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下移,吻上鼻尖,“你拒絕了我三年,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呢?”“時縱,我…唔…”沒等他開口,時縱就含住了那櫻粉水潤的唇瓣,“別說話,趁我還有一點耐心,別掃了我的興致。”大手掐上白皙的脖頸,逐漸施力。粗暴,瘋狂,不給他任何反抗的餘地。與以往完全不一樣,這個綿長又極盡掠奪的吻,終於在連歲快要窒息的那一刻結束了。幾乎要脫力的連歲大口唿吸,連連嗆咳,瀕死的感覺讓他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原來,時縱不愛他。沒等他緩過氣來,時縱就抓著他的頭發,將人拖下床,重重地按在冰冷的大理石茶幾上。時縱一手按著他的脊背,一手從煙盒裏拿出一隻香煙,點燃。“時縱,不要…”沒有任何準備,連歲疼得渾身顫栗,可時縱卻毫不留情,瘋狂征伐。不知過了多久,在連歲絕望的哭喊聲中,時縱抽出煙盒裏最後一支香煙,點燃。煙蒂散落一地,整個婚房煙霧繚繞,連歲雙手用力地抓著茶幾邊緣,不停嗆咳。就在他以為這場非人的折磨終於快要結束的時候,時縱漫不經心地取下唇角叼著的香煙,狠狠地壓在他的後腰之上。“時縱…”連歲疼得梨花帶雨。“閉嘴!你也配?”大手施力,後腰上的灼痛感越發強烈。“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大顆大顆的眼淚滴落到茶幾上。時縱附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因為,父、債、子、償!”煙蒂從腰間掉落,紅腫滲血的傷疤猙獰可怖。“什麽意思?時縱,我父親…”“閉嘴!”時縱狠狠抓住他的頭發,“你要是不想□□死的話,我勸你最好別再叫我的名字。”聞聲,連歲顫栗驚懼,“時先生…放過我…”時縱笑得肆意,越發瘋狂,他很喜歡這種親手毀掉美好的感覺。“人前金尊玉貴冰清玉潔高不可攀的連家大少爺,如今不過是我身下搖尾乞憐媚態盡顯的一條狗。你求求我,說不定我心情好了,能大發慈悲放你一馬。”“求求你…”連歲崩潰,帶著哭腔乞求。此刻的他深知,身後之人再也不是他熟悉的愛人,那個永遠護他疼他愛他的時縱,隻是黃粱一夢。現在這個對他極盡辱虐的男人,是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可那又怎樣呢?他愛他啊!“小寶貝兒,你怎麽哭了?”時縱吻上他白皙的後頸,“是我對你不夠好嗎?這場婚禮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準備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沒…沒有…”“沒有?”他狠狠咬了下去,“那就是嫁給我委屈你了?”血珠滲出,連歲淚水滂沱,極力忍著後頸的疼痛,“嫁給你,我很幸福…”他是真的覺得幸福,這句話並不是為了迎合時縱才說的,而是真心話。哪怕此時此刻,麵對的是這樣一個陌生可怕的愛人,他也仍覺得幸福。連歲相信,時縱和父親之間一定有誤會,隻要誤會解除,他就不會這樣對待自己了。“是嗎?”時縱完事抽身,拍了拍連歲的屁股,“那就乖乖做我的時夫人。”“哦抱歉,一時改不了口。”走到門口的時縱突然站定迴頭,邪肆一笑,“是玩物,不是時夫人。”時縱走後,偌大的婚房陷入一片死寂,除了連歲的抽泣聲,其他什麽都沒有。不知哭了多久,巨型落地窗外,天色微明。不一會兒,便有柔和的晨曦灑到了沙發上。砰砰砰門外傳來試探性的敲門聲,隨後江遇溫和的聲音響起,“夫人,您醒了嗎?”“夫人,要沐浴嗎?”“夫人…”“夫人,您還好嗎?”連歲擦掉臉上的淚水,艱難地從冰冷的大理石茶幾上撐起渾身疼痛的身子。他扶著茶幾,兩股戰戰地挪動步子,撿起地上的純白浴袍,小心翼翼地穿上,裹緊。江遇抬手正準備再次敲門,門開了。屋內立著的少年長睫低垂,滿臉淚痕,纖瘦的身子不停顫抖,似乎快要站不穩了。“夫人您歇著,我去請醫生過來。”江遇微微躬身,朝連歲行了一禮後,便快步下了樓。他沒想到先生竟然那麽瘋狂,將人折磨成這副模樣。畢竟害死先生父親的人是連衡,與夫人無關。夫人才十八歲啊,隻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而已。可這些話他不敢跟時縱說,他很清楚這些年時縱一直靠仇恨活著。十五歲那年,時縱還不叫時縱,他叫楚縱,剛上高一,家裏來了一堆警察,說他父親殺了人。楚縱不懂,父親在連氏企業工作,一向謹小慎微老實本分,怎麽可能殺人?他不停地往公安局跑,一遍一遍地給警察解釋,可是沒用。所有證據都指向了父親,證據鏈十分完整。後來,父親在獄中突發疾病意外身亡,同時他收到了一封定時郵件。郵件內容隻有六個字遠離連氏企業。楚縱成了殺人犯的兒子,因為這個汙點,他被迫輟學。為了躲避受害人一家的報複,體弱多病的母親帶著他東躲西藏,不到一年,便抑鬱而終。彼時還未成年的楚縱成了流離失所的孤兒,他四處逃命身無分文,住在橋洞,與野狗搶食,成了人人都能欺淩的小乞丐。後來的六年裏,絕望的他,割腕三次。最後一次,他從醫院出來,將手腕上醜陋猙獰的傷疤紋成了一條血口大張的玄蛇。