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城風平浪靜。
薑青其實一直期待博士會主動登門。
因為理論上來說，擁有【預知未來】能力的薑青，其實是絲毫不遜色於熒的特殊情況。
愚人眾未必不對熒感興趣，但他們似乎對所謂的降臨者十分了解，也知道空的存在，所以博士當然會刻意避開熒。
這根本沒法殺。
她的背後站著空，而空顯然是如今提瓦特諸多謎題的關竅，此外他還擁有相當強大的力量。
博士當然有機會殺掉熒，坦白說這並不困難。
但然後呢？
殺人很簡單，殺人之後所引發的麻煩和暴動，這是愚人眾乃至至冬都無法承擔的。
所以哪怕熒多次跳臉，多次阻止愚人眾的計劃，他們也隻能忍了又忍。
不忍不行。
她看似孤身一人，背後好歹還站著一位兄長。
在命運的浪潮之中，目前唯有她是穩定的方舟。
但薑青不同。
他的手段愚人眾也該調查的差不多了，除了對係統沒有什麽認知，剩下的他們一清二楚。
薑青真的還蠻期待博士捕獲自己的。
他當然不是想要去當實驗體了，隻是這個時候恰好是一個解決博士的機會。
在納西妲的描述之中，博士擁有一位正體魔神的實力。
不考慮魔神實力這件事情，畢竟在弱小的魔神，也是魔神。
但他總不可能每一個切片都有這種實力。
在劇情的描述之中，博士有一隻正體，以及數量相對龐然的【分身】。
這些分身在薑青的理解之中，可以被歸屬為人造人。
他將自己不同年齡段的切片保留，確保自己能夠得到更多看待事物的視角。
一個人在十八歲和八十歲的時候，看一件事情的目光，對一件事情的評價，當然都是不同的。
盡管薑青不清楚這有什麽用處就是了。
但總之，格調很高。
然後被納西妲用神之心作為交易，直接廢掉了。
薑青並不是很在乎博士的分身如何，某方麵說，他是個絕對的強權主義。
不管分身有什麽能力什麽視角，隻要他的實力無法觸摸到魔神階位，對薑青來說都一樣。
這大概也是煉金術的一環吧，畢竟來茵多特也利用煉金術培養了阿貝多這樣的人造人。
她還製作了毒龍杜林，可見煉金術在這個世界的上限也是頗為離譜的。
以博士的煉金術水平來說，給自己的切片改投換臉其實並不是什麽難事。
也就是說，雖然在劇情之中，出現在須彌的博士一共隻有兩個，一個切片分身，還有一個和神明談判的正體。
但實際上，可能還有別的切片，比如阿紮爾任用的某個學者，他的身份突然就被博士替代了，這也並無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薑青應該已經被觀察了有一段時間才是。
他自信自己這種預知未來的能力頗為珍惜，但凡是個學者，都不該能夠按捺得住。
如果博士動手了，那麽事情就可以結束了。
他的普通切片也許都有羅莎琳這個水平，但即使是羅莎琳當麵，也不足以捕獲薑青。
以求穩妥，他應該會正體親自動手。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以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須彌城並沒有什麽享樂的地方。
賢者們對於這些東西並不認可，連舞台劇他們都打算徹底取締。
但好在對於某一個神來說，能夠令她滿足的東西並不昂貴。
是甜點心和零食。
客觀地說這應該是小女孩喜歡的的東西，然而此刻這個散著長發的女人吃的歡快。
薑青半跪在地上，以他的視線隻能夠看到一雙踩著黑色高跟的腳，黑色的絲綢從女人的腿邊垂落在地，半掩在腳背上。
隻看那雙腳，也能夠想象得到麵前的女人是何等的明眸善睞。
這倒也沒錯，即使算上她不停投喂自己的舉動，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仍舊具備盛氣淩人的美。
那是精凋細琢之後的非人之美，像是人工精細打磨出來的明媚。
她陳放在高台上，如同一尊凋塑。
然而此刻凋塑忙著進食，就好像突然間活了過來。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坐在薑青麵前的，是一位神明的正體。
“正是如此，賢者們的計劃正在加快，按照草之神的描述，如今應該已經快要進行到夢境輪迴了。”
雷電影很早就來到了須彌。
將軍本身對此事並沒有太多的態度，因為稻妻其實也並不需要她們兩個坐鎮。
在不修正道路的情況下，人們明白了神明需要什麽，自然就會知道該怎麽做。
幕府不是教令院，還沒有這樣擅自妄為的狂徒。
即使將軍就這麽在須彌的地方活躍，教令院也完全不知道，他們所擔心的一位神明正體已經抵達了須彌。
“利用虛空收割民眾的夢境啊······”雷電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人偶將軍接管了身體的控製權，“按照你的描述，大慈樹王實際上一直都在抽調民眾的夢，來鎮壓某種邪穢。”
