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書曰:能而示之不能,不能卻示之以能。???.?r?a?n??e?n`我想,妙翼豈有如此容易度過五百年累積的劫數?仗著元嬰底蘊積累,稍得喘息,能夠不死罷了。


    ――他有五成虛張聲勢的可能。


    我不似敖欽也有劫數攻心,還能支持一段時間,等待生變。那我也虛張聲勢吧!


    我向遠處的同門金丹大喝:“諸君,隨我一道圍死妙翼。一戰擊斃兩個元嬰!――我和劍宗的山河榜四金丹曾經圍剿過猴妖,我們四個道胎金丹也能剿滅劫數發作的妙翼!”


    大海鰍沒有敖欽的壓力,緩慢地從外圍向我這邊移動。妙翼還在,我這邊的同門也是將信將疑。即便如此,他們做出的姿態也是壓垮劫數在身的妙翼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和妙翼就這樣僵持了一刻鍾點。我係在手中的黑繩淡到若有似無。


    妙翼動了。


    金翅鳥揚翅而飛,沒有絲毫流連,向東北方向馳去。金翅鳥原來還算完整的軀殼陡然裂開,半身都燃燒著黑火。


    和我匯合的褚桂和鄔元甲都是如釋重負。鄔元甲道,“這都賴師弟神勇,掌門妙算。兩個大妖一死一遁,群妖無首,我們快去和葉裏雪匯合,接收財寶唄。”


    “師兄們趁大勝之威,剩下的群妖自然望風披靡。可我這邊事情做的不幹淨,煩請把穿梭機轉交予我,我要去追妙翼。”


    “師弟你這不是說笑話?”鄔元甲楞道。


    “對金丹膽寒的元嬰早已經是行屍走肉。餘下的事有勞了。”我說了句壯膽,索過褚桂的穿梭機,急追天下飛得最快的鳥。


    兩三句話間,視野內隻剩妙翼的一點黑。


    沒有海圖,沒有後援。但我務必要不能留妙翼活口。隱約間,我覺得自己分享了顏掌門的機密,而這樁機密顏掌門恐怕不想泄露出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四下不見鳥影。穿梭機不及宇宙鋒,但快過負傷的金翅鳥。我為何會跟丟?


    神念掃蕩,波濤掩映之中隱約有一座孤島。


    沒有其他去處,妙翼一定是躲在了那裏。


    這是什麽地方?


    我任驅邪院協理後,才對西荒地理粗有掌握。穿梭機遠遠超過金丹的極限,如此短時間的追趕能頂道胎金丹幾天的腳程。算下來,此處在西荒邊緣,要進入隔斷西荒和中土的瀛海了。但到底是何處,心中全然沒有底細。


    神念中的彈丸小島卻是不凡:


    瀛海的波濤浪卷風湧,塵世裏足可打碎礁石、摧倒高城。這島卻巍然不動。不是有靈脈潛蘊,就是有陣法護持,否則一次海水漲落就能淹沒全島。


    我輕鬆地降在島上。視野裏遍是碧沉沉的柳樹林子,耳畔全無風波之響。


    這定是一處厲害散修所在。可惜我這個驅邪院協理連昆侖門人都認不齊全,至於西荒人物更不熟悉。我嗅到柳林中還殘著一絲金翅鳥殘留的劫火味道,心中確定走對地方。可洞府的入口卻沒有蹤跡。這片柳林有靈,隱約栽成迷蹤陣法,打人的柳條任意擺動,在林中神念和六識都受到障礙。我在魔高一丈塔丟了羅盤,憑自己的陣法菜鳥水平,是找不到路的。


    我握了下銀蛇劍,旋即鬆手


    ――雷火克製木妖,毀掉一半林子就能現出路來。可這樣就顯得欺人太甚,平白無故惹了冤家。打人柳條並不兇狠,我用手就能撥開。這裏的散修看起來是敵非友,隻是一般自衛。孟浪出劍,就和驕橫霸道的劍宗一般無二了。


    我向柳林作了一個揖:


    “在下昆侖門人原劍空,捉拿一隻窮兇極惡的鳥妖到此。這裏的道友不要被他的可憐模樣蒙蔽。這隻鳥可是一隻中山狼,包庇不得。”


    有人在柳樹林上探頭探路,忽然跳了下來:是一個戴著花白髯口的三寸小孩。他抬首打量了我下:“你這個散修眉宇間都是殺氣,心懷魔念,也不比那隻鳥好多少。”


    我楞了一會,覺得這個道童有些落後時代:


    “心懷魔念是我有疾患在身。我們昆侖是道門四大宗之首,並非散修。”


    “嗬嗬。”那白胡子道童不屑一笑,“並非散修呀,那你背背道門七大戒律給我聽。”


    鬼才知道道門七大戒律,我們昆侖隻奉行長老會和掌門的法旨,不殺同門、不欺師滅祖就好燒香了。我急著追妙翼,哪想和他糾纏。


    “那隻鳥妖可是睚眥必報的兇惡元嬰,道友再這樣拖延,你們府上怕要遭殃了。”


    “看,說你就是散修吧。自道祖開劫度人以來,道門就有七大戒律:戒殺、戒盜、戒淫、戒妄,這是四種必不能做的;還當續法、度人、蕩魔,這是三種必當做的。凡是犯了前四條,都要逐到紅塵做散修去,那些不堪的就墮落成魔了。”


    這道童聽不懂我的話,自顧自說下去。


    ――你老子我這輩子兩手沾滿血腥,不知道殺了多少。我心裏想:道門要爭奪天下,主宰眾生,豈能不下手狠辣。


    可這話卻不好在萍水相逢的白癡散修前說,倒顯得我像個魔教妖人了。


    “小道我的戒律和教史都是不熟,十分慚愧。但是――”


    “那你就把劍交給我吧。老君觀裏戒除殺盜淫妄,那隻叫妙翼的鳥也是卸了全部三十六口金翎刀,我家觀主才許他進來治病。”


    我一時無語。


    ――劫火如何能夠治療!昆侖是天下第一的煉藥門派,都不能夠。這鬼地方吹牛不打草稿。不過話說迴來,妙翼絕不可能上昆侖自投羅網,也隻有到這種江湖郎中的鋪子來續命。


    但也更加奇怪,其他我或許不知道,世界上第二家能和我們昆侖爭煉藥的道觀我還從未聽說的。


    我說:


    “劍我是不能給這位道友的。這寶貝和我心意相通,你收走也沒用。在下擔保:收劍不用。既然傳說道門戒妄語嘛。貴府的地盤,我信守諾言。”


    我當著童子麵,把銀蛇劍全收入納戒。


    如果是小派散修,納戒都配不齊,那道童卻麵無異色,不知道是沒見過世麵,還是見慣了世麵。他點點頭,


    “既然如此,你進來吧。切記:在這老君觀裏,還要戒殺、戒淫、戒盜。你和那鳥的恩怨,待我家觀主治好他病,到外麵了結。我們觀裏的寶貝,你不得覬覦偷盜;女道士我們這裏倒是沒有,不過若你看上什麽上門看病的女客,莫要在此苟合――你等皆是散修,我們執行不了戒律,隻好一概轟出去。――哦,如果你要看病,也可以在觀主這裏掛個診。”


    我請教童子和觀主的名姓。


    “我叫小柳樹,沒錯,就是柳樹成的精。年紀還小,不過三歲,五百年一歲。這裏的觀主一直叫椿翁,也不知道第幾個了,每個都長的一模一樣。自我有靈智以來,這觀就給一切上門的治病,包治百病,絕不失手。”


    椿翁?我默默念誦,覺得自己又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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