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身為老憨的親小舅子,要真是個很茬子,肯定不會僅僅是個車隊隊長。


    所以當對麵人多勢眾,他又勢單力薄,僅僅領著幾個貨車司機時。


    他不知是怕了,還是心存理智。


    總之,他沒再拱火,語氣漸漸弱了下來:


    “兄弟,我們就是貨車司機,寧家跟蔣家的事,與我們無關。


    你要真想解決矛盾,我現在就給我姐夫打電話,讓他過來,你們談。”


    其實大佛說的也沒啥毛病。


    在東北,道上的事確實應該道上的人來談。


    為難這些打工的,說出去不地道,也不光彩。


    但在安縣,這幫社會好像不興這套。


    他們不在乎過程,隻在乎結局。


    所以當大佛說完,對麵為首的大漢冷笑一聲,極為不屑道:


    “曹!誰瘠薄有空等他來?關門!”


    音落,市場門外竟又竄出十餘名拿著砍刀的打手,直接將出口堵住。


    我遞給鐵拳一個眼神,想讓他出去給老憨報信。


    可鐵拳剛要轉身,卷簾門就被人拽了下來,出口徹底被堵死!


    刹那間,光明消失,昏暗的市場內隻剩下濃烈的海鮮腥臭味伴著緊張的喘息聲。


    今天肯定難以善了,我將手伸進褲兜,循著記憶,盲摁著手機鍵位。


    大漢似乎很滿意眾人恐懼的表情,他環視眾人,獰笑說道:


    “今天就先給你們寧家一個教訓,再敢執迷不悟,下次碼頭都給你們砸了!”


    “給我砍!”


    大漢一聲令下,足有二十餘號蔣家的打手,拎著家夥式以兩麵夾擊之勢朝我們席卷而來!


    與此同時,我兜裏終於傳來老憨的聲音。


    “來市場!”


    由於我跟鐵拳站的位置靠後,所以頃刻間,打手們便殺至我們身前。


    我一聲大吼,抬起胳膊硬接下打手的砍刀!


    說真的,當麵臨生死關頭時,腎上腺素一飆升,疼也疼,但沒工夫疼!


    打手似乎沒想到我一個司機竟然還挺有剛。


    就在他懵逼的瞬間,我揚起胳膊,用盡全力,一個電炮照著他的b臉就唿了過去!


    他一吃痛,身子不自覺的後仰。


    我根本沒給他任何反應機會,又是一記飛腳,直接懟在他肚子上!


    直到這一刻,打手才看出我是個很茬子。


    他捂著肚子,衝一旁正砍的來勁兒的打手們大喊道:


    “給我砍死這個b!”


    音落,一旁的四個打手瞬間將矛頭對準我,一齊朝我襲來!


    我見大事不妙,一個箭步躥到之前的打手麵前,照著他的b臉哐哐就是兩腳!


    他疼的嗷嗷慘叫,我順勢搶過他手中的砍刀,大開大合的朝身後猛然一揮!


    “呃!”


    伴著兩道悶哼聲響起,我一個轉身,照著還未從餘驚中迴過神來的另外兩名打手就是一刀!


    二人都是小嘍囉,欺負老百姓還行,但真玩命,他們還差點意思。


    見我這般生性,倆人倉促閃躲,根本不敢還擊。


    我也終於迎來短暫的喘息和思考時間。


    對麵人馬太多,想撐到老憨來,肯定不現實。


    那就隻能逃!


    可要說逃,我這頭的門被堵死,就隻能從西邊那個門跑。


    市場很大,東西距離起碼五百米打底!


    但除此之外,確實別無他法。


    想罷,我一刀砍向正在與鐵拳廝殺的打手,打手躲閃不及,被我一刀砍在胳膊上!


    刀順勢掉落,被鐵拳一把撿起。


    這小子被砍的不清,身上掛了不少彩,但一見紅,這小子徹底兇性大發,拎著砍刀就要朝對麵人堆走去。


    “鐵拳!別瘠薄打了!快走!”


    說完,我拉著他的胳膊腳步飛快的朝南邊的攤位跑去,打算避開對麵的主力軍。


    可想法很美好,現實卻殘酷的一比!


    見我倆要逃,剛才被我砍的幾個打手像瘋了一般,衝還在對市場商人和司機圍毆的壯漢咆哮道:


    “大哥!幹死那兩個小崽子!”


    音落,起碼有十餘道目光瞬間將我倆鎖定。


    壯漢拎起血跡斑斑的砍刀,發號施令道:


    “給我砍!”


    “跑!”


    我一聲狂吼,鐵拳我倆兩條腿都瘠薄跑出殘影了!


    但高中數學交過我們一個道理:兩點之間線段最短。


    我倆是迂迴朝西門狂奔,而蔣家的打手們卻是奔著直線包抄我們。


    臨近西門,我們雙方終於交匯在一起。


    “殺!”


    僅僅對視片刻,我心一橫,眼一瞪,率先朝對麵十餘名打手殺去!


    鐵拳本就殺心四起,幾乎跟我同步,徑直衝向對麵人群!


    “我草泥馬!”


    打仗打的就是一個狠勁兒,我知道今天不踏馬砍廢幾個,我倆肯定得扔這!


    我雙手握刀,照著離我最近的打手的腦袋就豎劈而下!


    打手被嚇的麵色一白,連忙閃躲!


    但我就一個人,對麵卻是十餘號人。


    我能嚇唬住一個,但嚇唬不住一群。


    我雖撕開一道口子,但肩膀和後背同時出現幾道撕裂感!


    中招了!


    鐵拳那兩下子還不如我,他純粹屬於那種傷敵一千自損一萬的選手。


    一個沒砍著不說,還反倒被人砍了好幾刀!


    我知道再來一個迴合,我倆肯定得被撂這。


    於是我一邊像瘋了一般朝著剛撕開的口子奮力揮舞著砍刀,一邊全力嘶吼道:


    “跑!”


    鐵拳莽歸莽,但不是傻逼。


    見生路就在眼前,他那個小體格子迸發出無與倫比的爆發力,竟一下將我甩在身後,嗷的一下衝出西門!


    見他成功逃脫,我內心長舒口氣,就在我即將邁出西門的那一刻。


    突然,壯漢威脅的喊聲傳來:


    “草泥馬!你再跑我砍死這個b養子!”


    雖然我沒迴頭,但我知道,他是在拿大佛威脅我。


    很顯然,大佛剛剛那句‘姐夫’被壯漢抓到了破綻。


    說真的,這一刻,我確實猶豫了。


    老憨待我不薄,他妻兒老小全被賀軍所殺。


    可以說,大佛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大佛一死,老憨恐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正當我腳步放緩,猶豫不定時,大佛憤怒的咆哮聲響起:


    “沈林!跑!我就不信他敢......啊!!”


    未等說完,大佛痛苦淒厲的嚎叫聲便在市場內迴蕩。


    我沉吸口氣,止住腳步,攥緊砍刀,迴頭看向壯漢,麵無表情道:


    “咱倆單挑,你贏了我把命給你,輸了,你把大佛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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