須彌的大人是不會做夢的，但提瓦特大陸上的其他民眾都會。
因為大慈樹王建立的虛空覆蓋了整個須彌，她抽調了民眾的夢去做一件事情。
而虛空的這份用途被教令院或者說博士洞察了，於是他們稍微修改了一下，在極短的時間裏讓民眾在夢境中反複輪迴。
準確數字是168次，而這是被熒給截停了的情況下。
這些事情發生在一夜之間。
大慈樹王常年抽調，而教令院打算竭澤而漁。
“是的，這是計劃的第二步，利用虛空和夢境的力量，將神之心的力量引導出來，供給機體驅動。”
接下來還有第三步，把所謂的神明罐裝知識灌輸進去，最後還要等散兵自己站起來。
事實上第二步計劃完成的時候，散兵的想法就已經成功了。
這個時期的她可以利用海芭夏作為跳板，哪怕她本人還在須彌城，但可以直接觀察到禪那園發生的一切。
甚至可以直接在禪那園喚來雷暴，“幫助”熒解決掉愚人眾安排來的敵人。
“居然如此麻煩。”人偶將軍語氣帶著幾分不解，“驅動神之心，是這麽麻煩的事情嗎？”
她詢問的是雷電影。
一心淨土裏的雷電影搖了搖頭，“並沒有這麽麻煩。”
對這位魔神戰爭的勝利者而言，驅動神之心如同吃飯飲水一般簡單。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雷電影甚至想要加入教令院，嚐試著調試一下散兵，幫助散兵更快速的登頂神位。
她對散兵沒有多少的感情。
人的感情往往需要時間作為堆積，即使是神明，顯然也並不算例外。
至少提瓦特的神，並不算例外。
她們並非如同希臘神明一般，完全由強欲和力量支配的神明，也不是另一種完全按照規則和邏輯運行的神明。
在薑青看來，她們偏向於感性用事。
而散兵剛剛被製造出來，就因為無法承載神之心被她給封印進了華館。
當時八重神子就建議她直接把散兵給摧毀掉，然而雷電影猶豫了片刻，覺得散兵既然有了意識，那就等同於一個新生的生命。
不經過允許的賦予生命，又隨隨便便地摧毀它的生命，這顯然是不好的。
而雷電影對散兵的仁慈僅限於此。
沒有接觸，就不會有多餘的感情。
除此之外她大概是真的沒關心過自己曾經製作的人偶還存活於世，後來散兵在踏韝沙事件之中向幕府求援，然而當時雷電影根本不知道這迴事。
最後八重神子代為接待，然而沒等八重神子安排好人手，尚且還以【傾奇者】身份活動的散兵覺得幕府並不可信，然後自己孤身返迴了踏韝沙。
這就是雙方最後一次接觸的機會了。
從那之後，雷電影製作出了人偶將軍，自己進入一心淨土冥想。
而散兵懷著因為踏韝沙事件而衍生出來的仇恨，想要證明自己的欲望加入了愚人眾。
雙方最後走到了這一步，它即將登神，挑戰自己一直都想要挑戰的神。
可惜散兵並不清楚，那個它情緒複雜的仇視對象已經先一步抵達了須彌，甚至想要加入到對它的調試計劃之中，提前幫助它登神。
走到了這一步，雷電影之所以願意來一趟須彌，完全是因為她也認為自己和散兵有需要解決的因果。
既然沒有培養，而隻是賦予生命，那麽雷電影並不具備教育對方的身份。
因為散兵蒙受苦難的時候她既然沒有出現，那麽自然也不能斥責對方因為苦難而養成的脾性。
合情合理。
但她確實賦予了散兵生命，並且散兵即將登神，散兵也想要在雷電影麵前證明自己。
那麽剛好，薑青也就給了這個建議。
薑青的想法其實並不複雜。
雷電影賦予了散兵生命，卻沒有培養過散兵，基於這個道理，散兵為惡的時候她也不具備教育對方的身份，唯一能夠用的理由，就是【為了正義】。
因為散兵走上了錯誤的道路，做了壞事。
雷電影不是教育對方走錯了路，她不具備這個身份。
但因為對方做了壞事，為了民眾和正義，所以要站出來阻止對方。
長輩的身份可以教育對方，可她沒有長輩的身份，但好在律法隻需要解決犯罪分子。
剛好，作為雷之神，雷電影需要為自己治下的子民負責。
她可以掀動眼狩令和鎖國令，放任九條孝行的某些行動，但這是雷電將軍作為稻妻神明的自由和權力。
她庇護了這個國度很多年，按照提瓦特的規則，理所當然掌握了這個國家和依附於國家的民眾的處理權。
這是提瓦特的神權規則，神明有權利處置依附自己的一切，盡管她們往往過於良善，並不會強求民眾去做些什麽事情。
但實際上，包括民眾的生命，這都是神明的財產。
而散兵並沒有這種權力，她卻先暗殺了雷電五傳，後在海祗島散播邪眼，導致了很多無辜人的死。
於是事情就合理起來了。
不是作為長輩苦口婆心地講道理，而是作為雷神，她要為無辜而死的稻妻民眾複仇。
雷電影認可了薑青的說辭，打算為了正義而戰。
她也不認為自己算得上是散兵的長輩，因為從一開始，散兵隻是她手裏並不趁手的工具。
她希望對方承載神之心，然後自己去修行冥想，思考永恆。
