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四十六室的判決下來了,守在會議室外的東仙要是最先知道結果的。


    可判決竟然以家庭內部紛爭為由,隻給了殺人者很輕的判罰。


    逐出護庭十三隊,禁足十年,補償死者親友30年十三隊普通隊員水平的工資。


    東仙要隻感覺荒唐。


    中央四十六室難道不是世界之理的代表嗎?為什麽對這種滅絕人性的惡行如此輕判?


    歌匡她死得冤枉,卻連一個基本的公道都得不到嗎?


    東仙要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吼出來的,當著四十六室外圍觀人員的麵。


    好在四十六室也知道這件事自身做得不地道,再加上對死者親友的同情,所以隻是驅逐了東仙要而沒有對他進行處罰。


    周圍圍觀的死神也隻是沉默,中央四十六室在處理非貴族的事件上還是很讓人信服的。


    歌匡隻是預備死神還不是番隊的正式死神,沒有隊長會為她出頭,而對方是他的丈夫,又是頂級大貴族綱彌代家的繼承人。


    這次判罰的結果讓人心有戚戚,可也在他們的接受範圍內,對於貴族的權利他們早就領教過了,這也是他們拚盡全力加入護廷十三隊的原因啊,不然哪一天莫名其妙的就死掉了。


    東仙要失魂落魄的迴到家中,在歌匡的墳墓前久久佇立,他已經下定決心繼承歌匡的遺願,可他很茫然。


    在歌匡死後,他的心就像是突然間永久的空了一塊,再怎麽都無法填補。


    “歌匡你說我該怎麽辦,這個世界好像容不下你,也容不下我。”


    “我是不是該就這樣陪你而去呢?”


    東仙要對整個世界都產生了一種疏離感,就好像這一切都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他反反複複的迴憶起和歌匡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仿佛那個女孩還陪在他的身邊。


    “啊要,我想撥開那雲層,讓那些許的光芒能一直閃耀下去。”


    她是那麽的美,特別是在說著她的理想的時候,東仙要沉湎於迴憶之中,可清醒過來現實卻是如此的冰冷。


    我必須找到那個男人,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東仙要帶著從歌匡那裏繼承的斬魄刀,朝著綱彌代家而去。


    綱彌代家很好找,在北流魂街一區偏遠但超大超豪華的建族群隻有他們一家。


    可綱彌代家又哪裏是好進去的,別說東仙要一個平民,就算是輕夜這種在護廷十三隊已經頗具影響力的人沒有邀請也進不去。


    東仙要在最外層的大門外就被攔了下來。


    守衛看見東仙要靠近綱彌代家,連忙走過來驅離:“平民,快從這裏離開,這裏是綱彌代家的地盤,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誰知道對方聽到這裏是綱彌代家,反而靠近得更快了。


    看東仙要不知死活,守衛準備結果了他,這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大門處,正是綱彌代時灘。


    “我來勸勸他,你們迴去繼續警備吧。”時灘揮揮手讓他們放東仙要過來。


    時灘在綱彌代正式繼承人和其他核心人員眼中隻不過是個叛徒,可他再怎麽也是綱彌代家的繼承人,他的話對普通守衛還是很管用的。


    輕夜剛來到綱彌代家外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時灘和東仙要往一處無人的角落走去的一幕。


    看著他們一副友好的樣子,輕夜迷糊了幾秒:“這兩人搞什麽鬼?”


    無論歌匡真是時灘殺的還是被冤枉的,他們之間都不該這麽平靜才對,輕夜利用鬼道曲光隱去身形,跟上兩人。


    東仙要:“您認識那個人嗎?”


    時灘:“算是同僚吧,我也是死神。但是,也許從沒能保護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配做死神了。”


    時灘:“我認識你,我記得你來參加過歌匡小姐的葬禮。”


    東仙要:“是的,我是歌匡的朋友東仙要,我想請教你歌匡的事,我聽說她是被她的丈夫殺掉的?”


