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太君。”


    “加藤太君。”


    白翻譯和黃金標二人提著點心盒來到了鼎香樓,對著庭院裏捧著報紙的張傑,一臉恭敬和獻媚的喊道。


    張傑抬頭瞥眼兩人,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原來是白翻譯和黃隊長啊!兩位請坐。”


    兩人小心的落座,白翻譯將點心盒遞了過去,滿臉討好的笑容,一雙眼睛都眯成了線,道:“加藤太君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張傑笑眯眯的接過點心盒,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點心盒,“嘩啦啦”的大洋碰撞聲傳來,心中估計這個盒子裏少說裝了兩百大洋,他一邊把點心盒往茶桌上擺,一邊說道:“兩位來就來,還帶什麽禮物,下迴不許啦!”


    此話一出,兩人眼眸不由自主的瞥眼點心盒,臉上劃過一絲肉疼,這加藤太君真的夠“實在”,嘴上謙虛著,可收東西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


    白翻譯心裏暗歎一聲,虛偽,嘿嘿一笑道:“那什麽,我們雖然和加藤太君一見如故,但朋友之間也要走動走動,關係才能穩定。”


    張傑拍著大腿,哈哈笑道:“白翻譯說得不錯,朋友之間要走動的。”


    “從今以後兩位就是我朋友了,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和我打招唿,我這人非常好說話。”


    聽到張傑這番看似友好的話,黃金標心裏充滿了不屑,若非我們兩人送出的兩百大洋,估計你都不會抬頭看我們一眼,道:“那什麽加藤太君,聽說你有發財的想法?可以不可以帶帶我們?”


    張傑深深看了一眼黃金標,在椅背一靠,翹著二郎腿,幽幽的道:“黃隊長在說什麽胡話,我怎麽聽不懂啊?我身為一名帝國的軍人,要為了天蝗陛下的大業努力,怎麽能說發財呢!”


    白翻譯聞言心中暗罵一聲,狗日的黃金標不會說話,那就不要開口,有誰第一次見麵,就要別人帶著發財的?幹巴巴的道:“加藤太君別理這個白癡,他這是說著玩的,我們初見見麵,特意來認認門而已。”


    張傑不置可否的點下頭,道:“黃隊長,你都多大人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講你都不知道嗎?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要不然別怪我不給你麵子。”


    此刻黃金標也反應過來,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自己光顧著發財,居然忘級他們之間屬於第二次見麵,自抽了兩耳光,道:“加藤太君息怒,小人不會說話,你別生氣。”


    本來白翻譯還想打聽一下加藤的門路,為日後合作發財大好基礎,現在因為黃金標的話,他也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鼎香樓,道:“加藤太君,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改天再來拜訪你,告辭。”


    兩人剛離開,外麵便響起小石頭的聲音,道:“老刀牌,新高樂,十本入。”


    趙淵突然想起這邊的部隊正在被圍剿,目前他手上有一些藥物,正好支援部隊,心中一動,道:“賣煙的,我要買煙。”


    小石頭一陣風似的跑進庭院,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打量著庭園,滿臉笑容的問道:“老板,要什麽煙?”


    張傑隨手拿起一包大前門看了一遍,道:“不急,我先看看,昨天來的新高樂抽的我嗓子不舒服。”


    小石頭機靈的迴道:“老板,你慢慢看,不著急。”


    旋即,小石頭壓低聲音,道:“張先生,我發現偵緝隊的老九和大頭在外麵街道關注著鼎香樓,估計他們盯你梢的。”


    張傑瞥眼大門方向,小聲的迴道:“沒關係,隨他們去盯。”


    “眼下我在野尻那個老鬼子麵前把這個假身份釘死了,除非有加藤佐原本同窗或者認識的人出現,要不然就算保定那邊來人,也無法戳穿我偽裝的身份。”


    “張先生,你心裏有數就好,不過你的女兒會不會暴露?”小石頭瞥眼臥室裏玩耍的小草,略帶擔憂的問道。


    張傑笑笑道:“我和小草原來隻見過一麵,第二次見麵,我便正式收養她了,因此對於我的過去,她一無所知。”