然而散兵無法承載神之心，並不具備被她關心的價值，於是她將散兵封印進了華館。
後來散兵還是從華館中走了出來，遇上了好心的武士，前往踏韝沙生活。
此後種種，都是雷電影從未在乎的事情。
而散兵在這種情況下不斷失去，最後也按照博士和醜角的想法黑化，並且加入了愚人眾，開始為愚人眾的計劃添磚加瓦。
客觀地說，散兵走到這一步，博士實在是幫了大忙。
真要深究每一個人的罪孽，散兵能不能脫身不好說，但博士是肯定得死的。
將軍一直在觀察薑青。
隻要博士對這種預知未來的能力感興趣，並且切實現身了，他就可以重開了。
他當然有很多切片，但隻有一個切片，算是完整的多托雷，也隻有最完整的這個，才有後來威逼納西妲進行交易的實力。
剩下的，不過是他觀察世界的一角視野罷了。
可惜他沒來。
他似乎察覺到了某種危險，亦或者已經看到了雷電將軍，所以他拒絕靠近薑青。
哪怕是切片，薑青也沒能和對方照麵。
雷電影一度修改了想法。
按照她一開始的想法，既然我已經確定了是愚人眾在稻妻舞弄陰謀，導致了很多稻妻人的死，那麽事情就很簡單了——我直接去找冰之女皇要一個答桉好了。
誰伸了手，就剁掉誰的手。
找不到人，就找他們背後的國家，和背後的神。
總不能至冬國和冰之女皇也能夠銷聲匿跡吧？
雷電影並不覺得自己有這種程度的威懾力。
嚴格說她這樣頗為玩不起。
愚人眾的執行官不管做了什麽事情，都算是凡人之間的手段——當然醜角這種人實在是不能當作正常情況考慮。
但執行官執行的計劃，這邊幕府的人扛不住了，你一個當神的扛起薙刀就要來為自己家的小孩子們討一個公道。
有點玩不起了嗷。
不過雷電影不在乎。
她和這一代的冰之女皇本來也沒有什麽交情，再者說小孩子打不過大人為什麽不出麵？
大人不幫自家孩子，而且已經吃了虧了，還要用“小孩子的爭執大人別插手”這種說辭來安慰自己麽？
這也不是小孩子間的爭執啊。
你這邊一群起碼數百年的卑鄙小人算計我家一群壽命不過百年的笨蛋，你跟我說這是小孩子的玩鬧？
薑青和她講述了散兵早期的遭遇，雷電影對博士的手段沒什麽表情，但也還是打算幫著自己的初號機申討正義。
四百年前踏韝沙的故事，博士和醜角算計了半天，甚至還算計到了四百年後的未來。
而他們的對手隻是一群還不懂事的“小孩子”，這本來也不公平。
他們拿不到公平，但雷電影可以。
這也不是努努力就能夠打贏的程度，新任幕府三奉行雖然努力，但指望他們報複愚人眾，還是想太多了。
既然如此，不如她這個神明親自去解決問題。
實幹派就是這樣，能解決問題的就是好方法。
考慮到稻妻的三奉行基本上沒有反殺的機會，雷電影就和人偶將軍商議，最後決定親自去找迴公平。
你說你們人類之間的計劃輸了，我一個神下場不講道理？
人偶將軍可以毫無憐憫地表示：我懶得和你們講道理，你們不配聽。
神明的要求，自然要神明來對話。
薑青一度有些心動，然而他還是勸阻了一下雷電影。
他畢竟不是個樂子人，習慣穩妥行事的薑青更加把目的和收益放在首位。
而且搞不好冰之女皇的計劃就是這個世界最後的大保底了。
她收集神之心的計劃，溫迪和鍾離這兩個明顯知道些什麽的謎語人既然不阻止，那麽這件事情的好處顯然要大於壞處。
雷電影就這麽衝上去，萬一保底沒了，或者提前讓冰之女皇的事情暴露了，事情反而更加麻煩。
至於說討迴公道······薑青覺得等到了至冬國的那一天，他自己就可以代替將軍為那些被戲弄和殺死的稻妻人逃迴公道了。
雖然他也不是稻妻人，但蒙受將軍的神恩，自然要為將軍的意願驅使。
再者說，如果雷電將軍就這麽趕去至冬，須彌這邊的正機之神誰來頂呢？
考慮到各種選擇，薑青還是勸阻了雷電影，然後告訴她四百年前踏韝沙事件的幕後黑手會出現在須彌城，然後這位雷電將軍就這麽光明正大地守在了須彌城。
也就是博士沒離開過淨善宮，不然哪怕它那個切片沒有靠近薑青，這會兒也被鳴雷裁決了。
思及過去，薑青萬分後悔。
當時求穩，早知道熒會發瘋，還不如讓雷電影去和冰之女皇講道理。
這個世界上最該求穩的人是熒，她是命運風暴的中心，即使命運如何卷顧她，她也不該輕舉妄動。
此外空明顯陷入了某種麻煩，需要熒去拯救。
然而最求穩得人最先發瘋，當時薑青雖然支持了熒，但他更加遺憾自己沒能把局麵攪得更亂。
總之既然雷電影並不把工具當作孩子來看待，自然也不具備後來頤指氣使對方做的如何的底蘊和身份。
好在雷電影還有稻妻神明的身份。
稻妻不是須彌，那裏的人同樣遵奉【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的神威。
人們付出信仰，盡管信仰對神明無用，可既然接受了民眾的供奉，自然也要承擔庇護民眾的責任。
這個身份來和散兵一絕了斷就合情合理了。
因為在踏韝沙第一次出問題之後，散兵加入了愚人眾。
