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霧氣繚繞,鬱鬱蔥蔥的山林仿佛蒙上了一層薄紗,猶如華麗的舞台一般。


    伴隨著山風微微吹拂,枝葉“莎莎”作響,鳥兒們“嘰嘰喳喳”的歌唱,宛如大自然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音樂會。


    張傑撫著額頭,迷迷糊糊扶著牆從屋內走了出來,全身滿是酒氣,自言自語道:“乖乖,酒這個東西真的不能多喝,差點兒沒有把自己送走。”


    “哈哈,張醫生今天還要喝嗎?”庭院裏鍛煉的李文英,聽見張傑自言自語,故意打趣道。


    “我再和就是傻子了。”張傑揉著太陽穴,一臉的難看,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和孔團長兩個玩輪流戰,我傻了才和你們繼續喝。”


    “哈哈,你這反應夠遲鈍的,過了一夜想起來我和老孔車輪戰。”李文英聽到不由得一樂,不禁笑道。


    張傑一副遇人不淑的樣子,歎道:“我算是看透你們兩個老東西了,和我這個小年輕喝個酒還玩戰術,做事太不地道了,以後要躲你們遠點。”


    孔捷聞聲走出屋子,笑道:“除非張醫生你能忍住不喝酒,不然早晚有一天還會和我們喝酒的。”


    張傑聞言頓時語噎,這可不能亂立g,不然打臉就難看,嘟嚷道:“下次再和你們喝酒,我也找要個幫手,不然我可抗不住你們輪流灌。”


    李文英笑笑道:“不管來多少人,我和老孔都接著,不過我們隻要把你喝倒就算成功。”


    “哈哈哈哈……”三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不由的大笑了起來。


    張傑聞著身上的酒氣,露出一臉的嫌棄,道:“兩位你們聊著,我去洗把熱水澡,這身酒味太難聞了。”


    隨即張傑跑到炊事班要了一桶熱水,簡單的衝把涼,換了身衣服,風風火火的迴到團部。


    團部內孔捷和李文英正在聊著關於後勤糧草的問題,注意到張傑進門,瞬間閉嘴不談。


    李文英倒了一杯茶,推給張傑,道:“張醫生喝茶。”


    “謝謝。”張傑喝了一口,將茶碗放迴桌上。


    孔捷抽了一口煙帶杆,緊緊盯著張傑問道:“昨天我們光顧著喝酒,還沒有來得及問你,你來獨立團是為了什麽事?”


    看著一副聚精會神傾聽的兩人,張傑一臉認真的道:“你想在獨立團做個傷病普查,查查我們的戰士大部分遇到的什麽病症,然後根據他們的病症出一本預防手冊。”


    “如果對於戰士們的病症有治療辦法,我可以就地為戰士們治療,省的大家還要跑醫院。”


    李文英思索來一下,在他看來張傑想法挺好,哪怕他們目前不缺消炎藥,但並非所有病症都能用消炎藥治療,與其等到戰士們生病再接受治療,不如提前做好預防,省的人跟著受罪。


    道:“張醫生,你這個辦法好,我們戰士有些小傷小病全部憋在心裏,隻有自己實在受不了才會匯報。”


    “可到那個時候基本上小病養成了大病,治療麻煩不說,說不定還會影響日後生活,因此我讚成你的想法。”


    孔捷抽了一口煙袋杆,吐出一口煙氣,頭疼的道:“對於你的想法,我秉承支持的態度。”


    “不過在我看來有些不切實際,如今我們獨立團約莫有千餘人,單憑你一個人的力量,隻怕無法為每個人檢查吧!”


    張傑哈哈一笑道:“孔團長,我發覺你想多了,我勉強算是個外科醫生,對於內科,腦科,眼科等等都不太擅長,最多給一些建議而已。


    而且為先前說了,我這次主要任務是記錄戰士們普遍會得的疾病,例如腹瀉,感冒發燒,低血糖等等。”


    聽到這話,孔捷一拍腦門,苦笑一聲,弄了半天自己想錯了,張傑這次主要任務是調查戰士們普遍生的什麽病,然後出一些預防的手冊。


    次要任務才是幫助戰士們治療,畢竟多數生病的情況不同,張傑可不一定能把他們治好,道:“那麽你能為這裏的村民瞧病嗎?村民們實在太窮了,根本看不起病,就算生病了隻能硬扛著,真的扛不住了,隻能待在家裏等死。”


    張傑點點頭道:“沒問題,我盡量為村民們治病,哪怕有些病治不好,也會想辦法緩解症狀。”


    “報告。”


    這時一聲洪亮的聲音在門簾外響起,打斷了三人的談話。


    “進來。”


    吳曉邁著正步走入屋內,敬禮道:“團長,政委,張醫生。”


    孔捷好奇的目光看眼吳曉,道:“吳曉有事嗎?”


