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紮爾把薑青當成正常人來看待。


    在達達利亞的眼中,薑青像是個行事毫無邏輯的神經病。


    但在虛空的分析之後,阿紮爾堅信薑青是個正常人。


    他隻是更加貪婪,更加執著了一些,但並不是一個沒有邏輯的瘋子。


    恰恰相反,他比誰講道理。


    沒有好處的事情不會做,看似冒險的事情,實際上是已經擁有了一定的把握,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


    這是最正常不過的貪婪凡人。


    非要說異常,隻能說這個人在冒險的時候總是獲得了最後的勝利果實。


    這稍微有一點不講道理,但考慮到每一場比賽都有愚人眾和熒這兩方打助攻,倒也不是不能夠理解。


    那麽,一個純粹的普通人,一個有些貪婪的人,他會因為相信阿紮爾的許諾,然後一點後手也不給自己留下,就這麽背叛了信任自己的神明麽?


    怎麽可能?


    因為信任阿紮爾所以背叛神明?


    你是沒有見到被囚禁在淨善宮的納西妲麽?


    任何人見到被囚禁在淨善宮中的神,都不會對須彌賢者的底線有太高的期待。


    他太信任阿紮爾了,所以阿紮爾生出了警惕。


    納西妲一時無言。


    她意識到和這些人相比,眼下的自己實在是太甜了。


    即使天然擁有感知一個人意識的能力,但像是這種因為過分信任而產生懷疑的想法,她果然還是需要磨練一下。


    “沒有時間了。”


    “既然我是須彌的神,我就要以拯救須彌作為第一要務。”


    “那些不必要的想法,也許可以放下了。”


    納西妲是這麽想的。


    阿紮爾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隻是繼續描述自己內心的警惕。


    “我相信薑青並不是一個容易相信旁人的人,”更何況這個旁人是我,“但他真的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成為您的信徒,放棄了雷電將軍的信任。”


    “任何一位神明的信任都是難得的珍寶,他已經得到了將軍的信任,但他很難得到您的信任。”


    “即便如此,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您這一邊。”


    “原來如此。”納西妲點了點頭,“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一直很警惕薑青的。”


    “你認為他並不是放棄了雷電將軍的信任,而是從一開始就很清楚,即使這麽做了,雷電將軍也還是會信任他。”


    先跟著阿紮爾學習一下吧。


    然後······就可以借助阿紮爾的幫助,嚐試著實際操作了。


    “正是如此。”


    阿紮爾對自己的形象如何還是很清楚的。


    在須彌學者的眼中,他這種囚禁神明,乃至是造神工程,都可以算作一種為了教令院的偉業。


    客觀地說,自從神明被囚禁之後,教令院一直交付給了六賢者統治。


    完全由人類自己去治理的王國固然也會有很多人對統治不滿,但至少在教令院內部,這些學者大多數都是六賢者統治下的受益人。


    須彌的學者社會,就需要其他人為學者讓道。


    可他們憑什麽要為學者付出呢?


    沒有人天生就具有犧牲和付出精神的。


    須彌的學者社會,當然是因為如今須彌統治集團,六賢者的強調和理念。


    沒有六賢者,學者社會也許還有,但如今的學者集體絕對不會高人一等。


    在教令院內部,這些學者如今享受的福利,都是六賢者所奠定的基礎。


    在外人麵前,學者們總該清楚,究竟是誰給了他們這種地位。


    此外造神這種事情對於學者而言的價值更加不言而喻,把曆史隨便翻一翻,基本上可以看作是神明的戰爭史和統治史。


    你問我人類在幹什麽······在歡唿雀躍和記錄曆史吧。


    除了五百年前的災厄時期,七神並臨坎瑞亞的時候,七國暫時失去了神明,而這個時期的災厄偏偏是在大陸範圍內同時爆發的,以至於人們被迫體驗了一把沒有神明幫助,獨自麵對災厄的經驗,剩下的所有時期,曆史都算是神明的曆史。