從那之後的數百年時間裏，它襲擊了雷電五傳，導致了雷電五傳近乎覆滅，社奉行神裏家的一代家主死亡。
隨後在九條孝行掀起的戰爭之中，愚人眾也扮演了並不光彩的角色。
每一個人做一件事情，都是事出有因的。
好比散兵，它走到這一步，愚人眾的操持功不可沒。
但為惡就是為惡，為惡的原因也許值得憐憫和同情，為惡的行為卻必須要被製止和裁斷。
雷電影並不需要理解每一個人的事出有因，她是稻妻的神，隻需要做神明該做的事情就足夠了。
“對您來說驅動雷元素的神之心如同唿吸一般自然，”薑青垂下眸子，“但如果是其他元素的神之心呢？”
“那就有些麻煩了，我並不具備其他的元素力，如果強行驅使，倒也不是不能。”
人偶將軍伸出右手，她的掌心上雪花飄落，淺淺地積蓄出一池清雪。
“我猜這就是賢者們所研究的方向。”
薑青輕聲歎息。
從一開始，博士所提供的技術並不是真的如何創造神明，而是誘導並且發揮神之心力量的武裝。
神明的力量應當來源於她們本身，而這種依托於外界裝甲的手段，薑青猜測是為其他人所準備的。
這份武裝散兵可以用。
她驅使雷元素的神之心，可以成為正機之神。
那麽其他的人呢？
散兵是特殊的。
在承載雷元素的神之心這方麵，它理所當然是特殊的。
因為那個時期的雷電影還沒有打算把自己也製作成人偶，她製作散兵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對方能夠代替自己成為雷電將軍，而她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永恆。
但雷電將軍必須是一個神，否則她的武力並不足以在各種災難之中庇護稻妻。
然而即使雷電影自己就是神，她也不可能無端地製造出一個新神。
所以那個時期的雷電影，做出了和眼下教令院一樣的選擇。
無法製造神明，就製造承載神之心的容器。
能夠發揮神之心的力量，自然也就擁有了魔神級別的實力。
散兵的誕生就是為了承載神之心，這是她未來命運悲慘的源頭，也是她最為特殊的地方。
但認真地說，她特殊的地方在於【誕生就是為了承載神之心】，而不是【能夠承載神之心】。
如果是承載神之心，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比它更加合適。
這本來就是給魔神的戰利品，散兵無法承載，但其他能夠驅動雷元素力的魔神一定可以使用。
甚至也未必一定要是雷元素力的魔神。
初期的散兵並不能夠承載神之心，所以被雷電影封印在了華館。
而後續的散兵，經過了博士無數次的改造工程，以及愚人眾和教令院聯手製作的“外置高達”分擔運轉神之心的力量，她才成為了正機之神。
如果把正機之神的本質解析一下，散兵是操控高達的駕駛員，神之心是高達的動力源，機體本身釋放、承載神之心的力量。
當然正機之神本身還是有專屬認證的，初代的正機之神，除了散兵以外，恐怕確實沒有凡人能夠承載。
這是因為他和神之心之間的某種特殊連接。
但技術是能夠優化的。
即使未來有關造神工程的附屬技術並沒有突破，可這份技術的核心已經可窺一斑了。
將神之心的力量引導出來，然後供給一個人操作。
技術的下一步發展，無非是降低要求，讓普通人也能夠充當操作核心的駕駛員，或者是驅動更多的核心，比如······七核驅動的高達？
薑青的理念如此。
“也就是說，這仍舊是一次實驗。”
“登神是愚人眾和教令院的想法，而這個所謂的博士，其實是想要嚐試著驅動神之心。”
人偶將軍得到了答桉。
不同元素力的魔神強行驅動神之心是很困難的，收益甚至比不上付出。
可如果是這種辦法，隻是將神之心的力量引導出來，通過不同的管道進行釋放······或許還有融合這類操作，這就避免了元素力的問題。
那麽神之心的價值確實可以稍微放大一些。
薑青搖了搖頭，“這很難說了，將軍大人。”
“我隻掌握了到須彌的情報，很難說在未來，神之心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東西。”
對神之心的了解，雷電影多半也不是很多。
初代的雷之神畢竟是她的姐姐雷電真，作為雙生的魔神，她雖然擅長武力，但並不會和姐姐競爭。
這就看劇情的發展了，可能七枚神之心就好像你收集的七枚石板一樣，隻是為了打開某些機關。
也可能和眼下的散兵一樣，充當力量核心，給機體提供力量。
甚至可以是“七是一個特殊數字”，收集了七枚神之心，然後就可以獲得某種權限。
這就需要情報作為支撐，光是瞎猜是找不到未來的。
人偶將軍不在乎，雷電影倒是有一點關心。
“總之，在幫助它掌握神之心這方麵，我或許能夠提供一些幫助。”
人偶將軍做出了選擇，“你有辦法讓我參與進去麽。”
“當然。”薑青點了點頭，“最簡單的方法，您加入教令院，成為造神工程的一員學者。”
