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鈐轄沒跑多遠,埋伏在後方的山賊見到他們之後,立刻放冷箭。


    在叢林之中又有不少套馬索。


    關鈐轄猝不及防地受到偷襲,轉而破口大罵,他們不敢耽擱,一個勁地往前突圍。


    趙靜追攆而來,先是朝著關鈐轄射出一箭,隨後揮舞著雙斧殺到關鈐轄的麵前。


    一斧頭劈砍下去。


    破風聲炸響。


    關鈐轄挺槍縱馬,轉身格擋住趙靜這一斧頭,臂膀的傷口驟然撕裂,鮮紅的血液從肉裏滲了出來。


    他咬緊牙關,心中暗自大驚。


    這娘們的力氣也太大了。


    烏壓壓的山賊圍攏過來,關鈐轄心中慌亂,虛晃一槍,撥馬就要逃。


    “關鈐轄,你不是要殺我嘛?逃什麽!”趙靜追趕上去,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臭娘們,你和城中的那位許家贅婿必定有一腿。”關鈐轄大罵,這些山賊的裝備那麽精良,必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他要是早知道趙靜等人有這種實力,絕不會大意。


    “哼,我非要劈爛你的嘴。”趙靜冷笑,揮舞著重斧,同關鈐轄纏鬥在一起。


    三四十迴合下來,二人依舊分不出勝負。


    關鈐轄的力氣比趙靜大,隻是臂膀上有傷,還要提防從四周射來的冷箭。


    這群山賊是一點武德都沒有。


    一支冷箭正中關鈐轄的臂膀。


    趙靜趁機一斧頭劈砍下去,震得關鈐轄渾身一僵,在他胯下的戰馬也是慌亂起來,不斷地亂竄。


    關鈐轄顛於馬下,他站起身,數十個山賊就是衝了過去,將其撲倒狠狠地按住他。


    “放開老子,快放開老子!”


    關鈐轄大吼,劇烈的掙紮,瞪著緩步走來的趙靜,很是不服氣,說道:


    “你有種讓這些人放開我,同我單打獨鬥。”


    “嗬嗬,我憑什麽和你單打獨鬥?”趙靜冷笑,她又不傻,何必去冒險,沉聲對麾下的人說道:


    “你們給我按住他!”


    眾人死死地按住關鈐轄。


    趙靜也不廢話,掄起斧頭,朝著關鈐轄的那張嘴劈砍過去。


    關鈐轄瞪大雙眼,還來不及慘叫,血就是濺了出來。


    “讓你嘴賤。”


    趙靜瞥了眼關鈐轄的屍體,收起斧頭,對趕來的曹龍說道:“將這些人都殺了吧,一個不留。


    他們是蘇家的武卒,溜迴淮陽城,怕是對我相公不利。”


    曹龍點頭,將俘虜全部殺掉,他們扒下細鱗甲和皮靴,甚是歡喜。


    大部分人都不在乎這是死人的東西。


    他們窮得要命,自然不會講究這些東西。


    “這些武器可以裝備三百多人了!”曹龍亢奮地說道。


    “我們死了多少人?”


    趙靜問道。


    “估摸著有四五百人。”曹龍蹙著眉頭,嘶啞道:


    “雖說我們有所埋伏,但我們的人長期饑不飽腹,又隻訓練了幾個月,同這一支精銳還是相差極大。”


    “我知道了。”


    趙靜點了點頭,並不吃驚,要是沒有陸陽給的武器,他們遇到關鈐轄這些人,早就溜了,“不愧是權貴們豢養的武卒。”


    “夫人,我們殺了這些人,怕是惹上大麻煩了。”曹龍有些擔憂地說道。


    “就算不殺這些人,城中的那些權貴也想殺死我們,不會給我們活路。”趙靜說道。


    曹龍沉默了。


    這話在理。


    在二人談話間,黃漢升走向他們,他很吃驚地掃視地上的屍體,“蘇府的人?”


    “你怎麽來了?”


    趙靜向後瞥了眼,“我相公呢?”


    “公子沒來,他差我送來了一些糧食和種子,還有一些武器。”


    黃漢升從懷裏取出香囊,說道:“除此之外,公子要我將此物也交給你。”


    趙靜失望之餘,快速地拆開香囊。


    “遊擊戰: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她蹙眉,琢磨著字句的意思。


    黃漢升說道:


    “公子讓你們不要和朝廷的人正麵對抗,他在官府裏有人,會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給你們。


    各位隻要依托有利地勢,同官府的人斡旋就可。”


    趙靜似有所悟,“我明白了,他多久來徽山?”


    “公子暫時不會來。”


    黃漢升搖頭。


    “那等我掃平金陵幾城的山賊後,親自去城中一趟。”趙靜知道陸陽想要掃平附近的所有山賊,“你迴去告訴他,隻要糧食夠,我能幫他招集更多的人手。”


    “我知道了。”


    黃漢升也沒在徽山多在逗留,放下糧草後就匆匆地趕迴淮陽城。


    ....


    城中。


    作坊裏。


    經過數日的忙碌,陸陽總算製作出合適的木榨機,這個龐大的機器主要由一顆百年古樟製成,中間開槽,放入木楔用以榨油。


    除此之外,還有碾子、水車以及大撞捶等。


    木榨法也分很多道工序。


    榨油的師父們先要蒸製菜籽,熟了後將其包成餅,一塊又一塊的將餅疊加起來。


    這些菜籽餅會被專人的人放入壓榨機裏。


    師父在木榨上安裝楔子。


    最後就是傭工們用吊著的大撞捶不斷地撞擊木榨裏的楔塊,榨膛裏的木塊對菜籽餅產生龐大的擠壓力,油脂就會一點點的溢出來。


    這種辦法雖說提升了出油率,可卻很耗人力。


    陸陽為了讓榨油方便一點兒,還利用杠杆原理,將杠杆的一端當作發力的支點,另一端則是壓榨的力點,中間是油料。


    通過調節杠杆的長度和支點的位置,以此調節壓榨的力度和效率。


    縱使如此,這木榨法依舊是力氣活,整套木榨工具足足有數百斤,需要多人配合才能榨出油。


    作坊裏迴蕩著撞擊聲。


    砰!


    一聲接著一聲。


    彌漫著香味的油脂不斷從槽口裏溢出來,流入到一個巨大的容器之內。


    前來看熱鬧的章玄安思緒複雜。


    木榨法看似簡單,但前人卻沒有發明出來。


    他們很是佩服陸陽的智慧。


    “陸兄,我算是服了,那幾百畝地,你租借去吧。不過,你我可是有言在先,買油的錢要分我四成。”


    章玄安甚是欣喜。


    但凡一個行業能被壟斷,那一定能賺很多錢。


    他有權。


    陸陽有人有技術。


    他們兩個聯手就能壟斷油市。


    章玄安之所以不去計較陸陽拿走六成的利益,主要是看重對方的能力。


    煉鋼、榨油...


    鬼知道陸陽還會什麽東西。


    目光要長遠。


    他能賺更多。


    “陸兄呀,我聽說那蘇秉淵囤積了不少油,你何時賣油呀,我已經等不及了。”


    “過幾日。”


    陸陽也快等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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