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請示了首長之後,他們將最後一批酒出鍋,趁熱打鐵的實驗起醫用酒精。


    由於和地瓜燒的蒸餾次數不同,酒精含量自然不同,一時間車間內那種濃鬱的的酒精味撲鼻而來。


    釀酒大師傅範雷拿著長勺從木桶裏打了一勺子的酒精,遞給張傑三人,道:“這些是經過四次蒸餾的酒,我能保證酒精濃度在七成多至八成的樣子,你們看行嗎?”


    張和平接過長勺低頭看了一眼,純清的酒精猶如白開水,一股股誘人的酒香飄入鼻子,轉手把長勺遞給張傑,道:“張醫生,你看看這個酒精可以嗎?”


    張覺接過長勺,他把勺子舉到嘴邊,他沒有嚐一口的想法,而是低頭聞了聞,那種獨特的酒精味入鼻,和印象中的醫用酒精味道差不多。


    緊接著張傑倒了一些酒精落於手背,雖然有些燙手,但是酒精唿吸之間便蒸發,將長勺放迴水桶道。


    “既然範師傅說,這些批液體酒精濃度達到了七八成,那麽我們就不用再調整了,我覺得能拿迴去可以直接使用,畢竟我們沒有查酒精濃度的設備。”


    張和平思索了一下,點頭道:“我們用酒精是為了給手術工具消毒和皮膚消毒。”


    “眼下這酒精能夠在短時間內蒸發,勉強滿足了我們的需求了,倘若要求嚴格一些,單憑酒廠目前的設備和工具不足以達到要求。”


    看著廠房內的煮鍋,水桶,滴管等設備,張傑暗暗點頭,如今酒廠使用的是傳統釀酒技術,對於消毒防菌一塊做的並不好,能夠製作出高濃度的酒精已經足夠了。


    “老宋,我李雲龍來了,還不快來迎接。”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道。


    聽到屋外的聲音,宋誌遠頓時麵如鍋底黑,不禁自言自語的道:“奶奶的,李雲龍那個活土匪怎麽又來了?”


    旋即衝著一旁的易泰道:“小易,你出去和李雲龍說一聲,就說我不在,讓他改天再來。”


    易泰放下手裏的木柴,起身跑向大門方向,就見門口的光線一暗,李雲龍大步流星的走進廠房內,他環視一周,哈哈笑道:“老宋,我就知道你小子藏在廠房裏,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話未說完,李雲龍目光注意到宋誌遠身旁的張傑和張和平二人,道:“咦,張醫生,張大頭,好久不見,你們兩人怎麽也在酒廠啊?莫非和我一樣是來討酒的嗎?”


    張傑衝著李雲龍點下頭,笑笑道:“李團長好久不見,我和張院長來酒廠可不向來要酒的,而是來製作一批醫用酒精。”


    李雲龍聞言鼻子微微抽動,濃鬱的酒香直接勾引起酒蟲,他喉嚨微動,道:“醫用酒精?那能喝嗎?”


    張和平翻起個白眼,道:“李雲龍你就知道喝酒,醫用酒精可是不能喝的,而是用來消毒的,估計你喝上一口就要送到我們野戰醫院搶救了。”


    李雲龍聞言有些懷疑,他對於張和平了解得很,別看張和平隻是個醫生,但是對方的心眼絕對不比他少,從他嘴裏說出的話,全都要打折扣才能聽。


    李雲龍當即湊到幾人身旁,緊緊盯著水桶裏晶瑩剔透的酒精,喉嚨忍不住微動發出一種低沉的“咕嚕”聲,口腔裏口水瘋狂的分泌道:“這酒真的不能喝嗎?”


    望著蠢蠢欲動的李雲龍,張傑連忙拉住他的胳膊,別人或許會聽勸,不過李雲龍可不是什麽安分的主,要是不拉住他,他真的敢偷偷的嚐嚐,故意恐嚇道。


    “李團長別看了,這桶裏的是高濃度酒精,你一口下去,喝醉了沒有多大事,就怕酒精中毒,要送到野戰醫院洗胃。”


    李雲龍瞥眼張傑的表情,見他一副認真的表情,這才打消了嚐一口的衝動,咂巴著嘴,眼珠一轉,心中有了注意,道。


    “張醫生,今天我給你個麵子,這酒桶裏的什麽酒精我就不喝了,不過改天你要請喝酒作為補償。”


    張傑聞言嘴角微微一抽,李雲龍果真夠無恥,還真能找理由,明明是為了他好,還能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信誓旦旦的說是給自己麵子,欠了他一頓酒,翻起白眼道。