    時灘:“是的,因為一些無聊的小事,她的丈夫就殺掉了她。”


    隨後兩人關於他的丈夫為什麽要殺死她進行了爭辯,時灘卻給了他一個荒唐的答案:她之所以死,是因為她的正義感太強了。


    “她的正義感不強,就不會救下你,我也不會愛上她,那樣或許她就可以不死了。”時灘調查過,家族之所以發現歌匡身懷靈王碎片,就是在調查自己的時候發現的,歌匡的悲劇全部都是因為認識了他。


    隨後時灘還告訴了東仙要,所謂的中央四十六室,所謂的世界之理隻不過是貴族的走狗,打消了東仙要對屍魂界最後的幻想。


    “這簡直太荒謬了。”東仙要難以接受,他原本隻是以為是中央四十六室的誤判,畢竟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很低,她的丈夫殺了她確實可以歸為家庭內部的案件。


    事實上就算100年後,這種家庭內部的案件,法官也很難給出合法合理合情的判決。


    可時灘的話卻無情的戳穿了屍魂界虛偽的泡沫,把真相血淋淋的放在他麵前。


    “但是,在以上所有基礎之上,我想問身為她摯友的你,如果我或者你擁有足以複仇的力量,我們是否應該去付諸行動呢?”


    時灘在試探東仙要是否有資格作為歌匡的摯友,同時也在試探他值不值得托付,歌匡的心願可不是那麽容易繼承的。


    “這也是考驗我們該如何麵對她的願望與尊嚴的問題。”


    “所以你覺得...東仙,她希望你去複仇嗎?”


    這個問題對於東仙要來說是終極考驗,歌匡慘死,為她複仇本是應有之意,可歌匡的願望卻是實現正義與和平。


    歌匡本人是不會有複仇的想法的,在她死的時候,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時灘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把她忘記。


    這一點東仙要也非常清楚,那是一個永遠充滿溫暖和正氣的女人。


    “她是不會想要我去複仇的,如果這是她的願望,那麽我就...我想要珍視她的願望,實現她想要的正義與和平。”


    內心激烈地掙紮,讓東仙要非常痛苦,他又怎麽會不想複仇呢?他太想殺死那個男人了,可這卻不是歌匡想要看到的。


    掙紮了良久,他還是做出了選擇,他自己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歌匡的遺誌不能沒有人繼承,隻有實現歌匡的願望,她的一生才不會隻是一個笑話。


    在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東仙要感覺自己的心口有什麽東西碎開。


    “這樣啊...也是呢,她確實熱愛著和平。也因此丟掉了性命,可我不覺得這是她軟弱之處,可要證明她所祈求的東西並非軟弱而是強大,那就要看你這樣的人,今後如何活下去了吧。”


    “請你繼承她的願望活下去,不要再讓這個世界,繼續流淌無謂的血了。”


    東仙要的選擇在時灘的預料之中,妻子在世的時候就經常和自己聊起過這個摯友,東仙要雖然不認識他,但他對東仙要可謂是非常的了解。


    這兩個選擇,無論東仙要選擇複仇還是繼承歌匡所想要的和平,他都無所謂,但歌匡死了身為她的摯友不能什麽都不做。


    “這樣也好,那麽歌匡的遺願就由繼承了她斬魄刀的你來繼承吧,而複仇就由我來完成!”時灘眼底閃過一絲濃到能夠毀滅世界的恨意,但很快就被他收斂,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而且東仙啊,歌匡的願望可是很難很難的,你這樣怠惰可沒辦法繼承她的願望,就讓我再幫你一把吧。


    其實這是一個兩難但是沒有對錯的選擇,輕夜把他們的對話完全聽在耳中。


    替死者複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不會說那些情感綁架的風涼話來勸慰兩人。


    換做是他,他什麽都做得出來,別說複仇,毀滅屍魂界又何妨。


    如果有人來說,死者不希望看到這種結果,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輕夜一定先砍了他。


    “輕仇者必定寡恩。”如果連仇恨都能淡忘,人還有什麽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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