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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妖之事完結,我和其餘昆侖門人奉命在龍虎洞天準備正泰二年元宵的帝都瓊林宴。匡一真在龍虎洞天盤桓幾日後,托言要去金陵見江南大都督而告辭離山。龍虎宗的會同院照例贈送過山儒生不少資費,清羽掌門另寫了一份交付宇文拔都的引薦信給予匡一真;七尾蘇則被姬琉璃軟硬兼磨地挽留在山內――滿盈會是帝都一條地頭強蛇,我們在帝都行走,有許多事情還要借助他。


    兩月中我住的館舍毗鄰翩翩的道場,也就是說,和琳公主借住的虛心峰隔雲海相望。


    龍虎宗的章程和昆侖類似:沒有出師的外門弟子居住在渡人院下屬館舍;內門弟子一般三兩結伴,租賃一座宗門的山峰;也有自負神通的內門弟子在茫茫天下尋覓無主的靈山做自己道場。


    史上獲宗門賜予靈山道場者都是厲害金丹。翩翩在雲夢之役時晉升上層金丹,她的功績和修為已經足夠,但在道法上貢獻不足,所以沒有這樣的待遇


    ――她的靈山並非得自宗門賞賜,而是以嫡傳弟子身份繼承她亡母的道場“虛心峰”。


    我借住的山峰名叫“飛也”,傳說是感應到龍虎洞天的靈氣自行飛來的一座靈山。山的南麓是龍虎宗會同院的下屬館舍;山的北麓是龍虎宗訓練仙苗的猴兵道場,猴妖耍耍三郎是道場主人。


    和我同住飛也峰館舍的是:柳子越、地藏獅子,還有姬琉璃帶來的嗜棋少年知了義。黑白熊因為琳公主騎乘的關係,隨喜和兩個大美人共處一峰。


    飛也峰的館舍靈氣氤氳,道場一切修煉和日常應用齊全,另有黃巾力士守山和機關傀儡侍應,足見一宗待客的誠意。


    唯有兩點美中不足:


    每逢三更天明,無論風雨,耍耍三郎就會監督猴子們練習武藝陣法,殺聲震動飛也峰。這隻猴妖還不定期不定時地多加操練場次,有幾次讓我在修煉中強行出定,持著銀蛇劍出館巡視敵情;


    時常有大膽猴精拉幫結夥溜到我住的館舍來要吃要喝。我不是小氣的人,為了昆侖的顏麵,就掏自己囊中很多黃芽丹和築基丹打發。等翩翩告知用後山仙桃可以欺哄它們時,我已經費去了幾葫蘆丹藥。


    如前所述,飛也峰北麓的猴子來我們館舍糾纏時,每次都是我被推出去破費:此時,柳子越總是準時失蹤;知了義如石像般對著他的棋盤裝聾作啞;地藏獅子則是躺倒在地唿嚕酣睡。


    等猴子們拿著我的心血得意歸去,這三個生靈又突然出現、行動和蘇醒了。


    我不和一頭獅子慪氣,但忍不住對柳子越怒目而視,


    “柳師兄,現在我已經不是掃雲團長。我們幾個昆侖門人,按理應該輪流出去應付那些猴子!”


    柳子越迴答,


    “原師弟你入門一年,歲方十八,就得了我宗賞賜的靈山道場。這點小破費還掛在心頭,才是念頭不通達。”


    想到那座半入囊中的昆侖靈山――我不客氣地在昆侖各脈的山水形勢圖上挑了近琳公主道場的一座頂尖靈山,取名“雷峰”――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柳子越借此開始重複他每日必有的長籲短歎,他講起我這兩個月對掃雲團戰利品的分配,怪當時琳公主招妖我不領他去。柳子越嘮叨說金翅鳥一族酷愛吃龍蛇,如果當時招妖他在場,一定把雲夢城那些畜龍的屍骸高價轉出,讓掃雲團眾人再大賺一票。


    ――當然,我清楚柳子越是惜命自保之人,絕不會主動粘上麻煩。


    “柳師兄。我記得在雲夢城你還搜刮了一票隕落孔雀道兵的血肉。那些劍宗的私產奴隸沒有聽你講下文,師兄捂得不燙手嗎?小心劍宗門人來索討。”


    我反唇相譏柳子越。


    柳子越慌張起來,神秘兮兮地傳我神念:


    “原師弟,我看你直心口緊,就告訴你一人。那些孔雀妖的血肉我早聯絡到接手人咯,我們兩人三七開――咦,你這是什麽神情?那就四六開!我六你四。”