    在這個基礎上,放眼大陸,阿紮爾的舉動都可以算是絕無僅有。


    誠然這裏麵愚人眾貢獻了大力量,但六賢者肯定不是這麽宣傳的。


    讓他們去表態,那肯定是愚人眾打了個下手,相當於花錢買了個名額,真正的技術力,那都是教令院提供的。


    不算謊言吧。


    材料是愚人眾提供的,但是外置裝甲的設計,神之心力量的導出,這都依靠了虛空。


    至於說虛空其實是大慈樹王的遺留,而不是教令院自己的科技樹,那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總之對於須彌學者而言,曆代的六賢者,尤其是這一代的六賢者,作為六賢者領袖的阿紮爾,當然是須彌人的英雄。


    但是在外界,在人們侍奉神明的時代,他就是狡詐惡徒,兼導致須彌眼下衰弱的蠢不可及的蠢貨。


    薑青未必會這麽認為,不過母庸置疑,他肯定不會相信阿紮爾的底線。


    如果一個人壓根不相信你的誠意,知道你隨時會翻臉不認人,但還是願意付出額外的代價和你達成了合作,不可能隻是因為收益很大的。


    收益再大,也得能夠拿到手裏。


    一般的賭徒會隻看收益,不顧風險。


    但薑青不是個純粹的賭徒。


    倒不如說,隻看數據,他壓根就不算個賭徒。


    因為他沒有輸過,每一次都贏了。


    一個人能夠在賭桌上百分百取勝,這遊戲對他而言顯然沒有任何賭的成分,隻能說是提款局。


    可誰能在命運的賭桌上百分百取勝呢?


    阿紮爾不知道,他隻知道,如何警惕都不過分。


    他也輸不起了。


    原先以為簡單的造神工程,局麵也在不斷的升級。


    愚人眾下了重注,一枚神之心,一位魔神階位的研究人員,一個正在登神的人偶。


    薑青背後的聯盟,十分信任他的雷之神·····


    局麵升級的態勢還沒有停下了,作為東道主的須彌,反而有點頂不住了。


    萬萬沒想到,最先玩不起的居然是最先承擔麻煩的須彌。


    早知道局麵會發酵到這種程度,造神工程這種東西,不要也罷。


    可現在說脫身,那就太晚了。


    齒輪咬合的時候,要麽順遂命運繼續前進,要麽被命運幹脆地碾平。


    阿紮爾有些後悔。


    納西妲閉目沉思。


    神明應該不會投入太多的信任,如果這不是薑青,而是八重神子,那倒是可以理解為雷電將軍能夠無條件的信任對方。


    但薑青不可能有八重神子那種身份。


    那是五百年前,雷電影尚且柔軟的時候就已經陪伴在她身邊的卷屬,所以雷電影和人偶將軍,都可以信任八重神子。


    不是無理由地絕對信任,那就是不值得懷疑了。


    即使做出了選擇自己的舉動,也還是不值得懷疑······他還會按時迴報自己的行動?


    可這也不夠的。


    薑青取信納西妲的方法簡單粗暴,直接退讓自己的防護,任由納西妲觀察。


    納西妲當時拒絕了,但也因此願意相信薑青。


    如果雷電將軍能夠在薑青選擇了納西妲的情況下,仍然覺得薑青是不值得懷疑呢······她不會在看著吧?


    “我能夠從這裏看到沙漠,但這是我的天賦。”


    納西妲很清楚,即使她在阿紮爾眼中算是弱小的神明,可唯獨天賦,她的天賦絕對是十分特殊的。


    換成是雷電將軍······


    “如果是戰鬥,我當然不是她的對手,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從須彌城看到天守閣發生的事情。”


    納西妲抿了抿唇。


    如果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全靠“他是我的朋友我應該相信他”這種滑稽理由,薑青起碼得救過巴爾澤布的命,才能夠得到這種程度的信任。


    信任、友善乃至是愛慕,這些都需要了解。


    隻是在天守閣,對薑青所做的一切都不知道,完全依靠薑青單方麵提供情報,這是不值得付出太多信任的。


    所以她肯定是知道的,知道薑青從抵達須彌之後所作的一切。


    從這個角度出發,唯一的答桉其實是——雷電將軍就在須彌城。


    薑青接受了她的神力,隻要她願意,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她當然是有辦法窺視到薑青經曆的一切。


    這個所謂的一定範圍因人而異,但納西妲並不看好其他神明在這方麵的能力。


    “這要怎麽贏啊。”


    她搖了搖頭,少見地覺得自己可以放棄思考,好好休息了。


    現實告訴過她,一旦軟弱不堪,就一定會被命運反複碾壓。


    納西妲已經接受了這個道理,然而她唯獨沒有想到,現實居然會反複告訴她這個道理。


    她又要被命運碾過去了。


    不可以啊,你不可以這麽做啊!


