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五看似是在跟我商量,可語氣裏卻處處透露出威脅之意。


    我聞言眉頭一皺,聲音也沉了下來:“他賣我報廢車,不給我退錢,我打他有毛病嗎?”


    “這事雖然我三哥有錯在先,但你也有不對的地方。”


    “直接說你啥意思吧。”我賴的跟他繼續墨跡,言簡意賅道。


    “今晚六點,我在紫金閣擺一桌,咱們坐下來談談這個事該咋處理。”


    “那我要是不去呢?”


    “不去?嗬嗬,在春城,敢拒絕我徐鳳山的人,真不多。”徐五囂張完,又語調一轉,像個老好人般說道:“不過小夥子,你也不用多想,不管咋說,我的老對頭白三兒是你幫我除掉的,我還是樂意交你這個小朋友的。”


    對於他這種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招數,我是半點不來電。


    別的不說,就他給我打電話這事,本身就是代表周三打的。


    現在又談什麽跟我交朋友,純粹在這糊弄鬼呢!


    不過江湖就是逢場作戲,他既然留了餘地,我也就沒把話說死:“行,我研究研究。”


    “好,我等你消息。”


    撂下電話,劉群問道:“文哥,周三的電話?”


    “徐五的。”


    劉群一聽眉頭一皺:“咋的?這事他想摻和摻和?”


    “他讓我晚上去紫雲閣,嘮嘮這事。”


    我音落,劉群就立馬否決道:“去紫雲閣?不行!文哥,你不能去!”


    “靠!這老東西憋一肚子壞水!誰不知道紫雲閣是他的老巢?咱真到那,說啥還不是他說了算?”胡聰附和道。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其實徐老五這招很高明,他跟我玩了一手陽謀。


    誰都能看出這是一場鴻門宴,但去或不去卻大有說法。


    不去當然是最優解,可混江湖混的是啥?


    名聲。


    我要真不去,落在外人眼中,那就是我沈從文認慫了,不敢麵對徐老五。


    可我要真去,徐老五又擺明了拉偏架,今晚定是不能善了。


    但我們哥幾個要想在縣城立住腳,徐老五是我們不得不麵對的存在。


    思考再三,我將手中的煙頭踩滅,目中閃過一道淩厲!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不去就永遠都是事,不就一個徐老五嗎?


    今天我還倒要看看縣城的水究竟有多深!


    “去,不但要去,而且要大張旗鼓的去!”


    “啊?文哥,為啥啊?”胡聰不解道。


    “文哥,徐老五可不比徐大偉,他當年可是把白三兒都收拾的夠嗆,而且他手底下據說有一個亡命徒,咱要去,我怕”劉群也表現的不是很樂觀。


    “怕個毛?刀疤你當初還怕呢?不也被你幹挺了?我就不信這個邪!他徐老五要真像傳說中那麽牛逼,那縣城還有徐大偉他們啥事?”李白一臉不服道。


    “白哥,你不熟悉縣城的情況,徐老五不是整不了,而是他根本就不願意搭理徐大偉和孫老疙瘩!”


    “為啥啊?”李白費解道。


    “因為錢唄,如今城東的房地產幹的熱火朝天,跟房地產一比,市裏頭這三瓜倆棗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劉群說完,胡聰摸著下巴,分析道:“也不能說看不上,我聽說城東那片來了不少別地兒的刀槍炮,據說挺硬,徐老五應該是沒工夫搭理徐大偉他倆。”


    “我不管徐老五牛不牛逼,總之,隻要他敢熊咱兄弟,我就瘠薄跟他玩命!”李白梗著脖子,麵露兇相道:“瑪德,他就是跟咱倚老賣老,拿咱兄弟不識數,周三啥德行他能不知道?說到底,還是覺得咱們好欺負,今天我必須給他長長記性!”


    “其實你們說的都在理,但我就一句話,事找咱們來了,躲,不是我的性格。”說到這,我語氣一頓,目光深沉道:“徐老五想拿咱們立威,我正好也想拿他祭旗!今晚咱兄弟隻要能支棱起來,咱就算徹底在縣城站穩腳跟!”


    “中文哥!你決定了咱兄弟就跟你幹!”


    “那我現在就讓吳天和虎子過來,今晚咱好好跟徐老五碰一碰!”


    劉群剛要打電話就被我攔了下來:“不用打,今天你們該去皇家去皇家。”


    “放心,隻要有我在,我必護文哥周全!”李白拍著胸脯說道。


    “你也不用去。”


    “啊?!”李白先是一愣,繼而怪叫道:“不會吧文哥,我不跟你去誰跟你去啊?”


    “我自己去。”


    傍晚六點,紫雲閣門口。


    一位身材消瘦、穿著布鞋的老漢一手拿著一瓶二鍋頭,一手叼著旱煙,跟在我身旁,笑嗬嗬道:“小文,鄭叔我還沒來過這麽好的飯店呢,今天我可得好好吃點。”


    “鄭叔,家裏挺好的?”


    “挺好挺好,今年地裏蟲子少,能省不少錢呢。”他說著,又一口烈酒下肚。


    “鄭叔,這趟完事,我領你去省城看病。”


    “看啥看,現在那些醫生都是庸醫,你忘了,在裏麵的時候大夫說我就能活個一年半載,可如今咋樣,我這不還...咳咳咳!”


    他說到一半就瘋狂嗆咳起來,咳著咳著,一口血痰就從口中湧出。


    可他像是沒看見一般,繼續有說有笑著:“小文,這次我來,你有啥困難就全都跟我說了,我看看能不能幫上你啥忙。”


    這話聽的我眼眶發酸:“鄭叔,對不住啊。”


    “害,沒你我這老骨頭早就扔裏麵了,咱爺倆這交情,說啥謝不謝的,外道。”


    我點點頭,沒再多說。


    當我領著鄭叔來到跟徐老五約好的包房時,包房內正坐著五位年紀相仿的老者,他們每人身後都站著幾名膀大腰圓的壯漢。


    見我到來,坐在正位、穿著一身唐裝、身材瘦小卻精神抖擻的老者遲疑片刻,衝我問道:“你是沈從文?”


    “對。”


    老者聞言又是一愣,目光在我和鄭叔之間盤旋片刻,有些驚訝道:“就你們倆來的?”


    “沒錯。”


    老者這迴沉默許久,麵露複雜道:“嗬嗬,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是徐鳳山,小友請坐。”


    “鄭叔,坐。”我拉開一把椅子,衝鄭叔示意道。


    “嗬嗬,好。”


    見我對鄭叔如此尊重,徐老五麵露詫異之色問道:“這位是?”


    “嗬嗬,我叫鄭軍,是小文的老叔。”


    鄭叔說完,無視眾人詫異的目光,拿起筷子夾了口魚塞到了嘴中,一邊吃著,一邊讚歎道:“這魚真不錯,小文你快嚐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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