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什麽?”


    陸陽注視著許瑤的雙眸。


    “大不了我盡可能地庇護你,不讓你在許家受任何委屈。”許瑤輕歎口氣,她的爹病逝多年,


    二房的人掌管酒樓的生意。


    三房的人則是負責布行生意。


    許瑤在家裏也沒什麽地位,要不是二房的人經營酒樓不善,就算她有手腕也很難染指家業。


    縱使如此,自陸陽入贅到許家,她也是盡可能的庇護陸陽,隻是陸陽的性子太過怯弱,哪怕有她撐腰也是爛泥扶不上牆。


    “哈哈...”


    陸陽笑了笑,還以為許瑤要給他。


    “你笑什麽?”許瑤問道。


    “娘子待我不錯。”


    陸陽準備去尋找製作豆腐的其他東西。


    桶、紗布、石膏....


    其他東西很好找,隻是找石膏要費一些功夫。


    石膏作為單斜晶係礦物,通常在內陸湖泊形成的沉積岩中。


    可陸陽不打算去淮陽城中的湖泊附近尋找,而是去醫館碰下運氣。


    前些日子,他翻閱大梁的《藥征》得知石膏主治煩渴,旁治譫語等。


    陸陽以前對中醫不了解,無聊翻閱書籍才知石膏是一種藥。


    “我要去藥館一趟。”


    陸陽對許瑤說道。


    “你的身體還沒好?”許瑤瞥了眼陸陽的腦袋。


    “好了。”


    陸陽搖頭。


    “那我陪你去吧。”


    許瑤提議道。


    “不用了。”


    陸陽準備去醫館買石膏,順便在城裏閑逛幾下。


    他一個人來到街上。


    此時夜已黑,街上燈火如織,河道之上有許多巡遊的畫舫,在上麵站著很多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


    陸陽站在河對岸都能聽到畫舫青妓用來攬客的渺渺歌聲。


    三五成群的才子騷客不時從畫舫青樓裏進進出出,他們將創作的詩詞交給名妓唱誦,為才氣雅致多添一分的靡靡之音。


    不少佳作皆是先從畫舫青妓的口中傳出,這些靡靡詩詞在亂世中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


    陸陽還是頭一次看見這場麵,險些將買石膏的事情都忘掉。


    當他失神的時候,一句熟悉的嗓音從他身後傳來,“可是陸公子呀?”


    陸陽聞聲看去,瞥見麵頰紅潤的薑明。


    他立刻拱手,寒暄道:“薑大人是要去以詩會友嘛?”


    “哈哈,正是。”


    薑明點頭,“郭大人之子邀請了不少青年才俊,我聽說陸公子也是一位讀書人,可是願意隨我去畫舫上一趟。”


    陸陽本想拒絕,可聽薑明說郭大人之子在畫舫上,不由來了興致,他點了點頭,“那就由薑大人帶路。”


    薑明一怔。


    他隻是隨口一說,陸陽還當真了。


    “嗬嗬...”


    薑明苦笑,帶著陸陽來到一艘畫舫邊上。


    船上的纖夫遞來梯子。


    陸陽一行人登上畫舫。


    “郭公子每月都要邀請各大家族的才子來畫舫作詩。”


    薑明邊走邊說道。


    “郭公子喜歡詩詞?”


    據陸陽所知,郭家四世皆為武將,應該更喜歡舞刀弄棒。


    “這倒不是,郭公子的妹妹對詩詞很感興趣。”


    薑明笑了笑,說道:“若是有人創作出了佳作,便有機會接受到郭公子妹妹的青睞。”


    陸陽偷偷地瞟了眼薑明,對方大約三十來歲,而郭公子的妹妹僅是二八年華,就算薑明有才華,怕是也很難得到郭家小妹的青睞。


    薑明已經三妻四妾,很有自知之明,他來參加詩會,不是為了得到郭小妹的青睞,而是想靠才氣積攢一點兒名氣,讓自己的仕途順暢一些。


    大梁有風雅氣息,無論是廟堂,還是市井,凡能寫出好詩詞的人都會受到別人的重視和尊敬。


    兩人交談之間來到大廳。


    早就圍坐在大廳裏的才子佳人立即看向陸陽一行人,他們見陸陽的麵孔有些陌生,不由問道;


    “薑大人,他是誰呀?”


    陸陽不等薑明介紹自己就是不卑不亢的迴答,“在下許家贅婿陸陽。”


    “贅婿?”


    不少才子一怔,隨即發出笑聲,別說是贅婿的身份,就算許家太公也沒資格和他們高談闊論。


    端坐在房間裏的公子哥們皆是出自門閥世家。


    一個贅婿哪能出現在這裏。


    “薑大人,你怎麽把一個贅婿帶到畫舫上來了。”一個華服少年低頭喝著酒,輕蔑道:


    “這哪是他能來的地方?”


    薑明訕笑,隻恨自己多嘴,他看了眼陸陽,隻能說道:


    “這位陸公子頗有才學,我擅作主張請他來了,這事隻怪我。”


    陸陽知道自己讓薑明為難了,他鎮定自若地看著端坐在上位的郭槐,這位年輕的武將坐得筆直,目光矍鑠。


    兩人四目相對。


    郭槐有些詫異,一個贅婿能如此的淡然地直視他的雙眼。他做了一個手勢,緩緩地說,“既然是薑大人帶來的才子,就請入座吧。”


    薑明鬆了口氣,好在這位郭公子沒有將陸陽趕出去。


    陸陽坐在薑明的身邊。


    其他人見郭槐發話,也就沒有繼續為難陸陽,隻是依舊毫不掩飾地露出輕蔑眼神。


    陸陽不以為然,絲毫不將這些人的眼神放在心上。他自顧自地喝酒,看著這些所謂的才子暗中較勁。


    才子鬥詩往往都會出一個題目,譬如月。


    其中『月』固定的出現在第幾個字的位置,第一個人作詩,那月字則應該出現在詩詞的首位,以此類推。


    郭槐剛出了詩題,以花為題。


    他說完就有一個早作準備的公子哥站了起來,甩開紙扇,“小生倒是有一首以花為題的拙作,還請各位賞鑒。”


    他邊喝酒邊吟詩。


    陸陽撇嘴。


    對方的詩有很重的胭脂味。


    那位公子哥說完就有人叫好。


    陸陽喝了一口酒,沒有鼓掌。


    對方立即斜睨陸陽,很是不滿,壓著嗓子說道:“這位陸公子,薑大人說你很有才華,那接下來就由你來寫一首。”


    “哈哈...”


    端坐雅位的不少人發出笑聲,皆是等著看陸陽的笑話。


    郭槐沒有吭聲,也想看看陸陽的才華。


    當著眾人的麵,陸陽慢悠悠地喝著酒,等他抬頭時,微亮的雙眸好似裝下了整個盛唐,繡口一吐就能震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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