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許平帶著數人站在豆腐作坊外邊,斜睨著趕來的黃漢升等人,倨傲地說道:


    “你們都聽好了,從今天起,豆腐作坊由我接手。”


    黃漢升等人一怔,盯著態度傲慢的許平,低聲議論道:


    “這豆腐作坊一直都是由陸公子做主,這人是誰?”


    許平聽到眾人的話,臉上浮現出威嚴,扯著嗓子對黃漢升等人吼道:


    “安靜!”


    黃漢升等人逐漸安靜下去,眼底暗含著兇光。


    許平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一群難民想要活下去,那就必須看他的臉色行事。


    他現在可是接手了豆腐作坊的生意。


    “你們都聽好了,我是許家的二少爺,陸陽隻是我們許家的一個贅婿。從今以後,豆腐的生意由我做主,你們都要聽我的話。”


    許平讓人搬來一張椅子。


    “什麽?作坊由你接手了?那陸公子呢?”


    黃漢升等人一驚。


    他們皆是陸陽招募的工人,求的就是一口飽飯,陸陽可以給他們一口飯吃,可坐在他們麵前的許平卻是未必。


    黃漢升等人皆是不傻,能夠看出許平的秉性。


    “我們隻聽陸公子的吩咐。”


    黃漢升站出來,輕哼道:


    “你趕緊滾出去。”


    “哈哈....”


    許平不怒反笑。


    一個難民也敢和他說出這種話。


    對方還沒有看出形勢。


    他必須給這群人一個下馬威。


    “我滾?這豆腐作坊可是我的東西,你隻是一個工人而已,不想幹的話就趕緊滾。”


    許平冷笑著說道:


    “陸陽一個書生,不懂給你們多少錢,我知道。”


    黃漢升眯起雙眼,流露出戾氣。他就知道許平不是一個東西,剛來就打算扣減他們的工錢。


    “那許公子覺得該給我們多少工錢?”


    “每月六百文。”


    許平悠哉地比了一個手勢。


    “六百文?”


    黃漢升等人露出怒色。


    陸陽給的工錢很良心,一個月有一千多文,可以買近乎兩百鬥米,這也算是在淮陽雇傭一個工人的價錢。


    可許平每月隻給他們六百文。


    這點錢怎麽活?


    他們憤怒了。


    許平分明是欺負他們。


    “六百文未免太少了!”


    黃漢升低沉道:


    “酒樓的小廝每月都能拿到一貫錢,我們憑什麽隻有六百文?”


    許平瞥了眼黃漢升,尖銳道:


    “憑什麽?你們這群難民能得到一個糊口的機會就已經是大幸,現在還嫌錢少?哼,你們誰不想幹的話就滾。”


    “我們要是不想滾呢?”


    黃漢升握緊拳頭。


    “嗬嗬。”


    許平嗤笑,給站在身前的下人一個眼神。


    數名跟來的下人立即走了出去,一臉獰笑地看著黃漢升。


    “這可由不得你。”


    許平決心先解決黃漢升這個刺頭,其他人不足為慮。


    “是嘛?”


    黃漢升笑了。


    許平是沒有看清形勢。


    他們可不是軟柿子。


    在他身後,一個個人大步走出,滿臉的匪氣。


    許平的眼皮跳了幾下,“你們想幹什麽?”


    “揍你。”


    黃漢升率先衝上去。


    “你敢!”


    許平一個激靈,還沒站起身就是被黃漢升踹翻。


    “我敢!”


    黃漢升騎在許平的身上,掄起一拳就是砸向許平的臉頰。


    眾人蜂擁而上。


    許平發出慘叫。


    片刻後,黃漢升將許平甩出去,笑著說道:


    “我們隻聽陸公子的話,你算什麽狗東西,再來作坊,我們把你的腿打折。”


    許平還想罵幾句,但他迎上黃漢升等人的目光後,又是瞬間沒了脾氣。他咬緊牙關,在下人的攙扶中很是不甘心地離開豆腐作坊。


    他剛迴到許家就是撲倒在太公的麵前,哽咽道:


    “太公,你要為我做主呀,你看我的臉。”


    許家太公瞥了眼許平的臉。


    鼻青眼腫,慘不忍睹。


    他看了眼站在邊上的陸陽,嘬了一口茶。


    陸陽憋著笑。


    他早就預料到許平的下場。


    黃漢升等人都準備打家劫舍了,以許平跋扈的性子必定會撞到對方的槍口上。


    “太公,我被人打了,這一定是陸陽主使的。”


    許平咽不下那口氣,抬起手指著陸陽的臉,憤怒道:


    “幾個工人哪敢打我,此事必定和陸陽脫不了關係。太公,你要為我做主呀。”


    許家太公沒有吭聲。


    “你血口噴人,我相公就沒離開許家,你被別人打和我相公有什麽關係?”許瑤護在陸陽的身前,振振有詞地說道:


    “你肯定是得罪了工人才會挨打。”


    “我堂堂許家少爺,得罪幾個難民算什麽事?”


    許平捂著腫痛的臉,兇狠地盯著陸陽,“你算計我。”


    “我區區一個贅婿,哪敢算計你?”


    陸陽一臉委屈,“二少爺要豆腐作坊,我就給你,沒曾想還被你誤會。”


    “嗬嗬,你會願意將豆腐作坊交給我?”


    許平明白過來。


    “我對作坊真的是不感興趣。”


    陸陽緩緩道:


    “我不會再去豆腐作坊,你再去一趟。”


    許平不禁顫抖。


    他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壓根兒不打豆腐作坊的主意。


    “太公,我要酒樓的生意。”


    許平抱緊太公的大腿,說道:


    “你不能偏心呀。”


    許家太公歎了口氣,已經看出許平隻能混吃等死,沒有管理生意的能力。他要是將聚鮮閣交給許平,酒樓的生意多半會日薄西山。


    “行了。”


    許家太公甩了甩腿,厲聲道:


    “酒樓還是由大房管理。”


    “太公,你太偏心了。”


    許平憤懣道。


    “豆腐作坊的生意由你打理。”


    許家太公說道:


    “你明日多帶點人手去就行了。”


    陸陽想笑。


    他雇傭了兩百多名工人,許平就算把下人全部帶上也是沒用。


    “太公,那是一群刁民。”


    許平指著自己的臉,委屈道:


    “你看我的臉,我是讀書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你就不要去插手豆腐作坊的事了。”許家太公看向陸陽,說道:


    “陸陽也是讀書人。”


    許平一時語塞。


    陸陽趁機站出來,“太公,還是讓二少爺再去豆腐作坊一趟,我也隻是一個柔弱的書生,鎮不住那些人。”


    許家太公玩味地瞥了眼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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