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哪有什麽意義?好好活著就行。”木易靠在木桶裏看天空,看到的是墟城上方的天空。


    他知道木木是活得太久,哪怕重活一世,依舊改變不了活得太久的腐朽。


    隻有“腐朽”了的人,才會思索生命的本質意義。


    活得沒意義了,那就不活了唄……可是又有幾個人願意死去呢?始終都是不願意死去的,即便到了生命結束的時候都是這樣。


    探尋生命的意義,不如做一些事情。隻要有事情做,就不會無聊到去想這些虛無縹緲的問題。


    其實,活著,就是生命的意義。


    存在便是一種意義,延續亦然,還有死亡之後的刻進別人的腦海心扉……


    如果九天的那些人死了,至少還有人記得他們。


    而且是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


    “老爹,你這樣說,不過是活得時間太過短暫。”木木大概清楚木易的思想,有些無奈,有些悵惘,“生命的意義,真可能是更進一步的道或路。”


    “你天天想著更進一步,想了那麽多年,想明白了?”木易撇了撇嘴,“還不是想不明白?”


    對此,木木默然,無法迴複這個簡單的問題。


    的確是沒有想明白,也沒有誰想明白了……以前是這樣,現在不太確定,卻也應該如此。


    都沒有想明白,便都想要明白。


    或許已經成為執念,成為他們這群追尋生命意義的人的生命的意義。


    誰說想明白一些事情就不是生命的意義了呢?


    這是可以無限循環的沒有意義的問題。


    無聊。


    “修仙,不就是讓自己變強,可以做想做的事情嗎?”木易說道,“隻要實力夠了,那就好好活著,做想做的事情。”


    現實又迴到原點,沒有多少做不到的事情了,又如何去做想做的事情?


    這是始終糾結的問題,或者存在思想的誤區。


    其實做不到的事情有很多,隻是不曾想到,就不用談什麽做到。


    第一件事情沒有想清楚,生命的意義尚未明晰,想其他事情做什麽?


    和懂不起別人的世界一樣,別人也懂不起自己的想法。


    “我已經以一種不該有的狀態想事情了,盡量幼稚,以主觀與客觀的思緒去思考……”木木說著說著便笑了,笑得滿是無奈與淒涼。


    無奈的是始終不明白,淒涼的也是始終不明白。


    無奈的曾經與現在,淒涼的卻隻是曾經,不會再有現在。


    “想得太多,真的不好,真的!”木易認真說道。


    重複的話是突出想說的重點,可對於執拗的人而言,說再多有什麽用呢?


    木木還是不時思索這樣瑣碎的問題,而木易始終無法將他說服。


    呆在木桶裏的時間很漫長,長到木易自己都想放棄。


    可是,有想做的事情,未來已可期。


    隻是同樣有想做的事情的木木,為什麽就會有那麽多的煩惱呢?


    是因為可以預期未來,確定了未來?連命運都變得沒有了意義?


    木易自認穿越來的靈魂,接受了不一樣的教育,還曾經創造筆下的世界,依舊不能理解木木這樣活了幾萬年甚至幾十幾百萬年的人的思想。


    可就是這樣的猜測,無趣伴著有趣。


    與天鬥,是修煉者的道路。


    與人鬥,其樂無窮於始終。


    “把人生想象成為不可永恆的片段,或許可以有一些想做的事情。”木易想了很久,想得不願再想,“給每件事情加上一個期限。”


    像是確定一個目標,在規定的期限之內完成這個目標,總比確定了會完成而不夠努力好上很多。


    木木覺得老爹的話有些道理,但也僅僅是有些道理而已。


    於強者與智者而言,完成事情的時間基本已經定了,即便發生一些變化,也很難將這時間提前或推遲多少。


    給既定的事情加上一個時限……能不能別那麽無趣?


    或許這就是實力低微者的想要努力吧。


    木木將很多事情看得很通透,而這些事情通透之後也就沒了意思,自一開始的思索之後,連想都懶得多想了。


    “你們能不能不要這樣舒服?”伍漓於一旁無奈,也有些生氣,“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教一教他,真的太笨了!”


    劉安低下了頭,不敢看生氣也很好看的伍漓,也確實沒有理由反駁她說的話。


    跟著伍漓學習煉丹已有幾天時間,之前也學習過,但就是這樣,依舊什麽都沒有學到。


    這不是笨是什麽?


    真笨!


    劉安也在心頭罵著自己,然後苦笑。


    “如果他煉丹天賦好,不早就成為煉丹師了嗎?你多擔待。”木木笑著說道,“還有,別太在意這些細節,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也不用刻意教他什麽。”


    劉安有些生氣,但知道木木說得對,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並且,這話是從木木口中說出來,而不是從他師傅木易口中說出來,又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木木說話的時候,總給他一種是木易在說話的感覺,下意識以為是木易在說,也就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了,甚至……習慣。


    習慣了的東西,就不會覺得奇怪。


    道理講一下,或許能入耳。


    可是道理講得太多,誰都明白的道理反複反複再反複,任誰都會厭煩。


    伍漓直接表示這件事情已經結束,自己也不是劉安的師傅,誰是師傅誰來教。


    木易嘴角一抽,好不容易好起來的肩膀忽然痛了起來。


    “行,我來教。”木易在疼痛壓下之後說道,“不就是煉丹嗎,簡單得很。”


    木木和伍漓都不知道木易是怎樣想的,但內心都有疑惑,並且疑惑漸漸變為帶猜測的懷疑。


    二吊子水平的煉丹師,教一個隻知道一些藥理的學徒都算不上的學徒,真的能夠教好?真的沒有辦法讓人不懷疑。


    隻有劉安,在木易說了這句話之後,感覺天都亮了,亮得徹底!


    “木木啊,你說,我把《生魂寂》教給他怎樣?”木易小聲問木木,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複。


    木木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想教就教吧,前提是他能學會。”


    “放心,我會讓他不傳出去的。”木易亦是點頭,然後麵帶笑容,“有沒有那種可以讓他不說出去的限製啊禁製什麽的?”


    “我幫你完成。”木木微笑道。


    “那就多謝了!”木易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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