    我得做點什麽了。


    納西妲很認真。


    她閉上了眼睛,意識從淨善宮之中脫身離去。


    就在這一瞬間,阿紮爾也完善了自己的計劃。


    所謂的製造矛盾,當然要在雙方願意爭執的地方下手。


    他已經找到了切入的角度。


    製造矛盾是一個很簡單的手段,但想要做好,首先得藏好自己。


    因為通過製造矛盾,來為自己爭取時間,進而實現鯨吞矛盾雙方的手段,通常都是坐山觀虎的漁翁做派。


    但一般打鬥的雙方,也會選擇聯合起來先清理第三方的人群,以確保勝利的果實不會因為雙方的拚殺而落在旁人的手裏。


    這是個古老但卻行之有效的手段,不過大多數的手段說起來還是各憑本事。


    你能夠看出來是一迴事,你能夠躲過去,那是另一迴事了。


    阿紮爾的一大依仗是眼下的須彌底牌盡出,而且十分弱小。


    雖然說是聯合起來清剿第三方,避免勝利旁落。


    但如果第三方的實力不尷不尬,屬於那種並不值得特別上心,但如果先出手又會吃虧的情況下,那就會陷入僵局了。


    警惕起來不值得浪費力氣。


    這種尷尬的局麵,會讓雙方都不自覺地忽視教令院的反撲。


    被輕視,這是大多數絕地翻盤計劃能夠成功的重要原因。


    阿紮爾拿到了先決條件,並且打算製造矛盾。


    簡單地說,他得先拖延實驗進程。


    毫無疑問,散兵的登神時刻,就是三方所有算計落幕,正式角逐的鍾鳴之時。


    在此之前,阿紮爾覺得自己要先把森林身處的死域問題解決一下。


    大家都需要時間,盡管拖延的時間越久,敵人的準備就越充分。


    但阿紮爾仔細思考了之後,這反而是不必擔心的問題。


    因為即使現在就突然成功,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教令院多半也贏不了。


    既然【事發突然】不能取勝,不如拖延時間,穩妥地安排更多的事情。


    ······


    另一邊的薑青還在接受達達利亞喋喋不休的不滿。


    “大家就是出來執行個任務,你也沒必要玩的這麽大吧?”


    “說好了都是普通人玩的手段,你居然還請了神明?”


    不講道理,玩不起!


    “對,你說的都對。”薑青連連點頭,然後一句話甩了個幹淨,“但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


    等於白說。


    “你看,實驗是你們準備的吧?場地是你們選擇,也沒問題吧?”


    “我怎麽知道你們剛好就用了【神之心】,以及和神之心相匹配的【散兵】來進行這個所謂的登神計劃呢?”


    他的神色帶著幾分無奈,頗為認真地辯駁道:“就是因為你們用的東西和她有太大的關係了,她才會親自來須彌城的。”


    “你是想說,是她告訴了你須彌城發生的事情?”達達利亞麵色古怪地指了指天空。


    “難道不是你自己看到的未來,然後告訴那位,最後把她給引來的?”


    “你再說什麽胡話啊,我的朋友。”薑青苦笑道,“預知未來?這個世界上就算有這種能力,但也不可能落在我的身上吧?”


    “我什麽出身你還不知道?”


    拜托了老朋友,我什麽家族出身你們能不清楚?


    家族譜係這種東西,搞不好你們比我自己都了解我的祖先。


    這是純純正正的凡人家族啊。


    去哪裏找到什麽預知未來的能力?


    總不能全靠基因突變吧?


    達達利亞欲言又止。


    這還真的是······無法反駁的理由。


    雖然在數據上來演算,無論是愚人眾還是教令院,最後都認為薑青多半是預知未來。


    但這種能力就和薑青說的一樣,實在是不該一個凡人有資格使用的。


    奇跡都是有代價的,一個凡人憑什麽能夠屢次三番的預見未來?


    數據隻會提供最可能的一種,但這畢竟隻是可能,而不是一定。


    那就是說,真的是因為使用了雷之神的神之心,雷之神製作的人偶,所以才會引來這位雷之神的興趣的?


    該說是倒黴呢,還是命中注定就有此一劫呢?


