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花不會問要去哪裏,就是對待四周的新奇事物,一樣抱著平靜的“審視態度”。


    她的內心其實是不平靜的,但她認定,自己必須平靜,必須表現得平靜。


    她還是害怕木易把她扔下,就像二柱一樣,一聲不響地扔下了她。


    寒心城隻是前進道路上的暫時停留處,不會也不可能會是路途的終點,還要走的路,是漫長的,短時間內不會有終結。


    九天很大,所以五行天很大。


    五行天很大,所以九天很大。


    同樣是很大,因為相互的大,也才都大。哪怕是木易,不敢說用多長時間才能走過五行天,就更不用說九天了。


    隻是按著心中所想,慢慢向前走就是了,速度一點都不快。


    修行。


    行走的時候,木易在看書。和曾經不同,現在看書,根本沒有必要在意是否行走,也很多時候都不用在意此刻的狀態,隻是看書就好。


    拿著書,拿書的手說不出的穩,也不用擔心看不清或者對視力不好。


    小花沒有木易那份閑心,也做不好一心二用,四周的景物就已經可以奪去心神了,還有時間去做什麽?


    看慣了遺棄之地的單一的景象,外麵的世界,總是在第一時間精彩。


    不同於木域,水域有太多水了,到處都能看到一片一片的水,綠色、藍色還有透明的水,總是有不一樣的視覺感受。


    這個世界,有很多值得去看的,多走一走,雖然累,但這樣的感覺總是不錯的,還是願意走動。


    隻是有些時候會想起二柱,想念二柱這個名字,還有一個模糊了麵容的人。


    本就不是特別深的記憶,隨著時間流逝,僅有的不多的痕跡變得更加淡薄,似乎就快不剩下什麽了。


    可是,需要記住的,不就是那麽一個人,一個擁有名字的人麽?


    記住就好了啊。


    也會幫你看這個美妙的世界的。


    如果死去還有魂靈,一定要到處走走看看呐。


    或許本來就沒有什麽好悲傷的,加上時間過了那麽久了,不適應也都漸漸適應了。


    除了偶爾還會想想,也沒有什麽了。


    隻是總在不經意間想起。


    木易選擇的方向,背離了目寒森林,不去極目城,也不確定會到哪座城。


    路的前方,是兩座城的中間位置,至於路會偏向哪邊,走了也就知道了,還有幾分隨遇而安。


    走走看看,就是到處走走,不在乎目的地。


    人生嘛,就像那廣告詞說的,不在乎目的地,可是,連沿途的風景都不在乎了,更談不上什麽心情不心情的。


    僅僅是走過一些地,表示已經走過,留不留下痕跡,也無所謂。


    九天很大,一時之間無法丈量;五行天很大,五域很廣,一段時間內也無法走遍。


    “小花,我問你一個問題。”木易看著書,沒有理會小花是什麽樣的表情,自顧自說著,“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選擇。”


    “是在一個安寧的大環境下,安然度過並不精彩的一生,還是到這樣一個大世界裏,有著修煉,可以成仙?”


    “一邊是安穩,一邊是有無限可能的未來,死亡與希望相伴。”


    “如果是可以選擇的,你會選什麽呢?”


    小花不太明白這兩種選擇有多大的差距,是因為她隻經曆過不安穩的生活,還有現在算是安穩的生活。


    她沒有經曆過像是木易那樣的過往,眼界並不開闊,很多事情是想不到的。


    可就是這樣的想不到,才不會被外界的因素所迷惑,能夠追尋本心。


    所以,她想得很認真。


    如果……


    如果有那麽一個世界,可以安安穩穩的,每天的溫飽可以保證,也沒有什麽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身邊有親人、朋友,還有一些有些希望的幻想。


    木易和小花的思緒有些相似,都想著心中很純粹的簡單想法,在想著什麽是安穩。


    可是,他們始終是兩個人,他們經曆的事情,還有他們的三觀,都讓思想漸漸分離了,最後也不會想到一起去。


    “如果真的有那樣的生活,還是那樣的生活比較好。”小花微笑說著,卻在說完之後,很快轉為平靜。


    她的平靜,是因為木易的平靜,也是因為她自己想到一些不願想到的事。


    “隻能是如果,偶爾想想而已。”木易輕聲道,“等以後,足夠強大,就編製這樣一個夢境,沒事的時候,就沉浸在夢境裏邊。”


    算是自我欺騙吧,但已經沒有什麽好多想的了。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無情,誰也沒有辦法改變,就隻能用這樣的自我欺騙繼續活著。


    無論是什麽樣的活,隻要自己開心,就是一樣的。


    哪怕是自己騙自己。


    小花想的不多,能夠想到的不多,但她會順著木易的思緒去想,去向往這麽一個美妙的夢境。


    木易抬起頭,看著變了些顏色的天空:“走吧,找一處歇腳的地方。”


    其實哪裏都可以是歇腳的地方,但畢竟還是人,是一個沒有改變本質的人,露宿野外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靈魂力量延伸,就近的城在左邊,就往左邊走。


    用靈氣托著小花,快速趕往清洵城。


    清洵城和寒心城差不多,都是被水包圍的城。其實不應該說清洵城和寒心城差不多,而是水域的很多城都大同小異,都是與水為伴。


    到了清洵城的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空中多了許多星星。


    當星星出現在空中,地上的一灘一灘的水便顯現出不同來,無數星光落下,再在水中顯現出各種奇妙與夢幻。


    在水域,漫天星星的夜晚,確實是夢幻的,像是無數美麗的夢的交織。


    很漂亮。


    不僅是小花,木易也這樣想,真的覺得夜晚的水域很漂亮。


    這樣的場景,是曾經想過的,卻是沒有辦法做到的,到了如今,更是沒有做到的意義了。


    看了看,美妙與夢幻仍在,卻不屬於自己。


    木易進入房間,不再多看。


    小花看了一些時間,也覺得不應該看,迴到了自己的房間,修煉。


    都是還不該擁有這些美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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