自此,他的身份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楚縱死在了被人拳腳相加的街頭,活下來的,是從陰溝裏爬出來的毒蛇,時縱。*砰砰砰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夫人,醫生到了。”“您方便的話,就開開門。”“夫人?”半晌都沒有動靜,江遇也顧不上那麽多,便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一眼望去,床上無人,沙發上也沒人,江遇連忙走進來四處搜尋,隻見連歲倒在牆角,身體蜷縮著,仍在顫栗。兩人見狀,連忙將他扶到床上。連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完檢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挺過醫生給他腰上和那裏上藥時引起的劇烈疼痛的。他隻記得自己的淚水成線滴落,嗓子都哭啞了。後來,夜裏時縱迴來,仍然不顧他的身體。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月,時縱出差了,連歲才稍稍緩了口氣。“夫人,該用早餐了。”江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連歲掀開被子慢慢地挪下床,他小心翼翼地套上家居服,生怕碰到身上的傷處,可他滿身紅痕,又如何能避得了呢?“嘶”他扶著腰,一瘸一拐地打開了房門。“還是送上來嗎?”江遇恭敬地問。連歲輕‘嗯’一聲,他便快步下了樓。連歲打量了一下四周,自他與時縱結婚以來,除了洗澡之外,幾乎沒出過這間房。這二層看起來,這樣的房間不止一間。連歲朝著右邊走去,果然還有兩間房,他推開其中的一間,看見了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淡淡的煙草味縈繞鼻尖。原來,時縱每次要了自己,是迴到這間房睡覺的。這一個月以來,時縱會瘋狂地要連歲,會叫他小寶貝兒,也會叫他小騷貨,但是他從不在他們所謂的婚房過夜。此刻,連歲才知道,原來那間婚房並不是主臥,時縱住的這一間才是。原來,自己連上他床的資格都沒有。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玩物了。連歲不信,他不信他們之間這幾年的情意全是假的,哪怕是做戲,也有假戲真做的時候吧?他顫抖著拿起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喂,歲歲,想爸爸了嗎?”電話那頭傳來連衡溫和慈愛的嗓音。“爸…”連歲哽咽,一開口就淚如雨下。“怎麽了兒子?是不是時縱那小子欺負你了?你告訴爸爸,爸爸替你教訓他!”“不是,沒有…”連歲瘋狂搖頭,他極力忍住哭腔,盡量不讓電話那頭的父親聽出端倪,“時縱他,對我很好。”“真的?你可不能騙爸爸啊,自你媽走後,這麽多年,我們爺倆相依為命,你就是爸爸的命根子,爸爸絕不允許你受任何委屈!”“爸,我沒有受委屈。我打電話是想問您…”連歲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咬了咬唇,遲疑片刻後才接著道,“您和時縱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哼,”連衡冷哼一聲,“是那小子告訴你的吧?”“沒有。時縱他什麽也沒說,是我猜的。”“誤會倒沒有,過節有的是!”“爸,您能說得具體一點嗎?”“自從他來了安南市,這幾年明裏暗裏奪了我們連氏企業好幾個項目,當初我不同意你們訂婚,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這個。我覺得他,不安好心!”“知道了爸,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掛了啊。”“誒,你這孩子,我還沒說完…”連歲迅速掐斷電話,捂著狂跳的心髒,他看著主臥內掛著的那副《落日》,扶著門框緩緩蹲下了身。第4章 作畫三年前,父親接連商場失利,明明是到手的項目,卻頻繁地被別人拿了去。當時連歲剛好初中畢業,那個暑假,父親整日整日地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不管他怎麽敲門,父親都不理他。直到有一天,父親滿身疲憊地從書房裏出來,一臉懇求的握住他的手,“歲歲,你能幫爸爸一個忙嗎?”年少的他想也沒想就點頭。“爸爸想將你的《落日》拿去拍賣,可以嗎?”連歲慌忙搖頭,“爸,《落日》對我很重要,我隻想珍藏起來,並沒有其他打算。”“你這麽有天賦,以後還會創作出更好的畫作,但是爸爸如果沒了這個機會,連氏企業就完了。算爸爸求你,好嗎?”連歲一把扶住即將跪下的父親,含淚點了頭。後來,《落日》在拍賣會上被一位神秘富豪以十億元的高價拍下。而這筆巨款被連衡以個人的名義捐入連氏企業旗下的慈善機構,並承諾會將一分一厘都花在慈善事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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