薑青其實一直期待博士會主動登門。
因為理論上來說，擁有【預知未來】能力的薑青，其實是絲毫不遜色於熒的特殊情況。
愚人眾未必不對熒感興趣，但他們似乎對所謂的降臨者十分了解，也知道空的存在，所以博士當然會刻意避開熒。
這根本沒法殺。
她的背後站著空，而空顯然是如今提瓦特諸多謎題的關竅，此外他還擁有相當強大的力量。
博士當然有機會殺掉熒，坦白說這並不困難。
但然後呢？
殺人很簡單，殺人之後所引發的麻煩和暴動，這是愚人眾乃至至冬都無法承擔的。
所以哪怕熒多次跳臉，多次阻止愚人眾的計劃，他們也隻能忍了又忍。
不忍不行。
她看似孤身一人，背後好歹還站著一位兄長。
在命運的浪潮之中，目前唯有她是穩定的方舟。
但薑青不同。
他的手段愚人眾也該調查的差不多了，除了對係統沒有什麽認知，剩下的他們一清二楚。
薑青真的還蠻期待博士捕獲自己的。
他當然不是想要去當實驗體了，隻是這個時候恰好是一個解決博士的機會。
在納西妲的描述之中，博士擁有一位正體魔神的實力。
不考慮魔神實力這件事情，畢竟在弱小的魔神，也是魔神。
但他總不可能每一個切片都有這種實力。
在劇情的描述之中，博士有一隻正體，以及數量相對龐然的【分身】。
這些分身在薑青的理解之中，可以被歸屬為人造人。
他將自己不同年齡段的切片保留，確保自己能夠得到更多看待事物的視角。
一個人在十八歲和八十歲的時候，看一件事情的目光，對一件事情的評價，當然都是不同的。
盡管薑青不清楚這有什麽用處就是了。
但總之，格調很高。
然後被納西妲用神之心作為交易，直接廢掉了。
薑青並不是很在乎博士的分身如何，某方麵說，他是個絕對的強權主義。
不管分身有什麽能力什麽視角，隻要他的實力無法觸摸到魔神階位，對薑青來說都一樣。
這大概也是煉金術的一環吧，畢竟來茵多特也利用煉金術培養了阿貝多這樣的人造人。
她還製作了毒龍杜林，可見煉金術在這個世界的上限也是頗為離譜的。
以博士的煉金術水平來說，給自己的切片改投換臉其實並不是什麽難事。
也就是說，雖然在劇情之中，出現在須彌的博士一共隻有兩個，一個切片分身，還有一個和神明談判的正體。
但實際上，可能還有別的切片，比如阿紮爾任用的某個學者，他的身份突然就被博士替代了，這也並無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薑青應該已經被觀察了有一段時間才是。
他自信自己這種預知未來的能力頗為珍惜，但凡是個學者，都不該能夠按捺得住。
如果博士動手了，那麽事情就可以結束了。
他的普通切片也許都有羅莎琳這個水平，但即使是羅莎琳當麵，也不足以捕獲薑青。
以求穩妥，他應該會正體親自動手。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以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須彌城並沒有什麽享樂的地方。
賢者們對於這些東西並不認可，連舞台劇他們都打算徹底取締。
但好在對於某一個神來說，能夠令她滿足的東西並不昂貴。
是甜點心和零食。
客觀地說這應該是小女孩喜歡的的東西，然而此刻這個散著長發的女人吃的歡快。
薑青半跪在地上，以他的視線隻能夠看到一雙踩著黑色高跟的腳，黑色的絲綢從女人的腿邊垂落在地，半掩在腳背上。
隻看那雙腳，也能夠想象得到麵前的女人是何等的明眸善睞。
這倒也沒錯，即使算上她不停投喂自己的舉動，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仍舊具備盛氣淩人的美。
那是精凋細琢之後的非人之美，像是人工精細打磨出來的明媚。
她陳放在高台上，如同一尊凋塑。
然而此刻凋塑忙著進食，就好像突然間活了過來。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坐在薑青麵前的，是一位神明的正體。
“正是如此，賢者們的計劃正在加快，按照草之神的描述，如今應該已經快要進行到夢境輪迴了。”
雷電影很早就來到了須彌。
將軍本身對此事並沒有太多的態度，因為稻妻其實也並不需要她們兩個坐鎮。
在不修正道路的情況下，人們明白了神明需要什麽，自然就會知道該怎麽做。
幕府不是教令院，還沒有這樣擅自妄為的狂徒。
即使將軍就這麽在須彌的地方活躍，教令院也完全不知道，他們所擔心的一位神明正體已經抵達了須彌。
“利用虛空收割民眾的夢境啊······”雷電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人偶將軍接管了身體的控製權，“按照你的描述，大慈樹王實際上一直都在抽調民眾的夢，來鎮壓某種邪穢。”
