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也能找到願意收我為徒的師父!”


    那天,輕夜和玲瓏一起離開鰻魚屋後,鰻屋育美如是想到。


    神啟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可惜被邀請進門的人不是她。


    把今天的經曆當做沒發生,依舊過著自己不鹹不淡的平凡生活?鰻屋育美不甘心。


    於是在周末的這一天,她假借去同學家玩的借口,來到了一處廢棄大樓。


    這裏曾經是一座學校,但在時代的浪潮中因為不符合城市的整體規劃,學校搬遷到了其他地方,這裏就被遺棄。


    十多年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青苔爬滿了建築、到處野草叢生,被遺忘在時間的角落沒有一絲人氣。


    半年前,有人半夜路過的時候在廢棄校樓裏聽到了小孩子嘶吼的聲音,以為是頑皮的小孩錯過了迴家的時間被困在裏麵,於是報警。


    警方徹底搜查過後,沒有發現異常。


    在警方收手之後這裏被特殊部門接管,向社會發布了禁止靠近的公告,這下連路過靠近的人都沒有了,完全失去了人類活動後這裏獲得了安寧,也變得更加陰森。


    已經半年沒有來過這裏的鰻屋育美小心地跳上一塊碎石,然後學著電視裏特工的模樣做著滑稽的動作。


    左顧右盼一圈發現這裏根本沒人守著,鰻屋育美提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她喜歡冒險沒錯,但還是一個小學生的她對規矩還是很敬畏的。


    違反警察的命令這種事情,她還是頭一次做,有一種讓人心跳加速的刺激感,好在她發現這裏沒有其他人。


    “小葵,我來找你玩啦,你躲在哪裏?”鰻屋育美幼稚的童聲在這片廢棄建築中迴蕩,經過迴聲的處理後變得空寂而悠遠。


    她似乎確定這裏還有人,可這裏已經廢棄許久,難道也是一個和她一樣調皮的小孩子?


    “嗚嗚,啊啊!”


    鰻屋育美一邊走一邊一邊唿喊著誰,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陣奇怪的痛苦聲。


    “是小葵的聲音!你怎麽了,我這就來!”聲音有點奇怪,但畢竟已有半年沒見,鰻屋育美也沒有多想。


    她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然後在一間教室內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個黑色頭發留有西瓜頭的小男孩正不斷的拉扯著胸口的鎖鏈,可愛的外表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猙獰,配上常年不見陽光開始發黴的地板,牆皮脫落的內牆。


    即使外麵還是大白天,這裏也陰森而恐怖。


    鰻屋育美吞了吞口水,此時的她冒險的激情冷卻,有些害怕的想要逃離。


    “是育美姐姐,快來幫幫我,我這裏好痛。”惡靈小葵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在鰻屋育美離開前叫住了她。


    鰻屋育美順著小葵的手指看了過去,在鎖鏈連接的地方皮膚已經脫落了一半,露出什麽都沒有的半個空洞。


    “小葵還認識我,他應該不會傷害我的。”鰻屋育美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小葵是她在一年前和朋友們來這裏玩時遇見的,在別的小朋友一起玩耍的時候,他就靜靜地一個人的站在角落。


    她以為是新來的小孩,有些怕生,作為活潑開朗又熱心腸的大姐頭,鰻屋育美主動上去邀請他一起玩。


    可當她牽著他的手走向小夥伴們的時候,小夥伴們卻極為怪異地看著她,似乎對她的行為摸不著頭腦。


    聰明的鰻屋育美這才意識到不是其他人不和小男孩玩,而是看不見,她手中牽著的小男孩是靈!


    無知者無畏,她緊了緊握著的手並沒有鬆開,而是對小夥伴解釋自己隻是想要嚇嚇他們。


    原來是扮鬼故事來嚇人,小夥伴們覺得很有趣,假裝鰻屋育美身邊真的有一隻看不見的鬼,紛紛和他問好做著自我介紹。


    身為靈的小葵也一一迴應,記住了眼前這些人,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情況下參與進了兒童的遊戲中來。


    地縛靈在靈中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普通靈不願意輪迴大多是因為眷戀或者憎恨著某個人,而地縛靈他們眷戀的對象往往是一片土地或者一棟建築。


    小葵就是這種地縛靈,他眷戀的對象是學校,曾經體弱多病的他雖然就住在學校附近,可身體卻不允許他去上學。


    他明白這不是誰的錯,他隻需要每天趴在窗口看著別的小朋友上課學習下課玩耍,這對他來說就很滿足了。


    沒多久他就死了,死在了家裏的病床上,再次醒來之後就成為了學校的地縛靈。


    雖然死了可他並不遺憾,死後的他反而沒有了無時無刻的疼痛折磨,可以盡情的在學校裏四處遊蕩,作為一個幽靈學員成為了學校的一份子。


    如果一直保持這樣,那他說不定會成為罕見的地縛靈成佛案例。


    可好景不長,父母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賣了房子迴老家,學校也搬走了,除了偶爾來把這裏當做遊樂場玩耍的人,他所熟悉的一切都不再了。


