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帶著人走入煙雨樓之中,饒有興致地瞥了一眼蘇秉淵,在眾人的注視下,淡定地坐下。


    煙雨樓的劉掌櫃看到陸陽後,整個人都傻眼了,他也不是愚蠢之輩,在短暫的恍惚後,快速明白過來。


    王八蛋!


    陸陽和曾文定聯手,向他下套。


    他甚至懷疑最近油價的上漲,也是陸陽有意所為。


    一口老血湧上心頭。


    他險些直接癱倒在地,看著春風得意的陸陽,依舊不死心地問道:


    “你...怎麽在這裏?”


    陸陽斜睨劉掌櫃,“你說呢?你還沒看出來嗎?我就是曾市賈的幕後之人。”


    劉掌櫃看向曾文定,咬牙切齒,“他說的可有假?”


    曾文定默默地站在陸陽的身後,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噗—嗤—!”


    劉掌櫃瞬間嗆出一口老血,氣息萎靡下去,他踉踉蹌蹌地衝向陸陽,怒吼道:


    “黃毛小兒,你竟敢算計我,老夫和你拚了...”


    陸陽神情不變。


    站在他身前的黃漢升立刻上前,一把拎住老邁無力的劉掌櫃,狠狠地一推。


    “劉掌櫃,你不是要用一千兩買謫仙居嘛?在下價值兩三萬兩銀子的香油和你換煙雨樓,已經是看得起你了,怎麽能說我算計你?”


    陸陽看著趴在地上的劉掌櫃,有點唏噓,他從未將對方放在眼裏,本不願出手,可對方總是刻意為難他,那他也隻好不客氣了。


    這隻能怪劉掌櫃不長眼。


    劉掌櫃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從曾文定手中買來的香油壓根兒就賣不出去,價格更是暴跌。


    兩三萬兩銀子的油,現在能賺迴來一半就已經是萬幸。


    他氣炸了,盯著陸陽,咬牙間哀求起來,“陸公子,你就放過在下吧,我再也不敢刁難你了。


    那些油,你全部拿迴去,煙雨樓可是在下的身家性命呀!你大人有大量就饒我一次吧。”


    陸陽撇嘴。


    晚了。


    劉掌櫃要是早有這個覺悟,何至於此?


    他又不是大善人,豈會心慈手軟,這煙雨樓,他要定了,“白紙黑字,這煙雨樓該易主了。”


    劉掌櫃的臉色瞬間慘白,看向蘇秉淵,紅著雙眼說道:“蘇公子,你可要為我做主呀。


    你要這酒樓,我給你!”


    他不好過,也絕不會讓陸陽好過。


    陸陽也看出劉掌櫃的算計。


    這狗東西,死到臨頭還想咬他一口。


    他看向臉色陰沉的蘇秉淵,掏出契約,笑吟吟地說道:“蘇公子,白紙黑字,你可是看好了。”


    蘇秉淵偷瞄了一眼郭葦杭。


    除此之外,章玄安也趕來了。


    他就算有些權勢,可麵對著這兩位大人物,也很難直接硬搶。


    劉掌櫃這蠢東西。


    蘇秉淵越想越氣。


    他剛要開口,前來湊熱鬧的章玄安就是說道:


    “蘇兄,你的舅舅好歹是朝中大臣,一代大儒,不會和我兄弟搶東西吧?


    立下了字契,你再去搶,也太不道義了。”


    郭葦杭快速接過話,“蘇公子豈會為了一點錢而不講道義,你未免太小瞧蘇公子的人品了。


    在我眼中,蘇公子是一個德行兼備之人,絕不會做出明搶暗奪的事情。”


    二人一唱一和。


    蘇秉淵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容。


    他舅舅陳九齡好歹也是一代大儒,名氣頗盛,他們蘇家在江淮一帶也是有頭有臉,聲譽極好。


    錢固然重要。


    但對於他這種官宦子弟而言,名聲更為重要。


    章玄安已經將話說盡,他要是再從陸陽手中討要契約,這事傳了出去,便會影響到家族的聲譽。


    蘇秉淵看了一眼劉掌櫃,氣憤不已。


    劉掌櫃現在是窮的叮當響,隻剩下煙雨樓還值點錢,可卻被陸陽算計而去。


    一萬兩子算是打水漂了。


    他要不迴來。


    劉掌櫃見蘇秉淵的眼神如此難看,不由哆嗦了幾下,說道:“蘇公子,我欠你一萬兩銀子,這煙雨樓歸你...”


    “混賬,你已抵押給他人?拿什麽還我的錢!”


    蘇秉淵揪住劉掌櫃的衣領,瞪大雙眼,將怒氣全發泄在這個老東西的身上,“你還要什麽值錢的東西?”


    “一些...油糧...”


    劉掌櫃結結巴巴地迴話。


    “油糧...”


    蘇秉淵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囤積的貨物還賣不出去。


    “在五日之內,你要是還不了錢,我就要你的老命。”蘇秉淵瞪著躺在地上的劉掌櫃,拂袖而去。


    “公子,你不要酒樓了嘛?”


    劉掌櫃見蘇秉淵要走,頓時慌了。


    蘇秉淵沒有多說一句話,要是章玄安二人不在的話,他還能威逼陸陽。


    可陸陽顯然是有備而來。


    白紙黑字,蘇秉淵出手去搶,得到了煙雨樓也會丟掉名聲,他好歹也是一個官僚子弟,聲譽還不止一萬兩!


    不值得!


    身為貴族的他也不屑。


    劉掌櫃見蘇秉淵頭也不迴地離開,立刻沒有了底氣,他扭動僵硬的脖子,看向陸陽。


    “劉掌櫃,這煙雨樓如今是我的了。”陸陽看向那些忐忑的小廝,笑著說道:


    “你們可以繼續留下。”


    煙雨樓的幾個小二立即露出笑容。


    替誰辦事不是辦事。


    他們反正有飯吃。


    幾人迅速反戈,朝著陸陽笑臉迎去,“掌櫃的,我們幾個早就想投靠你了。”


    劉掌櫃見幾個小二這樣沒骨氣,呸了一聲,“你們幾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我還沒離開煙雨樓,你們就投敵了。”


    “你把嘴巴放幹淨點。”幾個小二瞪了眼劉掌櫃,“我們早就不想為了辦事了,正所謂良禽折木而棲。


    你算個什麽東西,哪能和陸公子相比?”


    劉掌櫃按住胸口,心髒隱隱作痛,一群白眼狼,他抬手指著幾人,“你們幾個不知感恩!”


    “他們幾個終日忙碌,就拿那點錢,你還讓我們感恩?”陸陽笑著說道。


    幾個小二一怔,險些淚流滿麵。


    這就是打工人的心聲呀!


    起早貪黑就賺那點錢,平時還要被老板克扣一些錢,哪怕如此,老板還要他們感恩!


    這算什麽天理?


    陸陽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還是陸公子有良心,我們幾個從今以後就效忠陸公子,絕不會有二心。”幾個小二馬上表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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