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醫院,病房內。


    我正趴在床邊小憩著,兜裏的手機就突然震動起來。


    我來到走廊,剛一接通,林棟的大笑聲便傳來:“從文,今天你可幫林哥我一個大忙啊!”


    “林哥,舉手之勞而已。”


    “還舉手之勞?你知道今天我抓了幾條大魚嗎?”


    “還有大魚?”我驚訝道。


    “當然!有好幾條魚是從北邊犯事遊過來的,不出意外,馬上你林哥就要更進一步了!”


    “林哥,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


    “哈哈,等我這幾天忙完,到時候我找你,咱倆喝點!”


    “好嘞。”


    撂下電話,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其實我本意隻想賣林棟一個人情,哪曾想人家命太好,竟然一下還撈到大魚。


    按理說林棟高升對我來講不是件壞事。


    可老話說的好,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怕就怕林棟爬的太快,給我來個卸磨殺驢。


    別看他現在對我百般熱情,可說到底,那不過是利益使然。


    可如今的局勢,我要想在縣城找到比林家更大的靠山,簡直難如登天。


    唉,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當我思索之際,我手中的電話再次響起。


    我拿起一看,竟然是徐老五。


    我眉頭一皺,心中泛起嘀咕,這老家夥怕不是為海生這事來的?


    接通電話,為了堵住他的嘴,我直截了當的說道:“你今天要是為海生這事來的,咱倆就不用嘮了,這事沒緩兒。”


    徐老五被我噎的沉默許久,才尷尬說道:“小兄弟,海生知道錯了,他都跟我保證了,說出來以後不再來找你麻煩,你看”


    “這話說完你自己能信嗎?”我冷笑道。


    “小友,得饒”


    “我饒他誰饒我?今天下午我找沒找人跟他說和?他咋說的應該不用我再跟你重複一遍了吧?”


    被我連懟幾句的他聲音漸漸沉了下來:“小友,也不怕告訴你,海生這事我接了,人家那頭就等我信兒了,我就問一句話,咱倆都是在縣城混飯吃,低頭不見抬頭見,今天你能不能賣我個麵子?”


    我聽著他商量中又帶著威脅的口吻,不由得眉頭一皺,直接反問道:“那我要是不賣呢?”


    “不賣?不賣你就是我徐鳳山的敵人!”


    “敵人?”我冷笑一聲,不屑道:“徐老五,你別說的咱倆跟朋友似的,我跟你很熟嗎?”


    “沈從文,我知道你手底下有幾個小炮手子,但你記住,能在道上混的,誰都不白給,你別以為我怕你!”徐老五怒道。


    “你要想打,我隨時奉陪,但我勸你最好別管海生這個閑事,不然再把你這把老骨頭搭進去。”我目光閃爍道。


    “打?打架那都是小孩玩的遊戲,我今天聽說你爸好像在縣醫院住院呢,有這麽迴事嗎?”


    音落,我攥緊拳頭,目中陡然崩現幾縷殺機:“徐老五,你聽好,我最煩別人拿我家人威脅我,今天我把話撂這,你要敢動我爸一根毫毛,我殺你全家。”


    他可能也意識到自己觸碰到我的逆鱗,見氣氛冷場的他話音一轉,又開始虛情假意的說道:“從文,可能是之前咱倆的誤會讓你對我印象不是很好,但我是真想跟你交個朋友,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


    “啥秘密?”我見這老家夥無事獻殷勤,我升起警惕之心。


    “你知道我為啥不敢得罪海生嗎?”他賣了個關子問道。


    “為啥?”


    見我的興趣被挑起,他輕笑一聲,緩緩開口道:“因為海生他哥--海強。”


    “接著說。”


    “從文,你真以為光靠海生那兩下子能籠絡住那麽多的刀槍炮?做夢!這些人挺多都是原來跟海強混的。”


    見我沉默不語,他似乎以為自己的遊說起了成效,於是越發來勁道:“從文,人家海強可是真正的省城大哥,就咱倆這段位跟人家一比,啥都不是!最關鍵的是,這個海強是個亡命徒,前兩年犯事跑了,據說最近要迴來,你說你要把海生整進去,等他哥迴來能放過你嗎?”


    “行,我知道了。”


    “那海生?”他滿懷期待道。


    “繼續關著吧。”


    “你”


    未等徐老五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老家夥墨跡來,墨跡去的,說白了還是讓我放了海生。


    對我來說,放或不放都一樣。


    不放是仇人,放了還是仇人。


    而且憑我對林棟的了解,就算我讓他放了海生,恐怕他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能給我這個麵子。


    那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總而言之,我就一個原則,我吃這碗飯,他徐老五還是海強咋對付我,我都接著。


    但他倆要敢對付我家人,我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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