    “李團長請你喝酒沒有關係,幾瓶酒,幾個鬼子罐頭我還拿得出來,隻不過你別用什麽阻攔你嚐酒精的破爛借口。”


    旋即張傑鬆開手,不爽的道:“我不攔了,你愛喝不喝,喝死拉倒。”


    對對於張傑的不爽,李雲龍隻當沒有看到,嘿嘿一笑,掙紮著錯開眼神,道:“反正我是給張醫生你麵子,這頓酒你不能少。”


    張傑手指點著李雲龍,轉頭看向張和平打趣,道:“早聽說了李團長的性子和無賴一樣,我本以為這隻是句玩笑,沒想到這是真的。”


    張和平一聽便明白張傑在開玩笑,一臉認同的表情,道:“他李雲龍純屬於二皮臉,有好處舔著臉和你打關係,沒好處轉頭就罵娘,可不就是個無賴嘛!”


    此話一出,眾人哄堂大笑,雖然話不好聽,但確實屬於李雲龍的作風。


    麵對眾人笑聲,李雲龍未曾生氣,還是一副笑臉,張和平和宋誌遠都是他多年的戰友,曾經一起走過二萬五千裏,而和張傑也有過戰場上的友情,道。


    “嘿,說歸說,眼瞅著到午飯的時間點了,老宋還不把好酒好菜拿出來。”


    宋誌遠手指指著李雲龍,衝著周圍笑道:“各位同誌看到了吧!這活土匪上我這什麽禮物都沒有帶,還要好酒好菜,活脫脫就是來打秋風的。”


    “等著吧!廚房那邊弄來了兩隻兔子和野雞,等到做好之後會派人來車間通知我們開飯。”


    趁著尚未開飯,眾人又蒸餾出一桶的高濃度酒精,然後幾人一同幫忙將酒精罐入木桶內,用紅布和泥將瓶口封死,減少同理酒精的蒸發。


    看著滿滿四個大桶的酒精,李雲龍眸子裏露出一抹可惜,要是這些桶裏裝的是地瓜燒,他一定會想辦法從張傑兩人手裏敲來一些,帶迴去給戰士們嚐嚐鮮。


    旋即目光留意到角落裏陰暗處的地瓜燒,李雲龍心中頓時有了注意,趁著眾人在討論每個月送往醫院的酒精數量和次數,他偷偷提溜著十斤裝陶瓶的的地瓜燒藏到了屋外。


    不一會兒,炊事班戰士通知宋誌遠飯菜好了。


    宋誌遠招唿著張傑,張和平和李雲龍三人到屋子裏吃起來。


    菜僅有紅燒兔子,雞湯,炒花生米和一碟鹹菜,酒卻不少,宋誌遠直接拿出八瓶地瓜燒擺在桌子上。


    李雲龍一瞧打著為酒廠慶功的名義,灌著宋誌遠的酒,而張傑和張和平兩人則笑嗬嗬的看熱鬧。


    酒足飯飽,張傑和張和平三人提出了告辭,騎著駑馬,帶上四個水桶的醫用酒精反迴醫院,實驗酒精的效果,通行的還有李雲龍和他的警衛員。


    張傑無意間注意到李雲龍警衛背後的麻袋,大致從輪廓裏能看出一個圓柱形,衝著李雲龍豎起大拇指,道:“李團長厲害啊!難怪飯桌上你拚命的灌宋廠長的酒,原來怕宋廠長發現你偷酒。”


    李雲龍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臉得意的道:“什麽叫怕老宋發現,我哪次來酒廠不是連吃帶來拿,隻不過這迴不想老宋為難。”


    張和平嗤笑道:“你就是個活土匪,你瞧瞧現在後勤部門誰不把你當作頭號大敵對待,每次都是連哄帶騙才要到物資。”


    李雲龍不以為意的笑笑,心道隻要能讓戰士們吃得飽穿的暖,他李雲龍哪怕被罵活土匪,哪怕低聲下氣的求人都沒有關係,實際好處拿到了手就夠了,反正被罵上兩句也不會掉塊肉。


    張傑留意到李雲龍眼眸中一閃即逝的得意,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李雲龍的想法,不過他沒有多嘴,畢竟每個部隊都困難,上麵根本幫不過來。


    按照上麵的命令有本事吃肉喝酒,沒本事那就喝稀飯啃窩頭,既然部隊領導又想要麵子,又想吃好的,哪裏有這種美事,因此李雲龍能滿足戰士們的基礎需求就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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