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竹如同被瞬間冰凍一樣,整個人僵硬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你……”


    大壞蛋啊!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裏學來這種撩撥手段的?!她控訴的眼神直直地瞪著他。


    隻可惜她賣力的瞪著眼,在他看來反而更像是情趣的勾引,他的手蓋上她的眼,鼻尖與她的相錯,在他柔緩的聲音裏,帶著微涼的唇也附在她的唇上。


    “閉眼,有什麽話等等再說吧……你已經忙了好久不曾理會我了……”他的聲音帶著一點委屈。


    她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長驅直入,溫柔而霸道的吻直接奪走了她最後一點想抗議的念頭。


    桌上的書頁被風輕輕吹過了一頁,像是因為夜裏的涼意而顫抖,隻是屋子裏兩人間的溫度卻不斷的加溫,纏綿的熱度半點也沒有因為外頭的低溫而減低。


    這一日,牌樓村的村口忽然熱鬧了起來,隻是並不是好事,因為一群漢子全都激憤,甚至提了鋤頭的人也不少。


    “馮瘸子,你們一家這樣做事可沒理了,這水大夥兒都用,你怎麽能夠把人的水給截了,這不是要斷其它人的生路嗎?”


    馮瘸子之前讓夏曉竹給壓住又斷了一條腿,內髒似乎也傷著了,躺了大半年才出來,如今還是一臉的猥瑣樣,一臉吊兒郎當的瞧著對麵牌樓村的女人,嘻嘻笑著,“這嬸子說的可好笑了,什麽叫做水是讓我給截的?我不過就是引條道,讓水往裏頭流而已,那水偏生隻往我家田裏流,我有什麽辦法?嬸子怎麽能怪我啊!這樣都能說到我身上去,那嬸子家的兒子該不會也賴說是我偷生的吧?”


    喊話的大娘沒想到馮瘸子這樣不要臉,臉色又紅又白,恨不得拿著掛麵棍上去打他一頓。


    看著對方讓他說得啞口無言,馮瘸子挺得意的,想想這大半年整日跟廢人一樣做不得事,幾乎讓他悶壞了,好不容易出得門來了,自然要給害他躺了大半年的人一點顏色瞧瞧。


    那女人既然是牌樓村的,那肯定有田地,他幹脆把水給截了流,瞧瞧他們還拿什麽種地。


    馮瘸子行四,家裏兄弟多,上頭還有兩個哥哥,自家的堂表兄弟加起來就十來個,這迴兒他做的也是“正事”,自然讓一竿子男人全都站在他的身後助陣呢!


    馮家村的村長早已經多年不管事了,事情大多交給裏正處理,而馮家村的裏正正好是馮瘸子的叔叔,他雖然不怎麽看得起馮瘸子這個親戚,但是別的不說,這次截水總是幫著自家村子的,兩邊村子鬧起來,他自然要幫自家人說話。


    更何況他也聽說了,牌樓村有一個小媳婦兒用水田種出稻米來,據說一畝地就收了七石啊!


    大夥兒村子就在附近,多少也沾了些姻親,他問過那些嫁去牌樓村的姑娘,一個個都說是真的,讓他不得不相信。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一樣都是莊稼人,怎麽能夠坐得住?幾乎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想盡辦法討些良種。


    馮裏正不相信一個小媳婦兒能夠自己種出高產的糧食,隻想著大約是用了什麽方法又加上好種子才成了事。


    所以求了好些種子後,又聽說最好是要水田,偏偏馮家村旱田多,就幹脆打了條水道引河水進來,本來日夜都有人守著,看著差不多就會讓人堵上,偏偏不知道是誰把馮瘸子給排了進去,大半夜的,馮瘸子哪裏受得了這種苦,老早就躲進棚子裏唿唿大睡了,以至於早上起來,牌樓村的人覺得河裏的水位低了不少,往上一查,才把這事情鬧了出來。


    他也不能放著不管,隻能出麵來緩頰,沒想到馮瘸子幹正事不行,鬧事的本領半點都沒丟下,不過才晚來一步,他已經和牌樓村的人吵上了。


    馮裏正瞪了馮瘸子一眼,從後頭走了出來,看著牌樓村的村長,點點頭示意後說著,“這事的確是我們做得有些過了,不過村長,咱們都是莊稼人,讓我們眼睜睜看著你們種出好糧食了,可我們村子裏的人還一個個都吃不飽,這也是缺糧給鬧的,想來村長也能夠體諒吧。”