須彌的大人是不會做夢的，但提瓦特大陸上的其他民眾都會。
因為大慈樹王建立的虛空覆蓋了整個須彌，她抽調了民眾的夢去做一件事情。
而虛空的這份用途被教令院或者說博士洞察了，於是他們稍微修改了一下，在極短的時間裏讓民眾在夢境中反複輪迴。
準確數字是168次，而這是被熒給截停了的情況下。
這些事情發生在一夜之間。
大慈樹王常年抽調，而教令院打算竭澤而漁。
“是的，這是計劃的第二步，利用虛空和夢境的力量，將神之心的力量引導出來，供給機體驅動。”
接下來還有第三步，把所謂的神明罐裝知識灌輸進去，最後還要等散兵自己站起來。
事實上第二步計劃完成的時候，散兵的想法就已經成功了。
這個時期的她可以利用海芭夏作為跳板，哪怕她本人還在須彌城，但可以直接觀察到禪那園發生的一切。
甚至可以直接在禪那園喚來雷暴，“幫助”熒解決掉愚人眾安排來的敵人。
“居然如此麻煩。”人偶將軍語氣帶著幾分不解，“驅動神之心，是這麽麻煩的事情嗎？”
她詢問的是雷電影。
一心淨土裏的雷電影搖了搖頭，“並沒有這麽麻煩。”
對這位魔神戰爭的勝利者而言，驅動神之心如同吃飯飲水一般簡單。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雷電影甚至想要加入教令院，嚐試著調試一下散兵，幫助散兵更快速的登頂神位。
她對散兵沒有多少的感情。
人的感情往往需要時間作為堆積，即使是神明，顯然也並不算例外。
至少提瓦特的神，並不算例外。
她們並非如同希臘神明一般，完全由強欲和力量支配的神明，也不是另一種完全按照規則和邏輯運行的神明。
在薑青看來，她們偏向於感性用事。
而散兵剛剛被製造出來，就因為無法承載神之心被她給封印進了華館。
當時八重神子就建議她直接把散兵給摧毀掉，然而雷電影猶豫了片刻，覺得散兵既然有了意識，那就等同於一個新生的生命。
不經過允許的賦予生命，又隨隨便便地摧毀它的生命，這顯然是不好的。
而雷電影對散兵的仁慈僅限於此。
沒有接觸，就不會有多餘的感情。
除此之外她大概是真的沒關心過自己曾經製作的人偶還存活於世，後來散兵在踏韝沙事件之中向幕府求援，然而當時雷電影根本不知道這迴事。
最後八重神子代為接待，然而沒等八重神子安排好人手，尚且還以【傾奇者】身份活動的散兵覺得幕府並不可信，然後自己孤身返迴了踏韝沙。
這就是雙方最後一次接觸的機會了。
從那之後，雷電影製作出了人偶將軍，自己進入一心淨土冥想。
而散兵懷著因為踏韝沙事件而衍生出來的仇恨，想要證明自己的欲望加入了愚人眾。
雙方最後走到了這一步，它即將登神，挑戰自己一直都想要挑戰的神。
可惜散兵並不清楚，那個它情緒複雜的仇視對象已經先一步抵達了須彌，甚至想要加入到對它的調試計劃之中，提前幫助它登神。
走到了這一步，雷電影之所以願意來一趟須彌，完全是因為她也認為自己和散兵有需要解決的因果。
既然沒有培養，而隻是賦予生命，那麽雷電影並不具備教育對方的身份。
因為散兵蒙受苦難的時候她既然沒有出現，那麽自然也不能斥責對方因為苦難而養成的脾性。
合情合理。
但她確實賦予了散兵生命，並且散兵即將登神，散兵也想要在雷電影麵前證明自己。
那麽剛好，薑青也就給了這個建議。
薑青的想法其實並不複雜。
雷電影賦予了散兵生命，卻沒有培養過散兵，基於這個道理，散兵為惡的時候她也不具備教育對方的身份，唯一能夠用的理由，就是【為了正義】。
因為散兵走上了錯誤的道路，做了壞事。
雷電影不是教育對方走錯了路，她不具備這個身份。
但因為對方做了壞事，為了民眾和正義，所以要站出來阻止對方。
長輩的身份可以教育對方，可她沒有長輩的身份，但好在律法隻需要解決犯罪分子。
剛好，作為雷之神，雷電影需要為自己治下的子民負責。
她可以掀動眼狩令和鎖國令，放任九條孝行的某些行動，但這是雷電將軍作為稻妻神明的自由和權力。
她庇護了這個國度很多年，按照提瓦特的規則，理所當然掌握了這個國家和依附於國家的民眾的處理權。
這是提瓦特的神權規則，神明有權利處置依附自己的一切，盡管她們往往過於良善，並不會強求民眾去做些什麽事情。
但實際上，包括民眾的生命，這都是神明的財產。
而散兵並沒有這種權力，她卻先暗殺了雷電五傳，後在海祗島散播邪眼，導致了很多無辜人的死。
於是事情就合理起來了。
不是作為長輩苦口婆心地講道理，而是作為雷神，她要為無辜而死的稻妻民眾複仇。
雷電影認可了薑青的說辭，打算為了正義而戰。
她也不認為自己算得上是散兵的長輩，因為從一開始，散兵隻是她手裏並不趁手的工具。
她希望對方承載神之心，然後自己去修行冥想，思考永恆。
然而散兵無法承載神之心，並不具備被她關心的價值，於是她將散兵封印進了華館。
後來散兵還是從華館中走了出來，遇上了好心的武士，前往踏韝沙生活。
