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的月餅香鬆柔膩,要比章玄安吃過的所有胡餅都好吃。


    他不禁小口咀嚼,樂嗬著說道:


    “技術活呀,我都想打賞你幾個小錢了。陸公子,這胡餅...”


    章玄安看著月餅表麵的精美圖案,立即改口道:“啊不,這月餅是怎麽做的,為什麽如此好吃?”


    “你想學?”


    陸陽問道。


    “不想。”


    章玄安隻想多吃幾個。


    坐在邊上的薑明見後,也不由嘴饞,他湊到陸陽的身前,迫不及待地問,“陸公子,給我也來一個。”


    陸陽遞給薑明一個。


    薑明小咬一口。


    他吃的是蓮蓉月餅,皮薄油潤,他繼續咬下去,立刻品嚐到幼滑甘香的餡,還帶著一股深沁人心的甜味。.qqxsΠéw


    “陸公子做出的一個餅都那麽好吃。”


    薑明稱讚道。


    許瑤也是忍不住拿了一個,這不同於她吃的第一個月餅,她輕輕咬上一口,脆而粉的皮下是一大團鮮肉,僅是咬一小口,那豐腴的汁水就是滲透開來,帶著一絲絲的韌性。


    “再來一個。”


    許瑤注意到皮表上刻著詩詞的月餅,這幾個餅要大一些。


    她急忙伸過手去拿。


    陸陽迅速移開食盒。


    “你不能吃這個月餅。”


    許瑤剛想問就是看到走過來的蘇秉淵。


    不少人正看著他們幾個吃貨。


    “陸公子,我聽說你賦詩的能力不錯,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如作詩一首,就以菊花為題。”


    氣度不凡的蘇秉淵盯著陸陽,心中頗為嫉妒,他看過《俠客行》後,將陸陽驚為天人,可又很不服氣。


    “他已經江郎才盡了。”章玄安替陸陽迴答了,“他沒什麽本事,也就餅做得不錯,你們也嚐嚐。”


    “哈哈...”


    陸陽訕笑,拿出餅給眾人分食,“章公子說得對,我沒啥本事,也就餅做得不錯。這是月餅,寓意團圓美好。”


    “月餅?”


    眾人一怔,看著手中的餅,嗤笑道:“這不是胡餅嘛?陸公子想要糊弄誰?”


    “各位先嚐一下。”


    陸陽也懶得解釋。


    月餅的來源就是胡餅,隻是改了一個名字而已。


    他將刻有詩文的月餅遞給郭家兄妹。


    郭葦杭覺得月餅精致,不由多看了眼,瞅見那一小行詩文: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她看完後倍感意猶未盡,搶過兄長的月餅看了眼,輕聲呢喃,“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陸陽又是遞出一個月餅。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郭葦杭抬頭看了眼陸陽,興趣被上闋所吊起,急忙問道:“還有呢?”


    “沒有了。”


    陸陽歉意道。


    “沒有了?”


    郭葦杭往前一步。


    “等月圓,我再送郭小姐幾個。”陸陽說道。


    郭葦杭握著三個月餅,遲疑地點了點頭,方才蘇秉淵的詩詞雖說不錯,可和這首《水調歌頭》的上闋相比還是遜色了很多。


    陸陽看出郭葦杭舍不得吃,又是拿出一個秦式月餅。


    郭葦杭吃了口,覺得嘴中之物皮酥餡甘,甜而不膩,極為好吃。


    有幸分到月餅的其他人見郭葦杭吃了後,也是紛紛吃起月餅,嘴皮子一抖,頓時覺得很新奇。


    他們吃的胡餅又叫饢或者燒餅,表層撒芝麻,麵脆而油香,陸陽給他們的月餅在口感上很是不同,有的香甜醇厚,還有的餅則是層酥相疊,重油而不膩。


    陸陽將小小的一個餅做出了花樣。


    他們吃得很舒服。


    坐在二樓的郭緒看著眾人吃餅,忍不住眼饞,他在此地觀察陸陽很久,唯一發現這年輕人的長處就是在吃的方麵。


    他喝了口酒,繼續觀察著下方的陸陽。


    此時的蘇秉淵舔了下嘴角,吃完後就翻臉不認人,他見不得別人好,立刻說道:“什麽月餅?同胡餅的味道差多了。


    陸公子,你隻有做餅的本事,那也難登大雅之堂。”


    陸陽瞪了眼蘇秉淵。


    這家夥比章玄安還不要臉,對方吃完至少還會實誠的說好吃。


    他偷偷環顧周圍,懷疑郭緒就在附近,他坐下,露出書生風骨,“我陸陽就是一個難登大雅之堂的人,可我知道大梁北境吃緊,恨不能為國出力。”


    “嗬嗬。”


    蘇秉淵可不相信陸陽有如此誌向,在那麽多人的麵前,他也要裝一下,“我也因北境吃緊而憂心忡忡,實不相瞞,我的祖上曾是大梁將臣,祖輩的教誨猶在耳畔。


    陸公子,你祖上是幹什麽的?”


    陸陽撇嘴。


    這蘇秉淵是要和他比爹。


    “我祖上就是一個尋常百姓。”


    陸陽平靜道:“尋常百姓亦可持劍披甲,殺賊禦敵,同蘇公子的祖輩比較起來,劍氣未見短一寸。”


    蘇秉淵蹙起眉頭,戲謔道:


    “那公子的劍氣可曾比別人短上一寸?”


    “哈哈...”


    陸陽低頭輕笑,“讀書人嘛,求得就是殺身成仁,劍氣又怎會比別人短上一寸?若為社稷死,我陸陽當仁不讓。”


    他說話間露出浩然正氣。


    讀書人絕不是滿口詩詞的腐儒,手無縛雞之力。


    何謂讀書人?


    君子六藝,知書達理,弓馬嫻熟,能入江湖,可上廟堂,意氣風發,懷揣修身齊家治國的大願。


    論拚爹,陸陽甘拜下風,可要說劍氣比人短一寸,他這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讀書人可就不樂意了。


    二樓的郭緒聞言笑了笑,好一個讀書人求的就是殺身成仁,廟堂之上,議和的文臣不少,也沒幾個比陸陽更有膽魄。


    他不是一個很喜歡書生的武將。


    陸陽的話讓他對書生的看法改善了不少。


    郭緒饒有興致地看著樓下眾人。


    蘇秉淵沉聲道:


    “陸公子如此有誌氣,還跑去許家當贅婿,真是讓我感到意外。”


    大廳裏響起笑聲,眾人皆是很看不起陸陽的身份。


    站在陸陽身邊的許瑤緊張起來。


    陸陽的腦筋急轉,快速迴應,“許家太公有大誌,我能入贅到許家乃是大幸。天下大同是太公的願望,外敵來犯,年近七旬的太公尚有披甲上陣的想法。”


    許瑤懵了。


    她的太公隻想搞錢!


    淮陽城中人盡皆知,陸陽在鬼扯。


    如今該如何收場。


    她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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