    我想到柳子越在屍體堆裏撿孔雀和龍肉的場景,揮手一擺,


    “我不食腐,師兄自便。我保證不向掃雲團其他人說就是。”


    柳子越笑,


    “那是最好。那是最好。”


    說起雲夢之役的掃雲團諸人,這兩月我用紙鶴向他們傳達了自己等人平安的消息,又用各種手段把諸人的第二期戰利品分派到位。龍虎宗門人之前已經迴到本山;昆侖的門人或者繼續試煉,或者接了宗門後續的職責分派。他們在雲夢之役的戰利品外,都得到了宗門追加的賞賜


    ――但中土朝廷的瓊林宴並不包括他們。


    正泰元年冬月某日,姬琉璃到龍虎會同院的一間雅舍,召集在飛也峰和虛心峰盤桓的諸門人。他給我們諸人過目的宴請名單上,朝廷指命邀請的是最後雲夢一役中惡戰的宗門諸人。


    名單上昆侖位列榜首,我是第一,琳公主第二、柳子越第三。地藏獅子和熊逢蒙都是妖族,按照朝廷的典章,隻能以騎乘的資格赴宴。逢蒙聽到是去無數人吹的天花亂墜的帝都,忙不迭答應;地藏獅子矜持它的金丹節操許久,直到我保證皇帝給我的賞賜一律和自己騎乘平分,獅子才半推半就地改口。


    地藏獅子遞與我一份契約。我按了手印,它按了小梅花獅爪。如果我賴皮,以後它來騎我。


    嗜棋少年知了義不在名單上,但和我們一道赴瓊林宴。


    姬琉璃介紹,知了義是西大荒洲無人能及的棋道之聖。中土小皇帝好棋,海內九州的國手不能匹敵。這次禮部擬定宴請名單時,皇帝問文侯姬小艾求天下的國手,於是知了義奉昆侖之命入帝都。吏部議定好授他“棋待詔”的四品官職,隸屬於宮內卿下。


    和我們相處館舍時,少年除了不誤每日《上清典》的修煉功課,就是枯坐在一麵棋盤前與看不見的人對弈,其他事情一概不理。我有次好奇和他下棋,被他讓先後三十餘手告負,就再沒有與他對過局。


    名單其次是龍虎宗門人,邀請翩翩赴宴;再次是星宗門人,邀請南宮磐石赴宴――不過姬琉璃說南宮屆時會推閉關不去,名單列上他的名字僅是朝廷表示對星宗的尊敬;至於公孫紋龍則是敵國之人,宴請名單沒有他的份額。


    名單最後是劍宗的鍾大俊與秦霄兩人。


    五百年來道門護持中土,向來以劍宗功德第一。獨有這一次,我們昆侖的功德穩壓在劍宗之上。


    “林真人不去帝都赴宴嗎?”


    我問姬琉璃。


    “林道鳴?除了他師尊雲仙客,天下餘子全不在他眼中,自然不會和你們這些後生一道去帝都――何況在林道鳴心中,沒有親手生擒雲夢中人就是平生之恥。對你們而言瓊林宴是慶功,對他則是羞辱,他怎麽會去?”


    姬琉璃語氣滿是嘲諷,


    “我也實在很想唆使朝廷的禮部卿在宴請單的尾巴上添個林道鳴的名字呐!可是禮部卿對蜀山的飛劍忌憚極了。擬完這份名單那人已經魂不附體,連蓋符璽的力量都沒有了。”


    我懷疑姬琉璃年輕時候是不是一直被林道鳴搶走風頭。


    “你想差了。雖然我和林道鳴都是宗門的第三代真傳,可入門的年份差了一甲子年。林道鳴和顏緣、清羽的入門年相近。他成名是和劍宗現在的掌門天落歌一道誅殺大魔頭慕容觀天與他的同夥。那時候天下才開始亂;我降生時天下已經是鼎沸的亂世了。”


    我的念頭被姬琉璃瞬時用他心通捕捉了,


    “我和林道鳴沒有私交上的過節,有時他還到帝都的文侯府上與我的族子姬小艾交流琴藝。我們無非是因為劍宗蕩魔院和昆侖的摩擦而不愉快。”


    姬琉璃沉吟了片刻,從袖中又取出一份名單與我們諸人過目,那也是一份宴請名單,


    “其實元宵那夜,天子還邀請了另一路人赴宴。是解除帝都妖潮之圍的能人異士,他們會與你們同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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