此後種種，都是雷電影從未在乎的事情。
而散兵在這種情況下不斷失去，最後也按照博士和醜角的想法黑化，並且加入了愚人眾，開始為愚人眾的計劃添磚加瓦。
客觀地說，散兵走到這一步，博士實在是幫了大忙。
真要深究每一個人的罪孽，散兵能不能脫身不好說，但博士是肯定得死的。
將軍一直在觀察薑青。
隻要博士對這種預知未來的能力感興趣，並且切實現身了，他就可以重開了。
他當然有很多切片，但隻有一個切片，算是完整的多托雷，也隻有最完整的這個，才有後來威逼納西妲進行交易的實力。
剩下的，不過是他觀察世界的一角視野罷了。
可惜他沒來。
他似乎察覺到了某種危險，亦或者已經看到了雷電將軍，所以他拒絕靠近薑青。
哪怕是切片，薑青也沒能和對方照麵。
雷電影一度修改了想法。
按照她一開始的想法，既然我已經確定了是愚人眾在稻妻舞弄陰謀，導致了很多稻妻人的死，那麽事情就很簡單了——我直接去找冰之女皇要一個答桉好了。
誰伸了手，就剁掉誰的手。
找不到人，就找他們背後的國家，和背後的神。
總不能至冬國和冰之女皇也能夠銷聲匿跡吧？
雷電影並不覺得自己有這種程度的威懾力。
嚴格說她這樣頗為玩不起。
愚人眾的執行官不管做了什麽事情，都算是凡人之間的手段——當然醜角這種人實在是不能當作正常情況考慮。
但執行官執行的計劃，這邊幕府的人扛不住了，你一個當神的扛起薙刀就要來為自己家的小孩子們討一個公道。
有點玩不起了嗷。
不過雷電影不在乎。
她和這一代的冰之女皇本來也沒有什麽交情，再者說小孩子打不過大人為什麽不出麵？
大人不幫自家孩子，而且已經吃了虧了，還要用“小孩子的爭執大人別插手”這種說辭來安慰自己麽？
這也不是小孩子間的爭執啊。
你這邊一群起碼數百年的卑鄙小人算計我家一群壽命不過百年的笨蛋，你跟我說這是小孩子的玩鬧？
薑青和她講述了散兵早期的遭遇，雷電影對博士的手段沒什麽表情，但也還是打算幫著自己的初號機申討正義。
四百年前踏韝沙的故事，博士和醜角算計了半天，甚至還算計到了四百年後的未來。
而他們的對手隻是一群還不懂事的“小孩子”，這本來也不公平。
他們拿不到公平，但雷電影可以。
這也不是努努力就能夠打贏的程度，新任幕府三奉行雖然努力，但指望他們報複愚人眾，還是想太多了。
既然如此，不如她這個神明親自去解決問題。
實幹派就是這樣，能解決問題的就是好方法。
考慮到稻妻的三奉行基本上沒有反殺的機會，雷電影就和人偶將軍商議，最後決定親自去找迴公平。
你說你們人類之間的計劃輸了，我一個神下場不講道理？
人偶將軍可以毫無憐憫地表示：我懶得和你們講道理，你們不配聽。
神明的要求，自然要神明來對話。
薑青一度有些心動，然而他還是勸阻了一下雷電影。
他畢竟不是個樂子人，習慣穩妥行事的薑青更加把目的和收益放在首位。
而且搞不好冰之女皇的計劃就是這個世界最後的大保底了。
她收集神之心的計劃，溫迪和鍾離這兩個明顯知道些什麽的謎語人既然不阻止，那麽這件事情的好處顯然要大於壞處。
雷電影就這麽衝上去，萬一保底沒了，或者提前讓冰之女皇的事情暴露了，事情反而更加麻煩。
至於說討迴公道······薑青覺得等到了至冬國的那一天，他自己就可以代替將軍為那些被戲弄和殺死的稻妻人逃迴公道了。
雖然他也不是稻妻人，但蒙受將軍的神恩，自然要為將軍的意願驅使。
再者說，如果雷電將軍就這麽趕去至冬，須彌這邊的正機之神誰來頂呢？
考慮到各種選擇，薑青還是勸阻了雷電影，然後告訴她四百年前踏韝沙事件的幕後黑手會出現在須彌城，然後這位雷電將軍就這麽光明正大地守在了須彌城。
也就是博士沒離開過淨善宮，不然哪怕它那個切片沒有靠近薑青，這會兒也被鳴雷裁決了。
思及過去，薑青萬分後悔。
當時求穩，早知道熒會發瘋，還不如讓雷電影去和冰之女皇講道理。
這個世界上最該求穩的人是熒，她是命運風暴的中心，即使命運如何卷顧她，她也不該輕舉妄動。
此外空明顯陷入了某種麻煩，需要熒去拯救。
然而最求穩得人最先發瘋，當時薑青雖然支持了熒，但他更加遺憾自己沒能把局麵攪得更亂。
總之既然雷電影並不把工具當作孩子來看待，自然也不具備後來頤指氣使對方做的如何的底蘊和身份。
好在雷電影還有稻妻神明的身份。
稻妻不是須彌，那裏的人同樣遵奉【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的神威。
人們付出信仰，盡管信仰對神明無用，可既然接受了民眾的供奉，自然也要承擔庇護民眾的責任。
這個身份來和散兵一絕了斷就合情合理了。
因為在踏韝沙第一次出問題之後，散兵加入了愚人眾。
從那之後的數百年時間裏，它襲擊了雷電五傳，導致了雷電五傳近乎覆滅，社奉行神裏家的一代家主死亡。
隨後在九條孝行掀起的戰爭之中，愚人眾也扮演了並不光彩的角色。
