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殺自己人是一件很憋屈的事。


    不論是射箭的人,還是被射的人,心中都有怨言。


    城頭守兵實在不願意,卻不敢違背吐奚戎的命令,隻好張弓搭箭。


    人馬太密集,就算城頭士兵朝天放箭,落下來也能落在鮮卑人身上。


    宇騎追著屁股砍。


    在這麽擁擠的道上,鮮卑騎兵沒辦法抵抗。


    人擠人,馬擠馬,根本無法轉身,弄不好就會被擠下壕溝摔死。


    活下來的最好辦法就是擠進芒甸城。


    道路擁擠不堪,宇軍殺到手抽筋也跑不到前麵。


    辛永國靈機一動,拿出破虜弩,一箭射死一個城頭守兵,並大聲喊道:“他們殺自己人,我們射死他們!”


    其餘宇軍如法炮製,收刀拎弩就往城頭射。


    破虜弩射程遠,連續有守軍中箭。


    其實鮮卑敗兵被射急了,聽到有人喊,下意識拿出弓箭就往城頭射。


    你不讓老子活,老子也讓你不好過。


    頓時城頭箭如雨下。


    守軍不敢抬頭,進城的速度加快了。


    此刻道路上再沒有殺戮。


    宇人和鮮卑人摻雜在一起,拚命往城門裏擠。


    進城後,敗兵自然往安全處跑,宇軍則追著敗兵殺。


    不用想什麽計策,敗兵就把援兵衝散了。


    “給我擋住敵人!”


    吐奚戎組織隊伍抵擋,大聲吼叫也無濟於事。


    怨軍裝備精良,作戰勇敢,鮮卑兵被打的節節敗退,也就是吐奚戎在吼叫才沒有潰敗,否則早跑了。


    “嘭!”


    一支箭羽插在吐奚戎脖頸。


    吐奚戎軟軟倒下的那一刻起,這支隊伍瞬間潰敗。


    “迎上去!把敵人趕出城!”


    大酋長紇骨巴是芒甸城城主,他連殺幾個退迴來的兵,命令死命抵擋。


    “阿爹,我去把敵人殺出去!”


    紇骨巴的大兒子紇骨品高大雄壯,被稱為芒甸城第一勇士,他率一支隊伍殺過去。


    但個人再勇武,在千軍萬馬中根本掀不起浪花,很快紇骨品就被圍在中間。


    隨著越來越多的宇騎進城,鮮卑人已經抵擋不住了。


    “大酋長,紇骨品被宇軍殺死了······”


    紇骨品一聽就知道完了。


    連芒甸城第一勇士都死了,這城沒辦法保了。


    紇骨品來不及悲傷,轉身就朝後門跑去。


    後門沒有路,但有繩索。


    紇骨巴成功逃脫。


    但其他鮮卑人就沒有那麽幸運,有些戰死,有些在逃跑中摔死。


    鶴巫逝殺光所有芒甸城內的鮮卑男子,婦女兒童趕出城,然後將屍骸壘起來,在城內做了個大大的京觀。


    不是鶴巫逝心狠手辣,這事是鮮卑人自找的。


    鮮卑人抓住了兩個落單的宇軍斥候,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殺死兩個敵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誰知這些鮮卑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他們嬉笑著把這兩個斥候五馬分屍。


    看著四肢和頭顱分家的斥候,鶴巫逝暴怒,命令全軍出擊,一直把鮮卑軍隊追殺到芒甸城。


    其實鮮卑人就是牆頭草,他們和大宇、輝、毅等國都結交,卻都有私心。


    幫張三打完李四,又幫李四打張三,此類事時有發生。


    打不過的時候,他們低眉順眼,宣誓效忠,當大軍前腳走,他們後腳再次稱王。


    如果大軍敗退,他們會趁火打劫,一直殺到邊境線。


    對待兇殘的敵人,得比他更兇殘。


    這就是鶴巫逝。


    他以京觀警告鮮卑人陽奉陰違的下場。


    ······


    怨軍快速進發,直奔幽臨城。


    這個城池名字有些不吉利,卻也是易守難攻。


    城池建在高處,守軍居高臨下俯瞰。


    雖有好幾條路,但宇軍得仰攻,難度極大。


    隻要鮮卑人準好好擂木滾石,怨軍就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帶過來!”


    一個鮮卑俘虜被押過來,還道要殺了他,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去告訴幽臨城內能做主的,開城投降,否則死路一條!”


    “將軍,小人一定把話帶到!”


    俘虜進了城,然後上了城頭吼叫:“孫子們,進城來,請你們吃一頓滾石燒餅!”


    這幫孫子,就這個德性。


    抓住告饒,放開冒跳。


    嗬嗬!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實力。


    接下來沒有什麽戰術,就是四麵圍住狠打。


    擲彈筒、破虜弩、簡易投石機等武器拚命投放。


    兩個時辰後,一塊彈片鑽進城主腦袋,看著死魚一樣的城主,鮮卑兵頓時崩潰。


    守將叱門婆打開城外繳械投降。


    占領幽臨城,鶴巫逝沒有趕盡殺絕,隻是把他派去的那個俘虜斬殺。


    而後下令放火燒了幽臨城,降軍全部收編進戰鬥序列,衝鋒陷陣。


    這些俘虜用處大,接下來遇到的堡寨,讓他們打頭陣,宇軍拎著破虜弩在後麵掩護他們。


    事實證明,鮮卑人還是有很強悍的戰鬥力。


    麵對箭矢滾石,他們毫不畏懼,悍不畏死衝鋒。


    攻破城池殺起人來,那才叫個兇殘,根本不在乎這些人曾經是他們的同袍。


    ······


    同樣沒時間過年的是夏侯豹。


    他和李青峰率領一百特種兵秘密潛入苦寒之地,目的就是煽動嶺南和越州百姓造反。


    這兩州本是原輝朝的地盤,離輝朝偏遠,卻離毅國近,黎昊為得到毅國支持討伐大宇,把這兩州送給毅朝。


    其實毅朝不想要。


    苦寒之地非常貧瘠,輝朝在甩包袱。


    但葉重元為了展現武功,便要了這兩地方,誰知真成了他的累贅。


    一行人潛入嶺南,已是正月十六。


    嶺南鬧得最兇的人叫陶亥,他在猛獅灣聚集了五千義軍,不斷襲擊周圍城池,打完就跑,毅官吏和軍隊也無可奈何。


    夏侯豹卻是陶亥的救命恩人。


    他到猛獅灣後,陶亥就把軍權移交。


    而義軍都是原輝人,都敬佩夏侯豹威名,見老將軍到來,頓時有了主心骨。


    夏侯豹當然不是來占山為王的,他的初步目的是把毅人趕出苦寒之地。


    於是夏侯豹率領五千義軍開始征討,各路義軍聽到夏侯豹到來,紛紛來投。


    短短一個月,義軍達到五萬。


    夏侯豹挑選兩萬精銳整編,殺敵奪城,留在嶺南的毅軍抵擋不住,忙向臨近州縣求救。


    白宇在越州相應,率軍起義。


    苦寒之地頓時掀起反毅的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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