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歡迎你。”雲渃對王濤之道。


    平靜的姿態,簡單的話語,讓王濤之冷靜下來。


    果然如老中醫所說,自己需要修身養性。


    笑容浮現於臉龐,王濤之朝著院子拱手,平靜說道:“後會有期!”


    直到王濤之的身影徹底消失,木易都沒有任何表示,隻是看著稍稍矮了一截的牆壁,若有所思。


    “在想什麽?”雲渃問道。


    稍稍猶豫,木易說道:“我應該把牆築得高一些。”


    “不用。”雲渃搖頭,“你把院子外邊的土帶得遠一些就好。”


    木易尷尬笑笑:“好。”


    不是牆變矮了多少,而是和算是未來時間的當初出現那條河的時候一樣,土地裂開了。最開始的時候是並不算太大的裂縫,之後才是很深的裂穀,水更是來得晚許多。


    如今的院子已經是兩個部分,從角落被分割開的兩個部分,就在木易挖洞的旁邊一點點,有幾米寬的裂縫。


    隻是,這次僅有牆壁裂開。


    牆都裂開了,為什麽土地還是原來的樣子?


    木易忽然覺得自己習慣了這種沒有道理的事情,反正一切都不是科學能夠解釋的,隻需要接受事實就是了。


    就是這樣的習慣是後知後覺的,是自己告訴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的。


    築起高牆,是一時所想。


    因為想到曾經推牆。


    那是修煉,修煉靈魂力量的一種方式。


    木易知道王濤之就是王濤之,和曾經那個王濤之是同一個人,隻是在不同的時間遇上,早了很多。


    對於自己知道王濤之的情況,而雲渃並沒有多的表示,木易內心笑笑。


    雲渃……她還是那個雲渃。


    明明院子裏有三個人,卻隻是兩個人的故事。


    不知道為什麽,徐允兒覺得有些羨慕,簡簡單單的沒有任何快樂可言,又好像有自己從未擁有過的安心舒適。


    迴想起自己偷偷摸摸跑到這裏,迴去之後肯定又要接受訓斥,不禁有些難受。


    難受的是心,也隻是心。


    木易沒有再去挖洞什麽的,好像忽然就醒悟了,明白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麽。而且,未來也不一定會按照曾經那般到來。


    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站在墟城的一個角落,做了一些和曾經不同的事,遇上一些還不應該遇到的人……


    不是已經改變了嗎?


    何況,來自九天的人,並不是自己努力努力就能抵抗的。


    隻有比雲渃強大,比王濤之強大……而且要超出很多才夠。其實是木易沒有了信心。


    以前也是沒有信心的,現在更加沒了信心。


    如果真是想做到就能做到……


    木易決定先好好生活。


    當把很想做卻知道很長時間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拋開,去享受落在記憶裏很久的瑣碎的平常事情,吃著簡單卻還勉強可口的食物,以平和的心態去麵對墟城裏的日出日落……


    仿佛迴到了當初,又仿佛身處不同時空的和平年代。


    “遇到你,也許真是命中注定。”雲渃靠在木易的肩膀,平靜看著夕陽。


    木易想了想,微笑道:“是吧,命中注定。”


    是不是命中注定,早已不重要了。


    看到雲渃的第一眼,木易就沒有想過要放手,再次遇見,知道未來可能如曾經一般,仍舊不願放手。


    可能是心有不甘吧,也可能是單純屬於衝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而且,時間證明了,和雲渃在一起是很快樂的。


    快樂的時間便因為有“快”的存在變得很快。


    雨淅淅瀝瀝。


    下著雨的墟城,比往日平靜。其實空間裏的聲音比平常複雜許多,可多了雨水的純粹,都融在雨聲裏的單一,讓有興致聽雨聲的人覺得平靜。


    下雨,可以選擇不出門。


    “我們,要個孩子吧。”雲渃輕聲道。


    聽到細致平靜的聲音,木易沉默,不知道是否應該同意。


    雲渃看著木易的臉,平靜說道:“即便真的要發生什麽,那就當做是命運不能改變吧。”伸手去摸木易的臉,“原本的命運,我就知道的。你沒能改變,都在意料之中,我不怪你。”


    雨聲變大了,木易仿佛聽著哭泣。


    是人在哭,還是這天地在哭,還是改變不了命運的悲痛,不忍逐淚?


    可能都有。


    可能什麽都沒有。


    “我沒有想好。”木易說道。


    雲渃稍稍沉默,笑著說道:“我已經想好了。”


    原本就是想好了才說的。


    這事情本就是雲渃說給木易聽的。


    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雲渃決定為木易留下些什麽,單純也帶著執著地證明自己曾經來過……


    命運真的是不公平的,可是命運哪裏有公平可言呢?


    並非無限的生命,本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沒有喜歡還是不喜歡,隻有是否願意,是不是在生命結束的時候後悔……想做,便很簡單了。


    “你說過,我們有一個兒子,名字叫木木。”雲渃靠著木易的胸膛,“我們的兒子,是真正的大人物吧。”


    木易抱緊雲渃,輕聲說道:“是的,木木,是林尊,九天之上,最強大的那個林尊。”稍稍停頓,“我們的兒子。”


    雲渃輕輕“嗯”了一聲。


    第二天的木易,迴到了最初的忙碌狀態。


    不管未來是不是會和曾經一樣,但凡有一絲可能,木易都不想讓那樣的離別發生。


    土地之下連接的世界如何出現?自己必須把通道挖好!那個世界也必須出現!


    雲渃知道木易想改變未來,也知道留給自己的未來是什麽樣的,不覺得木易能夠改變,卻也不去阻止。隻是留意著那執著甚至有些固執的身影,有些心疼。


    《噬》被木易修煉了很久。


    在他看來,之所以《噬》沒有讓自己得到足夠的提升,是缺少木木的從旁協助,而他也知道,如今沒有人能夠幫助到自己,一切都需要自己的努力。


    修煉《噬》需要很多資源,卻也不隻是需要資源。


    木易始終覺得自己缺少點什麽。


    或許,是缺少孤注一擲的勇氣,還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但每次看到雲渃時,都會有無限的力量在身體的每個角落滋生,驅使著有些疲憊的身體繼續做事。


    其實,希望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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