每一個人做一件事情，都是事出有因的。
好比散兵，它走到這一步，愚人眾的操持功不可沒。
但為惡就是為惡，為惡的原因也許值得憐憫和同情，為惡的行為卻必須要被製止和裁斷。
雷電影並不需要理解每一個人的事出有因，她是稻妻的神，隻需要做神明該做的事情就足夠了。
“對您來說驅動雷元素的神之心如同唿吸一般自然，”薑青垂下眸子，“但如果是其他元素的神之心呢？”
“那就有些麻煩了，我並不具備其他的元素力，如果強行驅使，倒也不是不能。”
人偶將軍伸出右手，她的掌心上雪花飄落，淺淺地積蓄出一池清雪。
“我猜這就是賢者們所研究的方向。”
薑青輕聲歎息。
從一開始，博士所提供的技術並不是真的如何創造神明，而是誘導並且發揮神之心力量的武裝。
神明的力量應當來源於她們本身，而這種依托於外界裝甲的手段，薑青猜測是為其他人所準備的。
這份武裝散兵可以用。
她驅使雷元素的神之心，可以成為正機之神。
那麽其他的人呢？
散兵是特殊的。
在承載雷元素的神之心這方麵，它理所當然是特殊的。
因為那個時期的雷電影還沒有打算把自己也製作成人偶，她製作散兵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對方能夠代替自己成為雷電將軍，而她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永恆。
但雷電將軍必須是一個神，否則她的武力並不足以在各種災難之中庇護稻妻。
然而即使雷電影自己就是神，她也不可能無端地製造出一個新神。
所以那個時期的雷電影，做出了和眼下教令院一樣的選擇。
無法製造神明，就製造承載神之心的容器。
能夠發揮神之心的力量，自然也就擁有了魔神級別的實力。
散兵的誕生就是為了承載神之心，這是她未來命運悲慘的源頭，也是她最為特殊的地方。
但認真地說，她特殊的地方在於【誕生就是為了承載神之心】，而不是【能夠承載神之心】。
如果是承載神之心，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比它更加合適。
這本來就是給魔神的戰利品，散兵無法承載，但其他能夠驅動雷元素力的魔神一定可以使用。
甚至也未必一定要是雷元素力的魔神。
初期的散兵並不能夠承載神之心，所以被雷電影封印在了華館。
而後續的散兵，經過了博士無數次的改造工程，以及愚人眾和教令院聯手製作的“外置高達”分擔運轉神之心的力量，她才成為了正機之神。
如果把正機之神的本質解析一下，散兵是操控高達的駕駛員，神之心是高達的動力源，機體本身釋放、承載神之心的力量。
當然正機之神本身還是有專屬認證的，初代的正機之神，除了散兵以外，恐怕確實沒有凡人能夠承載。
這是因為他和神之心之間的某種特殊連接。
但技術是能夠優化的。
即使未來有關造神工程的附屬技術並沒有突破，可這份技術的核心已經可窺一斑了。
將神之心的力量引導出來，然後供給一個人操作。
技術的下一步發展，無非是降低要求，讓普通人也能夠充當操作核心的駕駛員，或者是驅動更多的核心，比如······七核驅動的高達？
薑青的理念如此。
“也就是說，這仍舊是一次實驗。”
“登神是愚人眾和教令院的想法，而這個所謂的博士，其實是想要嚐試著驅動神之心。”
人偶將軍得到了答桉。
不同元素力的魔神強行驅動神之心是很困難的，收益甚至比不上付出。
可如果是這種辦法，隻是將神之心的力量引導出來，通過不同的管道進行釋放······或許還有融合這類操作，這就避免了元素力的問題。
那麽神之心的價值確實可以稍微放大一些。
薑青搖了搖頭，“這很難說了，將軍大人。”
“我隻掌握了到須彌的情報，很難說在未來，神之心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東西。”
對神之心的了解，雷電影多半也不是很多。
初代的雷之神畢竟是她的姐姐雷電真，作為雙生的魔神，她雖然擅長武力，但並不會和姐姐競爭。
這就看劇情的發展了，可能七枚神之心就好像你收集的七枚石板一樣，隻是為了打開某些機關。
也可能和眼下的散兵一樣，充當力量核心，給機體提供力量。
甚至可以是“七是一個特殊數字”，收集了七枚神之心，然後就可以獲得某種權限。
這就需要情報作為支撐，光是瞎猜是找不到未來的。
人偶將軍不在乎，雷電影倒是有一點關心。
“總之，在幫助它掌握神之心這方麵，我或許能夠提供一些幫助。”
人偶將軍做出了選擇，“你有辦法讓我參與進去麽。”
“當然。”薑青點了點頭，“最簡單的方法，您加入教令院，成為造神工程的一員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