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鍾玉一個人在房間裏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敲響了鍾靈的房門。


    “鍾玉?”席維安開門看見了鍾玉,“你找鍾靈?”


    “嗯!”鍾玉點了點頭。


    席維安轉頭看著已經下床的鍾靈,兩人四目相對,“你進來吧!”


    說完,席維安走出了房間。


    “快過來坐!”鍾靈走到茶幾前招唿著鍾玉。


    鍾靈和席維安之間的互動,鍾玉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心底複雜的思緒,而鍾靈也沒有去打破這份寧靜,隻是倒了一杯水放在鍾玉麵前。


    “大姐,唐鳳梧···真的那麽差嗎?”沉默了許久的鍾玉終於開了口。


    “你要說哪方麵?如果是說品性、才幹和家世,他是上等,不然父親也不會想讓他成為女婿,可若是男女之情方麵,在我這裏,他是下等!”鍾靈直白的說道,“鍾玉,你知道為什麽我當年沒有選擇汪劍池嗎?”


    鍾玉搖了搖頭,哪怕是現在,在她心裏都覺得汪劍池和鍾靈更相配。


    “汪劍池會出於禮貌、修養和任何一個女士謙遜有禮的相處,哪怕那個女士對他有其他心思,哪怕他心知肚明,但他的修養和教養都不會讓他做出任何失禮的事情。可維安不會,他會和所有女士保持距離,若那個女士對他有其他心思,做了什麽事,說不定他會生氣的直接掏出槍來抵著人家腦門。鍾玉,你覺得唐鳳梧···會是哪一種?”鍾靈說道。


    鍾玉沉默了,因為這個答案她們兩人心知肚明,而且通過迴來的這段時間,鍾玉也知道上海的各家太太和名媛對鍾靈的羨慕,因為她們都清楚一件事:席大司令愛慘了易家大小姐,不管是怎麽的美人自薦枕席都不可能成功。


    “鍾玉,能說的,該說的,剛才在樓下,我都說了,你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女性,未來該怎麽選,你心中定有數!”鍾靈抬起頭握住了鍾玉的手,“記住一點,家裏的每一個人都不希望你為了任何男性委屈你自己!在這個時代,我們能生在易家,有真心為我們考慮的父親,便是我們最大的福氣,既然我們生而有福,那便不能辜負了這份福氣!”


    “大姐,謝謝!”鍾玉兩將頭靠在鍾靈的大腿上,靜靜的閉上了雙眼。


    唐家和易家的婚事沒有成功,但唐鳳梧離開了易家卻留在了上海,這代表著兩家的親事還沒有徹底結束。


    ***


    汪劍池接二連三的對席維安和易家出手,鍾靈知道他是為了報仇,可她什麽也沒做。


    “你不擔心鍾傑他們?”席維安說道。


    席維安假借上海小姐選美比賽籌集善款,易家的仆人阿媛在鍾玉她們的鼓勵下參加了比賽並成功奪冠,可還沒等她們開心,阿媛就被軍長趙海亭看上,還用善款的事情威脅席維安放手,為了保住善款,席維安隻得先表麵答應,打算私下解決,結果還沒得席維安出手,不滿席維安做法的鍾家三姐弟決定冒險去救阿媛,為此,席維安隻得先按兵不動,讓三人先去試試。


    “如果他們連這點事兒都解決不了,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做易家的小姐少爺吧!”鍾靈接過席維安的外套說道。


    “我眼光真好!”席維安一把摟住鍾靈的腰,“第一次一見鍾情就給自己找了一個這麽厲害的夫人!”


    “席司令,你確定你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在其他人眼裏,易家大小姐,可是易家的小姐少爺中最不起眼的那個。”鍾靈任由席維安的手在腰間作怪,笑盈盈的說道。


    “那是他們眼瞎,我家夫人文可治理國家,武可平定戰亂,如果放在唐朝,就是武則天!”席維安說道。


    “哎呀,席司令越來越有文化了!”鍾靈說道。


    “因為夫人教的好!”席維安低頭親了親鍾靈的額頭,“我讓呂副官去接應他們了,不會有事的!”


    “嗯,記得讓呂副官把阿媛藏好,別讓阿媛被那個王八給糟蹋了!”鍾靈在心裏琢磨著讓王八變太監的時間。


    “放心吧!”席維安一把抱起鍾靈,將她放在床上,“最近家裏的事情太多,你早點休息,至於鍾傑他們幾個,你就別管了!”


    “你才該好好休息!”


    “那我陪你休息!”


    席維安摟著鍾靈睡了,鍾傑幾人迴來後便去跪了祠堂。


    ***


    鍾玉和鍾秀爭奪家產的較量還在繼續,唐鳳梧依然攪和在她們姐妹之間,後來沈彬和鍾寄漁也攪和了進來。


    中秋節,陸培將曾經四馬路上最有名的書寓先生蒙麵帶到了易公館,鍾靈冷眼看著鍾秀的大戲。


    “易鍾秀,你想我說什麽?說這位曾經鼎鼎有名的書寓先生羅如湄是我的生母嗎?說我與鍾玉並非同父同母?”鍾靈並沒有如鍾秀所想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她表情淡然,眉眼如常,淺笑的說道。


    “大姐,你?”鍾秀錯愕的看著反應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的鍾靈,而更讓她錯愕的是鍾靈對她的稱唿。


    “易鍾秀,你不會覺得,如今我易鍾靈能站在這易家公館,僅僅是因為我是易家的大小姐吧?”鍾靈走到羅如湄身邊輕輕攙扶著她,“母親!”


    鍾靈的這一聲,讓羅如湄眼眶泛紅的看著她,也讓其他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鍾靈?”一直低著頭的易興華終於抬起頭直視鍾靈。


    “易鍾秀,如今我易鍾靈出門,所有人對我的稱唿是席太太,而非易家大小姐,所以···這易家小姐的身份於我而言,真的沒那麽不重要!”鍾靈說道。


    “大姐,你瞎說什麽呢!”鍾傑急忙說道。


    “鍾靈!”易興華責備的看著鍾靈。


    “父親,你不必這麽看著我,如今的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嗎?三個女兒中,你最偏心的,是易鍾秀!最虧欠的,是鍾玉!最忽略的,是易鍾靈!將我帶迴這裏交給了年邁的祖母後便不聞不問,將鍾玉交給了情緒不穩的大太太後便不聞不問,唯有易鍾秀,是在你和太太的手掌心中捧著長大的,所以,最是天真的她聽信了挑撥,不顧及姐妹之情,不顧及我的顏麵、聲譽,不顧我曾經對她的疼愛,毫不猶豫的將我的身世大白於天下,隻為出心中的那口惡氣!”鍾靈笑顏盈盈的看著鍾秀,“易鍾秀,怕是今天要讓你失望了,你不知道兩件事,一,我早就悄悄的將母親接到身邊頤養天年,隻不過你們不知道而已!二,你讓陸先生替你找書寓先生一事,我早就收到了消息,還提前告訴了母親,讓她配合你們!你知道我為何這麽做嗎?我在等,在等一個結果!在看,在看我自幼疼愛的三妹最後會怎麽做!可惜啊,易鍾秀,你真讓我失望,也讓我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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