    小石頭聞言鬆口氣,雖然也關心小草的安全,但和張傑放在一塊兒,他們更關注張傑的安全。


    要知道來之前團長和政委一同發話,萬一安丘的戰局有什麽變化,就算犧牲獨立團全部戰士,也要確保張先生的安全。


    為此,武工隊的同誌最近一直在安丘外麵活動,一方麵他們本身就有個明麵工作,另一方麵他們隨時進入安丘救援張傑。


    張傑換了一個坐姿,貼著小石頭的耳旁,小聲的道:“從明天開始我將出任鬼子醫院院長,不過我告訴野尻,我實際上來此為了幫助財團謀取利益,今後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三教九流的人接觸。”


    “作為交換條件,對於野尻和黑騰的內鬥,我不能插手,就算插手也必須站在野尻一邊。”


    小石頭默默重複了一遍,道:“張先生,我會把這個消息轉告上級的,我今天來找你,任務有兩個。”


    “第一個任務,今後和你接頭的人有三個,第一個是我,第二個是鼎香樓的蔡水根,第三個是武工隊的石隊長。”


    小石頭注意到自己講到“蔡水根”之時,張傑的臉色並無多大變化,好奇的問道:“張醫生,你什麽時候看出水根哥是我們人?”


    當然是從電視上看到的,不過這話張傑並不會說出口,輕笑一道:“我並未看出蔡水根是我們的人,隻是感覺蔡水根的氣質有些不一樣,相比旁人多了一股打心底的自信。”


    “唔…怎麽講呢?他這股自信並像什麽見過大世麵的,那種表麵自信,實則自卑到極致的的心理,更類似於古代將軍對自身武藝的自信,有把握在戰場上七進七出。”


    小石頭迴想了一下,往日裏看到蔡水根和其他人麵對鬼子漢奸的情景,卻是如同張先生所說,一般安丘居民充滿了危懼,唯獨蔡水根無所畏懼,似懂非懂點下頭!


    “第二件事,雖然獨立團跳出了鬼子包圍圈,躲在安全了一處安全地帶,但周圍有日偽軍和偵緝隊出沒,以你現在的身份依舊不適合進入根據地,稍不注意便會讓發現。”


    “組織的建議是,等安丘的風頭平靜下來,你再迴轉部隊。”


    張傑聞言緩緩頷首,道:“目前城門的防守情況如何?”


    雖說小石頭不明白張傑為什麽突然關心城門的防守,但依舊老老實實的迴道:“最近幾天城門的檢查非常嚴密,就算我小石頭通過,也要被檢查好幾遍。”


    張傑眉頭一皺,喃喃自語道:“先前從那邊過來,我身上帶了整整十瓶消炎藥,省著點用夠七八百人用一個療程。”


    “本來我打算讓你想辦法帶給部隊,聽你這麽一說,恐怕短時間消炎藥無法出城。”


    聽到消炎藥三字,小石頭頓時激動的不能自持,連忙道:“雖然我無法將消炎藥帶出城,但石隊長一定可以,他有著百變金剛的外號,以他的本事應該能把藥安全的送出去。”


    張傑的思索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道:“讓石隊長入城取消炎藥,我沒有意見,但他最好扮作商人,不然單單黑騰那一關都不好過,更不用說和我解除!”


    小石頭一聽,笑眯眯的道:“嘿嘿,那黑騰雖然有些陰毒,但他手下底下全是酒囊飯袋,他們敲詐勒索一個比一個強,可抓我們八路軍一個比一個廢物。”


    張傑搖搖頭,批評道:“小心無大錯,我們不能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要是對方碰巧抓到馬腳,豈不是平添變數。”


    “倘若僅僅隻是消炎藥遺失損壞還好,以後還有機會獲得,可要同誌們出現危險,那就是一條條生命。”


    聽見張傑嚴辭批評,小石頭才察覺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有些驕傲,收其笑容,滿臉懺悔的道:“張先生,我知道錯了,不應該把希望放在敵人身上。”


    “知錯就改,還是我們的好同誌。”張傑微微頷首,道。“行了,我就拿包這種香煙試試口感。”


    “誠惠,20。”小石頭右手一伸,甜甜的笑道。


    張傑隨手把兩張準備票擺在小石頭掌心,道:“看來你小子挺機靈,從明天開始,每天給我送一包煙,到時候結賬。”


    小石頭故作驚喜的道:“先生放心,我保證每天早晨都會把煙給你送去,以後你要買香煙,隨叫隨到。”


    張傑掏出香煙點上,擺擺手道:“行了,你可以離開了,別打擾看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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