    好在他也不貪心,即使隻有周末才有小朋友來玩,他也很滿足,這樣的日子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半年前。


    他的胸口開始發癢,難受程度讓他響起了活著時候的病痛。


    害怕嚇倒來玩的小朋友,他白天強忍著難受直到夜深人靜時刻才敢發泄出來。


    就算是這樣,依舊被人發現,引來了災害管理局的關注,頒布了禁止靠近的命令。


    這半年裏,小葵始終一個人徘徊在這教學樓的每一個角落,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沒有人來了,他一直等。


    等待是痛苦的,哪怕他不承認其實潛意識裏也明白不會再有人過來了,絕望的深淵中胸口因果鏈的腐蝕開始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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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記得我嗎?小葵。”鰻屋育美大著膽子靠近。


    “我記得你,育美姐姐,你怎麽這麽久都不來看我?”小葵的聲音很委屈。


    對於小葵的埋怨,鰻屋育美有些內疚:“我也想來啊,可警察叔叔說這裏年久失修,房屋有倒塌的風險,不讓我們靠近,我這次還是偷偷來的。”


    鰻屋育美雖然看得見靈,但地縛靈小葵是她唯一一個看得清晰且摸得著的靈,而且地縛靈小葵的智商更高也更像人,在她年幼的是非觀中小葵是好靈和其他的長得嚇人的惡靈不一樣。


    在聽小葵說胸口的鎖鏈讓他很難受,讓她幫忙把鎖鏈拔掉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就很仗義的同意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地縛靈臉上邪惡的笑容。


    “噗!”


    本就搖搖欲墜的因果鎖鏈在外力的作用下從地縛靈的胸口斷開,斷開後地縛靈直接原地炸開。


    在地縛靈炸開後鰻屋育美手中的因果鏈也化為虛無,她迴過身沒有看到地縛靈的身影,四處尋找:“小葵,你躲哪兒去了?”


    “你是在找我嗎?”一個令人恐懼的聲音在鰻屋育美的身後傳來,她嚇了一跳抱怨道,“小葵你嚇我......”


    她以為地縛靈是在和她開玩笑,但眼前出現的確是一隻可怕的怪物,豬頭魚尾四隻腳,比她見過的所有靈外表都要可怕。


    被掠食者盯上的壓迫感讓鰻屋育美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腦海中拚命下達快跑的指令,身體卻不聽使喚。


    “我們來玩一個鬼抓人的遊戲吧,隻要你能找到當年和你一起離開的那些人,說不定能死得晚一點哦。”


    這隻虛似乎有智慧,沒有一開始就吃掉鰻屋育美,而是利用她來釣魚。


    在壓迫感消失身體掌控權迴歸後,鰻屋育美頭也不迴的往家裏跑去,她不傻知道小葵已經不是原來的小葵之後她沒有猶豫不決:哼,等著吧怪物,我爸爸一定會收拾你的。


    虛看著鰻屋育美逃走的身影,咧嘴道:“跑吧,你們誰都跑不掉,全都和我融為一體吧,這次沒有人能離開我。”


    身為靈時最珍視的東西,在化為虛後就會成為最強烈的渴望。


    作為地縛靈時的小葵最珍視的是學校和玩伴,現在學校它已經擁有了,它要把那些曾經和他玩耍後來又離開的人一一找迴來。


    可惜,鰻屋育美並未如它所願的去尋找替死鬼,而是迴家把這件事告訴了鰻屋熊太。


    作為成年人的鰻屋熊太雖然沒有戰鬥能力,但很快就判斷出了事態的緊急,他抱起女兒就要去找輕夜,在他看來“死神”是不怕這種怪物的。


    他剛準備行動,就被一直尾隨在鰻屋育美身後的虛襲擊了,惱羞成怒的它對鰻屋育美的選擇很不滿,它決定先用她的靈魂來打打牙祭。


    之後就是鰻屋熊太帶著女兒一路跌跌撞撞逃跑的經曆,過程兇險不必多說。


    在慌不擇路中,他跑進了這個死胡同眼看就要兇多吉少之際,被趕來的輕夜救下,哪怕再來晚一分鍾兩人就沒救了。


    見識過超凡世界的精彩,沒有多少人能固守平凡,但你真的準備好迎接超凡世界所帶來的風險了嗎?


    超凡世界可是一不小心隨時都可能喪命的地方。


    麵對著玲瓏,輕夜如是說道,他把斬魄刀遞給玲瓏:“如何選擇隻有你自己能夠決定,如果選擇超凡,就讓我看看你的覺悟吧。”


    死神中也有一些花拳繡腿的存在,他們的心性匹配不上自己的實力,玲瓏的天賦很好,但能不能成為強者還取決於她的內心是否堅定。


    見血是戰士必須經曆的一課,輕夜早就有這種打算,對於玲瓏現在雖然早了點,但適逢其會輕夜順勢提前了這門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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