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


    塔名,罪惡之源。


    木木的眼眸深處,厭惡與憎恨向著殺戮轉變。


    不過,他僅是走,沒有其他行動。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任何行動,因為有人會出來的,行為會比他更過激。


    浮屠塔的光,是聖潔的力量。


    浮屠塔的光,是信仰的力量。


    當人們對著浮屠塔走動,甚至是朝拜,高空中出現了一道人影,攜帶無盡黑暗。


    黑色壓下了光彩,整個世界都陷入黑暗。


    聖潔的光芒盡數黑暗化,凡是被黑暗光芒照耀的人,內心滋生出幾許晦暗。


    潛藏或者明顯的陰暗的思想濃鬱了,存在過的負麵情緒都無盡擴大,還顯沉默的身影都開始掙紮。


    想殺、向殺。


    在身體不願再沉默的時候,這種感覺漸漸消失。


    當一切不美好的事情尚未開啟之時,都結束了。


    好像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佛法無邊。”


    平靜至淡漠的聲音忽然響起,自浮屠塔散開陣陣能量漣漪。


    好像有無數僧人在吟唱,這個世界再度出現金色的光,而金色的光也不外乎展現出聖潔的力量。


    “嗬,也敢來次?”


    似乎是問,似乎不是,也似乎沒有人說過話。


    金色徹底消失,黑色的浮屠塔浮現出。


    六角、六麵……還有六層。


    和通天塔很像,一樣感覺不到究竟有多少層。


    “施主,你過了。”


    “是你越界了。”


    “佛無界。”


    “我這裏有界!”


    “施主,你魔障了。”


    “嗬嗬。”


    聲音在墟城上空響起,傳遞到墟城的每一個角落,鑽入每一個生靈耳中。


    浮屠塔上方出現一道身影,與高處的身影對視一些時間。


    該消失的還是消失。


    不該出現的,隻是還不到時候。


    簡單的言語,片刻對視,剩下的事情都已經注定。


    如之前的現實,該消失的都消失。


    亦會如之前的現實,該出現的始終還會出現。


    信仰的抉擇,不會有誰認輸。


    像是一塊蛋糕,一共有那麽多,而別人一口吃不完,能搶多少就搶多少。


    商量沒有解決的問題,那就動手。


    很簡單的道理,誰強,誰決定一切。


    木易看到了天空中與浮屠塔上的身影,盡管有些模糊,但他覺得看清楚了,也記住了。


    能記住的東西都記住,但什麽都不說。


    木木說了,都是假的,那就都是假的。


    雖然看起來很真,但木木說過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


    在後知後覺間,木易看到木木走到浮屠塔下,稚嫩的小手伸向漸漸淡泊的浮屠塔。


    似乎過去很長時間,也似乎隻是一瞬……


    木易覺得木木在笑,沒有看清楚的仍舊認定,而且是一種做了壞事都不讓別人知道的愉悅。


    而下一刻,似乎是裝了逼就開跑,而且是跑得越快越好。


    “老爹,走!”木木說道。


    木易確定木木真的在笑,並且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下一刻,他發覺自己飛了起來。


    因為風太狂,他想過驚唿,嘴巴也就順勢張開,裝進了無數的風……還有木木扔的某些東西。


    木易忽然覺得自己成為了垃圾堆,什麽不太好的東西都進入了肚子。


    其實他也知道,木木讓他吃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但內心還是會有這樣的歪膩,總是有些沒有商量就把一切做完的不舒適感。


    什麽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就算不是商量吧,也應該先通知一下嘛。


    盡管這就是你的做事方式,但我真的能夠接受……吧。


    已經不是什麽能不能接受的事情了,而是必須接受,沒有辦法不接受這並不了解的變化啊!


    消失的身影又出現了。


    神念在墟城遊蕩,卻是什麽都沒發覺。


    當木易感覺到停下時,已經沒有力氣,什麽都不想做。


    他覺得好累,像是吃飽了一樣,還有一點撐。


    好久都沒有吃撐過了……


    木易微笑著想著,感覺人生毫無趣味,哪怕有再多光明的未來……還真有可能讓他站起來。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的眼睛裏有天空,一半是黑色的,一半是金色的,又在黑色和金色之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顏色。


    不像是視覺上的顏色的怪異,而是直接出現在內心深處,在靈魂上邊。


    木木抬著頭,看著同一片天空。


    天空是相同的,但看到的東西不同……位置的不同,角度的不同,高度的不同……


    不同的東西有很多,而相同的東西幾乎沒有。


    木易感覺腹部暖洋洋的。


    “老爹,你既然是林尊,那就得有林尊的樣子。”木木輕聲說道,“想當初,林尊站在那裏,便遮蔽了一片星空。”


    “林尊很強,橫推一代天驕,同樣的,敵不過某些東西。”


    “不應該是敵不過某些東西,是絕大部分東西都敵不過……一直都是輸。”


    “可是,輸也有輸氣勢,有一種氣質。”


    “高貴、冷漠、傲然……”


    輕輕的聲音像是追憶,是再度想起曾經的某些人和事,剩下還是想不透徹的某些念。


    像此刻在墟城每一個角落盤旋的神念,木木的嘴角帶上了嘲弄。


    嘲笑自己,就可以嘲笑別人。


    何況還是不如自己是垃圾……


    其實,木木說著說著,就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了。


    他把某些事情做著做著,就覺得沒有趣味了。


    但依舊要做。


    如說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時候,一樣在說。


    木易覺得肚子好熱。


    然後,好餓。


    在他餓的時候,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堆築基丹。


    築基丹是築基用的,也不隻是築基用的。


    凡是事物,都存有能量,築基丹就潛藏著比普通食物要多很多的能量。


    畢竟修煉的是《築靈經》,就是需要築基丹。


    眼前的一切,都可以用築基丹解決。


    築基丹不是萬能的,但沒有築基丹,是萬萬不能的。


    這就是修煉《築靈經》。


    為了變強!


    “喂,那個小子,你要找的人在這裏。”木木忽然對著天空喊,稚嫩的手指指著木易。


    天空中飄忽的身影漸漸凝實,黑色的眸光死死壓迫木易。


    木易感覺到不舒服,緩緩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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