軍調至邊境,還會根據情勢,將部分戍京師調動……


    可天策府沒有任何動向。


    再者,打仗跟都察院,跟漕運署有什麽關係?


    他們心急火燎的趕去,一刻都沒有停歇。


    到了延州,又很快被告知陛下是在義蕪渠等著他們。


    眾人趕來,這裏已經擺開了場麵。


    很多人都被聚集到這裏。


    “叩見陛下。”


    趙南星,薛慶,漕運總督陳煊,副總督王承恩等人全部到來。


    到這個地方,他們就知道是什麽事情了。


    “對這個地方熟悉嗎?”


    按理說時長沒見,應該是君臣寒暄一番,可卻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迴稟陛下,臣熟悉。”


    漕運總督陳煊先迴應。


    義蕪渠是他親自來探測規劃定下的,他當然是熟悉的。


    “工程完工驗收你審核了沒有?”


    不管怎麽說,漕運署都是繞不開的一環。


    因為這屬於漕運監管範圍,要求在施工過程全程監管,並在完工後,由漕運署驗收。


    每一個環節都有嚴格的規定。


    可卻依舊成現在這個樣子。


    “臣……知道。”


    陳煊開口道:“臣隻是沒想到他們會如此大膽,如此糊弄。”


    “你收錢了?”


    “沒有,臣沒有收一分錢。”


    “那你為什麽不管?”


    “臣……”


    陳煊開口道:“是延州州牧徐方年親自來找的臣,臣沒有辦法搞的太僵。”


    “你這是什麽話?”


    關寧很是無語。


    “臣真的不知道他們敢這麽大膽,驗收時臣還在外探測,並未親自來,是下屬官員驗收,後來也把相應文書帶迴,臣見有徐方年這個州牧的批複想著應該沒有問題,便沒有再多過問。”


    陳煊忙著道:“臣真是不知道他們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糊弄,是臣的失責,臣願接受任何懲處。”


    關寧相信陳煊說的是實話,在這之前,他也沒想到他們敢這樣糊弄。


    “負責的驗收的是誰?”


    “是張德海,漕運署北方道司。”


    “他來了嗎?”


    “來了。”


    這是一個中年人,有著漕運官員特有的偏黑的膚色,這是長時間風吹日曬導致。


    他看起來也很憨厚。


    重整後的漕運署是把一批務實專業的人提拔上來。


    關寧提前就已經知曉,這個人是負責工程監管驗收的,才讓陳煊一並帶來。


    “叩見陛下。”


    張德海跪下行禮。


    關寧明顯看到他的腿在發顫。


    “說,你是怎麽把這裏驗收通過的,別說你不知道。”


    “臣……”


    張德海支支吾吾。


    “或者朕換個問法,你是收了徐方英多少錢,才昧著良心通過的驗收?”


    “陛下,臣知罪!”


    張德海原本是跟陳煊一樣的老實人。


    後趕上機遇,因專業才能過硬被提拔起來,負責整個北方的河道。


    他骨子裏還跟那些慣犯不同,沒問幾句就直接招了。


    “我沒有見過那麽多錢,當時迷迷糊糊的就收下了,臣知罪了,陛下饒命啊。”


    “收了多少錢?”


    “三十萬兩,是徐方年親自送到我家的。”


    聽到此。


    陳煊瞪大了眼珠。


    指著張德海半天都說不出話。


    “這三十萬兩都你拿了嗎?”


    “我隻拿了二十萬兩,另外十萬兩分給了下邊經手官員們。”


    “你挺懂啊。”


    “這是徐方年教我的。”


    他正說著。


    徐方年被帶了上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折磨,他已經不複往日封疆大吏的威嚴。


    看到這一幕,周邊人都是身心震蕩。


    尤其是剛從上京來的官員。


    “趙南星。”


    “臣在。”


    “你是都察院左都禦史,你負責監察百官,如此大的貪腐,你知情不知情?”


    “臣有失察之責。”


    趙南星開口道:“您離開上京前去了南蠻北夷,朝中事務繁忙,因而有了疏忽……”


    “這麽說是朕的不對了?”


    “臣惶恐。”


    “王承恩,你是右都禦史,同時還在漕運署任職,你也不知情?”


    關寧轉向了王承恩。


    “臣有失察之責。”


    他也伏跪在地。


    “一句失察之責就把朕給打發了?”


    關寧怒聲道:“若不是朕來此巡查,可能一直發現不了。”


    “朝廷撥付了近三百萬兩,實際花費了不到一百萬兩,其餘全被貪汙,簡直是觸目驚心!”


    “還有,朕費心費力想要做的以工代賑卻被改成了服徭役,花朕的錢,卻讓百姓戳朕的脊梁骨,好啊!”


    “真是好的很!”


    關寧越說越氣。


    今天他們這麽多人集中在此,就是要進行一場特殊的審判。


    要讓他們永遠銘記!


    “別的本事學不會,搞貪汙倒是無師自通!”


    關寧冷聲道:“朕意圖扶持個人,采用私包的形式,你們直接就勾結在一起!”


    “還有你們。”


    關寧看向了周邊延州的諸多官員。


    “朕之所以之前一直沒有動你們,就是為了等今天,你們以為朕什麽都不知道嗎?”


    “你們覺得徐方年能扛多久?”


    “朕等著你們主動來找朕認罪,可沒有一個人,是存有僥幸吧?”


    所有人都麵色大變。


    “你們都已經爛到根子裏,所以朕要把你們連根拔起!”


    關寧冷聲道:“州牧徐方年,州丞曲賦,潘家家主潘玉堂……”


    他一連念出幾個人名。


    “這些人全部剝皮填充稻草做成草人,就立在這義蕪渠旁。”


    “陛下,饒命啊!”


    徐方年早有準備,其他人卻嚇了一跳。


    曲賦趕緊跪下。


    “陛下,這都是徐方年做的惡啊,臣是被迫勾結,沒有辦法。”


    剝皮做成草人。


    這已是最嚴苛的刑法。


    “你被迫勾結,下麵的事情都是你安排打點,那些原本不想收錢的人都被逼著收錢,不跟你們一條船,就要被懲處。”


    關寧冷聲道:“你可不無辜,而你們的罪刑,還遠不止於此!”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鎮北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香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香瞳並收藏鎮北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