    真的是無法理解啊。


    “你說我現在帶著愚人眾抽身離去,有多大的可能全身而退?”


    達達利亞歎了一口氣。


    這就不必強了。


    換個對手還能夠嚐試操作一下,可這一次雷電將軍親自駕臨須彌城,這還強什麽?


    指望博士能夠擊敗她麽?


    博士有這個水準,愚人眾也不必計劃了,直接由上三席領著至冬一路亂打就是了。


    計劃這種東西,就是為了彌補操作空間上的不絕對,才有了絕對的價值啊。


    “倒也不至於這麽擺。”


    薑青苦口婆心。


    阿紮爾這邊頭疼的麻煩,隻是聽到了雷電影的出現,立刻就打算抽身而退了。


    達達利亞有很大的把握勸走自己的同僚——除了已經被釘在了機甲裏無法脫身的散兵。


    這個時期散兵已經沒辦法脫身了。


    博士和賢者們研究了如何解決神之心的負荷,最後選擇的辦法就是強化散兵。


    但不是強化散兵本身,而是給他加上外置甲胃,由高達來承擔神之心出力所需要承載的負擔。


    這是取巧的辦法,不過能用,能用就是好辦法。


    當然取巧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普普通通的“賬單”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散兵和外置裝甲連在了一起,輕易無法脫身。


    換句話說,他目前隻能夠和外殼連在一起,無法脫身。


    這本來也不是什麽問題。


    造神工程實在淨善宮下展開的,有愚人眾和賢者共同負責安保問題,散兵無法,但也不需要離開裝甲。


    他隻需要為登神做好準備就足夠了。


    不過現在麽······時代變了啊。


    達達利亞內心毫無悲憫地歎息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如果連其他的神明都會選擇介入其中,這任務實在是太難了。


    愚人眾考慮過任務會帶來糟糕影響,但最糟糕的影響,無非是在國家層麵上退讓部分利益。


    拿走神之心這種事情,會被騎士團、七星之類的盯上,然後狠狠清算一波也算正常。


    當然至冬早就做好了被翻臉的準備,也算是能夠撐得住。


    不過沒想到原來還可以更糟糕。


    果然現實要比計劃更加離奇,本來以為是人類之間的爭鬥,依靠至冬的科技樹和北國銀行應該是沒問題的。


    結果是神明的戰爭啊。


    雷電將軍直接從稻妻追殺到了須彌。


    達達利亞歎息,覺得自己有些疲倦了。


    他已經想擺了。


    但薑青不能就這麽接受。


    如果現在愚人眾就開擺了,最後的受益人不是他,隻會是教令院。


    這種結果未免也太過於滑稽了億點點。


    “將軍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奪迴神之心。”薑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順便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她更加不是因為須彌的情況才來的。”


    反應如此激烈麽······也許是我小覷了七神的影響力。


    薑青修正了自己的錯誤,並且順帶打了補丁。


    從玩家的角度來說,其實是很難從目前出場的神明身上感受到什麽壓力的。


    老爺子勉強算是有點壓力,但她出場安排了自己的葬禮。


    納西妲是最契合神明身份的神,唯獨也是最沒有神明實力的神。


    溫迪······嘖。


    雷電影其實也有神明的威嚴,可後續的劇情,直接把她宅女、愛吃甜食、看輕小說之類的癖好揭露了,這也就沒辦法生出什麽敬畏了。


    薑青也很尊敬神明,但他的尊敬完全來源於對方單純的力量。


    而達達利亞的敬畏,來源於七執政數千年來所積累起來的曆史。


    不是誰都和女士一樣,上手就是一巴掌的。


    達達利亞之前剛剛被雷電影教育了一頓,此刻就更加沒什麽心氣了。


    還是出錯了,好在錯誤不算嚴重。


    薑青內心呢喃道。


    這種錯誤是純粹的常識錯誤,他偶爾會觸犯。


    “真的嗎?”達達利亞聽到了好消息,不得不和這個自己一開始想要刺死的敵人熱心交流。


    “你都已經從散兵那裏知道了兩個雷電將軍的事情,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如今掌控身體的是人偶將軍。”


    還沒有名字啊,薑青的思維稍稍發散了一下。


    需要提醒一下她嗎?


