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記者,麵具是為了隱藏自己,未必是要借機宣泄自己內心,這些孩子都是看著日本動漫長大的,未必有心研究日本麵偶麵具,選擇日本麵具,也許隻是一種對文化符號的親近,別太當真!”


    尉遲文號冷漠無情‘泥眼’麵具與他和顏悅色的語氣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也看《美少女戰士》長大的,但是對日本戲曲文化卻缺乏了解,我更喜歡皮卡丘的麵具,可惜沒有。”章一楠不以為然,顯然是沒有能過體會到孩子們內心灰暗,這契合了戴著的麵具,憨憨的傻。


    “是啊,能弄到皮卡丘的麵具也許不錯,但皮卡丘一類的卡通形象,這些孩子未必會選。說實話,即使能弄到這些麵具,也夠中心的誌願者費心思了。”尉遲文號借機轉移了話題。


    尉遲文號扭身沿著房子的外廊走到了一靠西北角的房間。門上貼了一張紙片,“法律諮詢援助”。


    空調雖然唿唿的吹著風,但屋內還是有些陰冷,也許是因為平房的緣故,又處在西北角。


    “在這可以摘掉麵具了!”尉遲文號摘下了麵具。


    “還給你了一個辦公室啊!”章一楠感覺挺新鮮。


    “學生們的法律問題較多吧,不但要心理幹預,他們在生活中遇到的法律問題也不少,表麵上敵視歧視並不多,更多的是冷漠和避之唯恐不及。”尉遲文號憂慮的說。


    “是啊,誰又不怕呢?雖然醫學發達,得病的生存幾十年的概率很大,但是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要承受著壓力,人會崩的。”章一楠昨天晚上沒少看這些報道和文章,可是要克服掉內心的恐懼,真的很難。


    “你喝水嗎?”尉遲文號搖了搖桌上的暖壺,嘩啦作響,看來是沒水了。


    “尉遲律師,您別忙了,我自帶水了。”章一楠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細長的保溫杯。


    “沒水了,章記者您先坐一下,我去打壺水。”尉遲文號戴上麵具,拎起暖壺開門出去了,顯得特別滑稽。


    江副主任邀請媒體記者留下來,與同學們一起吃晚飯,出乎章一楠的意外,麵對大家的吐槽,江副主任早就知道症結所在,媒體想像平時一樣的方式采訪,恐怕很難聽到這些高危人群內心的聲音。但是自己會留下與學生們共進晚餐嗎?恐怕不會。


    如果按往年的套路寫稿,真的看不出來內容的差異。也許除了發稿時間變了,標點符號恐怕都不會變吧。


    對於總想突破寫出新意的章一楠來說,這一次挑戰有點大,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領域,又沒有被采訪對象,素材取得沒有任何提示,涉及隱私有一些比較吸睛的事情也被雪藏,總之,完全尊重學生自己的意願,說與不說完全是學生的自主和自由。這就讓媒體成為無米之炊的巧婦。此時,章一楠真希望紅絲帶中心能給大家發一個新聞通稿,拿到報社交差。


    “想什麽呢?”尉遲文號悄無聲息的迴來了,也許是因為空調的噪音,也許是章一楠想的太投入,也許是尉遲文號的步履太輕,沒有聲息,章一楠又是被嚇了一跳,以聲取人,慣性的以為是尉遲文號彬彬有禮的樣子,迴頭看見的‘泥眼’麵具,又是一驚。


    尉遲文號拎著暖瓶站在章一楠身後,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是房間僅有的幾件家具,章一楠拿著豬頭麵具坐在尉遲文號的辦公桌的對麵,章一楠站起身來。


    “我沒想什麽,尉遲律師腳步很輕啊!”章一楠說


    “哦,也許是習慣了,在法庭肅靜的場合,人需要本能降低自己的動靜,以免影響他人的注意力。”尉遲文號解釋著,把暖水瓶放到了桌子上。


    “是的,我發現職業真是造就了人不一樣的生活習慣,那些刑警就是走路都帶風,感覺他們精力旺盛,有著使不完的精力,有時覺得他們行事粗放,缺乏隱忍和自律。”章一楠想著何誌偉的樣子說。


    “章記者是說何探吧,何探風風火火疾惡如仇,很是難得,昨天下午你走後,何探為此與我有了爭執。”尉遲文號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見章一楠用自己的保溫杯喝水,也免去了多餘的禮節,給自己沏了一杯茶。


    “他怎麽又吵架了?他就是一個火藥桶子,點火就著。”章一楠很替何誌偉擔心,這樣下去把人都得罪完了。


    “我是說爭執,不是爭吵,何探想要我司以前的客戶資料,石董不願提供,我隻能是按石董的意圖辦事,要他提供搜查令。結果是讓何探不愉快了。”尉遲文號語氣裏沒有一點不愉快,反而是在語言裏充滿了歉意。


    “那他就去拿搜查令啊,也不是辦私案,依法辦事,他迴單位申請一張搜查令就是了,用得著生氣嗎?”章一楠埋怨著何誌偉,數落著何誌偉的不是。章一楠說著局外人的話,似乎好像什麽都不知道,讓尉遲文號有些發懵,他端詳著章一楠對何誌偉不滿的表情,不像是裝傻充愣,而是有可能是真的不了解情況。


    “其實,這也不怪何探,石董把何探要查之前的原始單據的事,告訴了駱隊,結果駱隊把石董罵的狗血淋頭。並要石董銷毀一些原始單據,石董不幹,結果駱隊威脅石董,石董害怕就躲了,留下我應對何探。”尉遲文號就把章一楠昨天下午走了之後的事情說了。


    “駱隊幹嘛要罵石董呢?何探辦案怎麽駱隊會幹涉呢?這不符合邏輯啊。”章一楠不是裝傻,她是真的不知道,何誌偉答應破案之後和盤托出案情,章一楠也不想用特殊身份挾持何誌偉,那就混淆了生活和工作的界限。


    “看來章記者采訪這麽久了,還不知道這裏麵的因果關係吧,何探瞞你瞞的夠狠的啊!和你,他還是搞三防啊!”尉遲文號沒想到何誌偉是一個心裏能藏住事的人,而且不為私情所動,這腦子榆木疙瘩做的,犯軸啊。


    “他們刑警就是這樣,總是拿不該問的不問來搪塞我,還說為我好,我看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章一楠在外人麵前,被人揭了傷疤,對何誌偉頗有微詞。


    “哦,我懂了,何探是怕讓您引火上身吧。”尉遲文號感到恍然大悟,不知道秘密的人才最安全。


    “他也這麽說,我覺得他就是在敷衍塘塞我。”章一楠心裏還是挺暖的,連尉遲文號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出何誌偉是出於安全考慮,也許何誌偉並不是敷衍自己。


    “你看看這個,也許就知道何探的目的了。”尉遲文號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個文件夾,遞給了章一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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