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水進行時。


    跳進河水裏的人是逼不得已的,更是身體不受控製的。


    並不想跳水,卻跳進了河水,也像是掉進河水。


    一個兩個人這樣無所謂,但是加上好奇的後來者,同樣“不遲疑”地跳進河水裏,就變得有意思了。


    像是以前,這條河不存在,僅僅是裂縫。


    再往以前,裂縫也不存在,是一片土地。


    本就屬於奇特的存在,出現一些奇怪的地方也很正常,而曾經出現過的另一個世界吸引人心神。


    會不會同樣連接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很有可能的問題,就如越來越多的跳進水裏邊的人一樣,很可能已經觸碰到機緣。


    本著別人都做而自己為什麽不做的隨大流的心思,跳進水裏的人越來越多。


    木木坐在欄杆上邊。


    他的視線隨著河的“上遊”到“下遊”移動,看到一個個跳進河裏的身影,什麽都沒說,也沒有想過說什麽。


    他在思考看別人跳進河裏的趣味,發覺真的沒什麽趣味。


    沒有什麽忙裏偷閑,一直都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屬於特別無聊那種,卻也不想做些什麽。


    木木知道很多人因為自己變得忙碌,也知道很多人因為自己坐立不安,還知道因為自己,改變了很多事情。


    這個世界的走向變了,既定的規律發生變化……或者說,自己的出現,本就是注定的。


    “老爹雖然實力低,但一些猜測不是不可能。”木木輕聲說著,視線變得恍惚起來,“命運的軌跡是發生變化,還是早就注定是這樣?”


    “因為老爹,也因為我,還是因為老爹和我的出現都是必然?是確定了會出現的?”


    “是我們改變了什麽?還是什麽改變了我們?又或者需要我們去改變什麽?”


    “是不是有一雙手在推動?和現在的我一樣,想要看到一個並不知道結局的結局?”


    “究竟是怎麽迴事?還是說,真的是沒事做,想多了?”


    一番話,木木說得越來越不確定。


    可能存在那麽一個人,掌控著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在原本的世界裏加上了木易和木木。


    他們的出現,是否改變了世界發展的進程,又是否有他們才完整?


    他們出現或不出現,這個世界依舊會繼續。


    但他們消失了,這個世界會以怎樣的態勢發展?和他們在有什麽不一樣?


    不是木木覺得自己有多麽重要,而是他能切切實實改變一些東西,甚至說改變墟城的格局也不在話下。


    隻要他想,墟城可以天翻地覆。


    也有可能,事物的存在因為隻是自然發展的原因,根本沒有誰掌控這一切。


    事物發展的規律自開始就注定,不會因為多了誰少了誰就會怎麽變化,該繼續的還是會繼續,該沒有的也依舊沒有。


    可是,因為他曾經的強大,讓他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有可能的。


    或許真的有哪位強者在背後推動這一切,而推動這一切的目的僅僅是為了獲得某些“參悟”,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為了變強,很多人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當見怪不怪之後,閑暇到無聊時候的心思總是千百般變化,連自己都捉摸不清楚。


    搖搖頭,閉上眼睛。


    木木知道想多了的結果,是沒有結果的結果。


    所以,他閉上了眼睛,打算不再這些想不明白的問題上繼續糾結。


    哪怕閉上眼睛,耳朵裏也有這個世界的聲音。


    聲音是通過耳朵辨識的,和眼睛的關係不是太大,但也不能說沒有關係。


    木易走在河底,繼續向前走著。


    他不知道自己要往何處走,又想通過行走來獲得什麽,可他就是默默向前走了。


    好像因為之前的聲音和在之前之後的聲音,催逼著他那顆波動了的心,想要在木木不了解的情況下,探一探究竟。


    不能一直依賴木木,必須要“成長”起來!


    木易漸漸相信“非寧靜無以致遠”這句話,或者說是認識加深,確定安靜近寂的狀態適合思索。


    隻是寧靜時候思考出的結果,到了不寧靜的時候,可能就不生效了。


    這樣的想法沒有什麽結果,但如果不這樣想,更是不會有結果……所以,還是想一想比較好。


    木易寧願去想,因為隻有想到才更容易做到。


    加了一些可能,接下來便是現實。


    河不像是河,河底的一切事物都顯示著荒涼,什麽都沒有。


    其實是有些什麽的,比如說看得到的水,還有腳下的“土地”與遠處的“土地”,都是眼睛裏實實在在的事物。


    可看到的東西很可能是假的呀!


    “他來了,快走!”


    “快走!”


    “你們怎麽還不走?快走啊!”


    “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啊……”


    莫名的聲音代替了之前出現過的有些實在意義的聲音,卻又是一樣的莫名,不知來源與出現在耳朵裏的意義。


    同樣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也同樣是什麽都感受不到,像是剛出生的嬰兒聽著音樂。


    如果你要問那是什麽感覺,木易也隻能說“嗬嗬”。


    但好不好聽是可以分辨的。


    至於究竟如何,還是有待了解之後再來判斷。


    不能說好,也不想說不好。


    當木易確定自己在未知的道路上漸行漸遠的時候,一種明悟忽然在內心滋生。


    他抬頭,看河水的上方,想看一看天空。


    河水太沉重了,讓他的視線裏沒有天空,也看不到關於天空的一切。


    他的眼睛裏隻有水。


    他的眼睛裏隻剩下水。


    或許意思差不多,但有些東西並不一樣。


    比如說時間。


    像是黑夜,更似黑暗。


    視線一下子陰沉,像是夜的到來,並且沒有光。


    耳朵裏的聲音徹底消失。


    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隻剩下自己。


    爾後,有光。


    木木渾身散發光彩,若是最為聖潔的童子。


    “老爹,迴去了。”木木說道。


    木易有些不確定出現在眼睛裏的是木木,但對於木木說的話很讚同,確實是該迴去了。


    所以,那就迴去吧。


    點頭,應允。


    然後木易就迴去了,出現在河邊。


    河邊有一座小院,小院有些殘,也有些破,但被劉安下大力氣改變過後,終究還算完整。


    那是家。


    木易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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