    村長哼了聲,抬了抬眼皮,淡淡說著,“不必扯那些,前陣子你讓你們村子裏嫁來我們村的姑娘拿了多少良種迴去,你自個兒心裏有數,這時候大家都準備要灌田水了,你卻來上這一招,不是要斷了別人的生路嗎?所以這事沒得說,你們迴去就先把水道給堵了,咱們才能夠好好說話。”


    馮裏正黑了臉,“這事……”


    馮瘸子就是個不怕把事情鬧大的,馮裏正話還沒說完,他就跳出來嚷嚷,“怎麽,以為我們馮家村沒人啊,憑什麽讓我們關水道?你們村子裏我可知道的,那個不知道哪裏來的浪媳婦兒生了多少糧食給你們,聽說連土疙瘩都教你們怎麽吃不會出事啊,這樣的好事我們村子可沒有,按道理說,就該我們村子裏先用水才對!”


    馮家村的人也被馮腐子給挑起了火氣,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牌樓村聽說現在好過多了,那土疙瘩都讓他們村子裏的人收去了,就是聽說那小媳婦兒知道怎麽吃不會出事,也聽說用葉子就能發紅苕,根本不用留種,多剩下來的紅苕種就是多出來的糧食,相較起他們連一個紅苕都要算計著吃,牌樓村的人可好過多了,憑什麽現在連水都要讓他們先用?!


    馮裏正和村長想好好說話,隻不過牽涉到糧食,後頭的人一個個都不讓步,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出手的,馮裏正還沒反應過來,兩邊人已經使著手中的家夥打了起來。


    村長是剛好讓人給拉了一把,要不然肯定頭上就當場開了花,看著鬥成一團的男人們,他忍不住咬牙,喊著差點要卷進裏頭的幾個小夥子,“去!去把米家媳婦兒給喊來!趕緊去!”


    村長不是不經事的人,他知道要是沒人從中打斷,兩方人火氣越打越旺,死幾個人是肯定免不了的。


    他心急如焚地看著米家的方向,祈禱著米家媳婦兒能夠趕緊過來。


    等夏曉竹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人給打出了血倒在地上,偏偏不少人打紅了眼,繼續不斷把東西往人身上砸。


    她皺著眉,也不等村長說話,直接走進戰成一團的人群裏,對那些要落在身上的棍棒絲毫不理,揪住了那些想要對她出手的人,一手一個把人往水裏扔,讓他們好好的冷靜冷靜。


    大部分的人都落水後,才有人倒抽了口氣,因為倒在地上的人有些滿頭滿臉都是血,村民紛紛把各自村裏的人給拖了迴去,剩下的人則是全把視線放在以一人之力就攔住兩村械鬥的姑娘身上。


    夏曉竹看了所有人一眼,淡問:“冷靜了沒有?”


    她知道農村會搶水,卻沒想到水稻都還沒推廣,兩村子的人也能夠打起來。


    要不是她來得及時,這地上的隻怕半個都活不了,斷手斷腳的肯定也得有好幾個。


    一片寂靜之下,一個往後縮的人影看起來就格外明顯。


    馮瘸子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正打算偷偷溜走的時候,就讓人給逮住了。


    “就是你挑的事?”


    馮瘸子讓一個女人像拎小雞一樣給拎在手上,忍不住惱羞成怒的瞪著她咆哮著。


    “怎麽了?是我又怎麽了?你們牌樓村的日子過得好了還不允許我們也過上好日子?我就是說點大實話,怎麽,現在連個實話都不準說了?!”


    夏曉竹冷哼了聲,“實話?實話就是你們隨便胡搞亂弄,小心連種子都給淹了也沒種出東西來!”


    她早就知道領種子的人多出不少,但米亦揚提醒過幾個村子姻親關係多,所以這是必須要做的人情,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沒想到這時候倒是她的不對了?


    馮瘸子想討救兵,沒想到自家老娘和兩個嫂子看見夏曉竹出現的瞬間,三個人幾乎要暈了過去,馬上就想起當初那一幕,覺得脖子都涼颼颼的,哪還有膽子吭聲。


    夏曉竹甩開了人,對著站在一邊的馮裏正,又看著另外一邊的馮家村村民,“所以說,馮家村的人都是這麽想的?以為我們是為了自已過好日子,所以才不讓其它人學怎麽種出好糧食?”


    “難道不是?!”馮瘸子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又開始叫囂著,“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娘們,聽說還能夠打虎,真是笑話,牌樓村裏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居然讓一個女人來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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