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會兒,我見幾人如此堅持也沒再趕他們走。


    確實,就像劉群說的一樣,好虎還架不住狼多。


    北方自古民風彪悍,從來不缺敢打仗的虎逼哨子。


    更何況徐力這次有備而來,我再能打恐怕也孤木難支。


    這次要真讓徐力得勢把我踩了,恐怕杜永康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我們八人圍坐在茶幾四周,我衝他們說道:“徐力這人你們比我了解,對付這種貨色,咱隻有一個宗旨。”


    “啥宗旨?”


    “打,咱就給他打疼,就給他打怵,讓他以後見著咱兄弟不敢呲牙,懂嗎?”


    “懂!”李白幾人熱血高漲道。


    “打完這一仗,咱們兄弟就一起做點正經買賣,畢竟打打殺殺不是出路。”


    “放心文哥,從今往後你手指的方向就咱兄弟前進的方向!”


    我被黃毛慷慨激昂的模樣逗的忍俊不已:“都餓了吧?走,咱先吃飯,邊吃邊聊。”


    “好。”


    木廠食堂內。


    柱子捧著一大碗米飯,含糊不清道:“文哥,今天劉偉給我打電話來著,說晚上同學聚會,咱去嗎?”


    “還同學聚會,說的好聽,這些年都沒聚過,咋林佳一迴來就聚了?”李白鄙夷道。


    “林佳迴來你是咋知道的呢?”柱子不解。


    “她家和我家認識挺多年了。”李白說完,衝我擠眉弄眼道:“文哥,我覺得林佳對你還有意思。”


    我無奈的笑了笑,沒吱聲。


    李白見我不信,他撂下飯碗,一本正經道:“文哥,你說她要不喜歡你,幹嘛一直不結婚?”


    “沒找著合適的唄。”


    “行,就算她沒找著合適的,那你說為啥你剛出獄,她就迴來工作了?”


    “想離父母近點唄。”


    “近點?早不近晚不近,就偏偏你出獄近?”


    “別瞎想了,人家是大學生,我是勞改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明白嗎?”我失笑不已。


    “我不明白為啥要把愛情弄的這麽複雜,愛情不就是你愛我,我也愛你嗎?”


    當聽到李白的這句話時,我苦澀一笑,沒有多說。


    其實提起林佳,她算的上是我前半生為數不多的美好迴憶之一。


    我倆算的上青梅竹馬,我倆也曾相約考入同一所大學。


    但造物弄人,時隔八年,當再次聽到彼此的消息時。


    她是學成歸來的知識青年,我是剛剛出獄的勞改犯。


    說不自卑是假的,但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命運。


    吃完飯,我們幾人就坐在辦公室內等待夜晚的降臨。


    臨近傍晚六點,我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剛一接通,徐力囂張的聲音從話筒之中傳來:“沈從文,出發了嗎?”


    “馬上。”


    “馬上?你磨磨唧唧的不會不敢來了吧?”


    “你打電話來就是說這些屁話的?”


    “嗬嗬,真不愧是沈從文,死到臨頭說話還這麽硬氣,希望一會我刀架你脖子上時,你還能跟我倆裝”


    沒等徐力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


    見我臉色難看,李白皺眉問道:“徐力打來的?”


    “嗯。”


    “說啥了他?”


    “揚言唄,我用屁股想都知道徐力放的啥屁!”黃毛冷笑道。


    “瑪德!今天見麵我非給他那張b嘴紮爛了!”李白怒罵道。


    我著實也被徐力氣出了真火,將菜刀別在後腰,沉聲道:“走。”


    “走!”


    我們一行哥八個迎著染血的夕陽朝後山走去。


    其實那一刻誰都不知,當我們踏出這一步時,迎接我們的將是無數風雲。


    ......


    後山當地人又管它叫西山。


    倒不是它地處西方,而是山腳下有一處火葬場,寓意日落西山。


    可能老一輩江湖覺得去火葬場打架說出去有氣勢。


    漸漸,這裏變成了許多社會青年約架的場所。


    不知是不是西山的陰氣太重,越往那走,越有一種陰森淒涼之感。


    當我們八人來到山腳下時,就看見幾輛桑塔納還有麵包車開著大燈,將原本漆黑的山道映的亮如白晝。


    徐力領著起碼有十五六號膀大腰圓的壯漢站在車隊前叼著煙卷,插科打諢。


    見我們到來,他隔著幾十米就扯著嗓子嚷嚷道:“呦!還真來了!咋的?自己不敢來,還領了幾個小崽子過來的?”


    “你舔著個b臉在這叫喚尼瑪呢!咋的?你身邊那些貨都是你奶上墳紮的紙人啊?瞅你那犢子樣,你要真敢單挑,都不用我文哥出手,我自己就收拾你卑服的!”


    李白一頓輸出直接把徐力幹的一臉懵逼。


    他氣的臉色鐵青,一擺手,身邊就簇擁著一群大漢,麵帶煞氣的超我們走來。


    兩方人馬相遇,徐力指著李白的鼻子怒罵道:“哪來的小b崽子,你踏馬活膩歪了吧?啊?!”


    “徐力!你踏馬把嘴放幹淨點!”劉群抽出腰間的砍刀,目露寒光道。


    “呦嗬?”徐力冷笑一聲,目光掃過黃毛五人,滿臉不屑道:“哪個娘們褲腰沒別緊把你們五個蹦出來了?咋的?我大哥最近沒收拾你們,你們皮子癢癢了?”


    劉群幾人剛要開噴,李白就一手扣著耳朵,一手將彈簧刀從懷中取出,衝徐力似笑非笑道:“這不巧了嘛,小爺我最近正好有點皮癢癢,不行你給我開開皮?”


    徐力一見彈簧刀,好像想起了昨晚被我喝住的屈辱時刻。


    不知是不是騎虎難下,還是那股血氣突然迸發,總之,這次的他相當有魄力,直接把臉遞到李白的麵前,獰笑道:“小子,別害怕,你不有刀嗎?來,往這紮!”


    “你確定?”李白麵色一冷。


    “確...啊!!!”


    未等徐力放完狠話,一聲痛苦的哀嚎就從他口中傳出!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剛反應過來,就見李白手一抽,一股鮮血便從徐力的麵頰噴射而出,濺了李白滿臉。


    李白攥著彈簧刀,被鮮血浸染的麵容在慘白月光的映射下,可怖滲人。


    他扭了扭脖子,臉上露出嗜血的獰笑:“瑪德!沈從文是我大哥,誰敢動我大哥先踏馬整死我!誰踏馬不怕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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