    吳曉深吸一口氣,道:“團長,政委,我是來認錯的。”


    李文英聞言不由的露出思索的表情,這段時間三營二連的表現,他們曆曆在目,並未覺得吳曉有什麽犯錯的機會。


    此刻吳曉既然親自登門認錯,恐怕真的犯錯了,不過他相信吳曉的革命信仰絕不會做什麽違反八路軍紀律的事情,道:“說說吧!你犯了什麽錯誤?”


    吳曉瞥眼一旁“研究”茶葉的張傑,道:“自從我們三營二連得到團長的嘉獎,我們最近有些驕傲自大,對於崗哨的部署存在嚴重問題。”


    旋即低下頭,一臉愧疚的表情,艱難的開口道:“昨天張醫生路過我們的崗哨,隨隨便便看了眼便點出了我們戰士們藏身之處的破綻。”


    “倘若張醫生當時多觀察一會,估計…估計他……”


    盡管吳曉後麵的話並未說出口,可是孔捷和李文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倘若張傑願意多觀察幾分鍾,那些埋布置在山林的崗哨,隻怕全部給張傑指出來了。


    此刻孔捷和李文英隻覺得怒火衝天,要不是顧及張覺在場,兩人能指著吳曉的鼻子破口大罵。


    他們剛剛在全團展示麵前誇了二連崗哨的隱蔽和周全,好家夥,二連戰士不到一周時間就在外人麵前把臉幹淨。


    倘若張傑是個身經百戰的士兵,他們兩人不至於如此憤怒,可張傑卻是一名醫生,二連的暗哨究竟差到什麽程度才能被一個外行發現。


    辛虧張傑既不是日偽軍,又不是什麽軍統人員,不然那種後果獨立團完全無法承受,弄不好還會連累老百姓。


    孔捷強壓著心底憑空而起的怒火,陰沉著臉道:“吳曉如果你隻時過來和我們認錯的話,那就不必了。”


    “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在屋子裏想想,日後你們二連以及我們獨立團的崗哨究竟該怎麽布置?”


    “我可不想再從你們任何一個人嘴裏聽到,崗哨再次被外人發現。”


    “屆時別怪我孔捷不給你們麵子,從營長到班長全部給我迴爐重造,我還真不信你們治不好你們驕傲自大的毛病。”


    “團長,我知道。”吳曉滿臉鄭重的道。“說實話,我這次來團部不僅是為了向團長你們承認認錯誤,主要還想請求張醫生指點我們二連暗哨的布置方法。”


    李文英聞言氣極而笑,一拍桌子怒斥道:“吳曉你在搞什麽名堂?讓張醫生指點你們二連布置暗哨,那我要不要找個鐵匠來教你們打槍?”


    聽到李文英的話,張傑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感覺他不僅罵了吳曉,還把自己講了一頓,幹咳一聲,道:“那什麽,李政委,我確實懂一些偵察兵的技巧,對於一些暗哨布置有些心得。”


    “你聽到…什麽?張醫生你懂偵察兵的技巧?”李文英剛準備脫口而出,說張傑自己承認不懂暗哨的布置,卻忽然發覺張傑竟然稱懂偵察兵的技巧?一時間有些愣在那裏。


    旋即李文英打量著身材比例凸出的張傑,眼眸中充斥著懷疑,忍不住問道:“張醫生,你真的懂偵察兵嗎?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張傑笑笑道:“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比試一下。”


    想了想,道:“唔…這樣你看行嗎?我們就用獨立團今天的暗哨做目標,我將他們找出來。”


    在孔捷看來要說比醫術或者是發明,張傑能算一個行家,但是論到偵察兵的專業,那就有的說道了。


    李文英眼珠一轉,心裏頓時來了一絲興趣,道:“可以啊!不過我覺得要加點彩頭。”


    “什麽彩頭?”


    “聽說你有兩瓶上好的汾酒,而我有兩瓶埋了十八年的女兒紅,用它們作為賭注,你覺得如何?”


    “可以。”


    “就這麽決定啦,那我老孔做見證人。”孔捷當即拍板決定道:“你們在此稍等一下,我這就去通知一聲。”


    “讓他們知道這場比試,然後當作一場模擬進攻,不然真的弄出什麽人命那就麻煩了。”


    “好,半個小時後,我再出發。”張傑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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