    “人偶將軍一般不會允許她離開稻妻的。”


    達達利亞也是個聰明人。


    一般不會允許,就是說得有特殊情況對吧?


    不是為了幹涉須彌,那就是——散兵!


    原來如此!


    是在散兵的機體,或者是神之心上留下了什麽東西,然後借助這些東西窺探到了造神工程,於是趕來了須彌麽?


    應該還有想要做的事情吧?


    達達利亞沒有思索,而是看向了薑青。


    一個明顯知道內情的人就在眼前,何必獨自思索呢?


    先記錄下這場談話,迴過頭交給智囊團分析就足夠了。


    至於說他來分辨薑青話裏的陰謀和謊言·····那還是算了吧。


    如果他有這種天賦,當初也不至於為鍾離花那麽多摩拉了。


    “作為執行官,你大概也能夠知道散兵的身份。”


    談話迴歸到熟悉的地方,也是薑青一開始就準備的地方,他內心稍稍放鬆,麵上仍舊帶著被神明強製要求的無奈。


    “散兵是她製作的人偶,但一開始卻因為無法承載神之心而被拋棄。”


    “後來他加入了愚人眾,也因為在稻妻的經曆,做下了一些事情。”


    薑青一筆帶過,達達利亞用膝蓋都知道想散兵做了什麽。


    這個人在嘴臭方麵還是很有天賦的,而且就行動來說,也不會遜色於他的嘴臭,算是說到做到的一種。


    多半是折騰掉了不少人的命吧。


    這也不能讓人意外。


    達達利亞自問,在所有的執行官之中,他是個最像正常人的執行官。


    他隻對和強者較量有興趣,但如果是為了計劃,也能夠接受牽扯到無辜者。


    那些更加不正常的執行官,如果是為了報複,做出什麽事情都不奇怪。


    也就是說,雷之神這是打算為了自家的民眾複仇而來的?


    居然是這麽負責的神嗎?


    “可是這麽負責,這麽愛護自家人的神,為什麽會同意眼狩令和鎖國令這種政令?”達達利亞沒能控製住。


    眼狩令和鎖國令雖然是愚人眾花錢說服了九條孝行,由九條孝行推動的。


    但說白了,如果雷電將軍不認可,別說是九條孝行不可能堅持,就算他拉上三奉行一起,最後也無非是三奉行一起被罷免,換上別的人上位而已。


    人類能夠影響,但要說決定,這就高看自己的地位了。


    “因為她真的覺得,在自己的庇護之下的稻妻人,才得到了最為穩妥的未來。”


    薑青輕聲說道,“判斷幸福的因素有很多,但因為她是稻妻的神,所以她認為的幸福,才是稻妻人需要,稻妻人應該追尋的幸福。”


    “可以理解。”達達利亞爽快地接受了。


    雖然不知道鎖國和狩獵神之眼跟民眾的幸福生活有個什麽關係,但既然神明如此思索並且確認,那就一定是幸福的未來。


    你覺得不幸福?


    嗯,你先這麽覺得吧,反正你的想法也無關緊要。


    “所以,這是報複?”達達利亞鬆了一口氣。


    這麽說來,搞不好犧牲掉自己的一位同僚,事情就結束了。


    你要說達達利亞有沒有舍不得······那肯定是沒有的。


    們心自問,大家都不是什麽好人。


    既然做過壞事,那麽殺人和被殺,都是常態了。


    沒什麽好同情的。


    再者說,隻是死一個,總比這位雷之神不講道理的把須彌城給和平了,讓大家都去死要好得多。


    “不是報複。”


    薑青搖了搖頭,“如果迴望四百年前,當時的博士和醜角曾經抵達過踏韝沙,策劃了第一次的踏韝沙危機。”


    “也就是在那一次,散兵被博士算計,然後加入了愚人眾,成為了如今的執行官。”


    四百年前的事情你都知道?


    達達利亞恨不得一拳錘上去,把這個說出了“我隻是個凡人,怎麽可能會預知未來”的人錘翻在地。


    狗賊不裝了是吧?


    這種事情肯定不是雷電將軍告訴他的。


    雷之神要是知道了,當時就不會給博士離開稻妻的機會。


    當時沒能發現,後來再想要尋找到蹤跡,那就更難了。


    更何況如今都過了四百年了,誰還能想起來什麽真相。


    這要是沒有薑青參與其中,達達利亞是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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