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口諭······”
汪忠的公雞嗓子一鳴，嘈雜的酒宴現場瞬間安靜，所有人靜聽皇帝口諭，心裏揣摩著是不是陛下要給新年禮物。
“陛下龍體欠佳，特令孟翰林主持宴席······”汪忠咕嘟咕嘟宣旨，孟青雲卻愣住了。
為毛是我？
範賢是宰相，他主持不好麽？
一舉搗毀平覺寺後，孟青雲升為四品官，把霖州的虧空補上，但主持如此隆重的國宴，似乎品級不夠。
隨即他明白了皇帝的苦心。
這是要用他的殺氣來鎮壓這些魑魅魍魎······那就放手鎮壓唄。
“臣孟青雲遵旨！”
孟青雲領旨後，直接走向主持席，然後拱手道：“諸位新年好，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裏，一如既往，二人同心，三口之家，四季歡暢，五福臨門，六六順意，七喜來財，八方鴻運，九九吉祥，十分美滿······”
這個祝福不錯，若是有了這樣的福分，肯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眾人笑起來，掌聲雷動。
孟青雲不斷走動，和各國使者以及官員們寒暄，卻迎來範賢等人的白眼。
他也不理睬。
愛瞪就瞪去，反正生氣的又不是我。
少頃，禮房官員來請示：“孟翰林，幾時開席？”
孟青雲點點頭道：“大家都餓了，現在就上！”
早吃完早迴家，早陪父母老婆和娃。
首先上的菜是胙肉。
胙肉是除夕夜皇帝祭祀用過的肉，誰吃到沾了皇家氣息的胙肉，一年內就會福氣臨門，所以是福肉。
由於皇帝不在場，大夥吃福肉的樣子虔誠度不夠，甚至有人竊竊私語，說胙肉味道淡，不怎麽好吃。
說話的正是毅國大使葉特末。
胙肉白水煮，不放調料，也不放鹽，味道可想而知。
吃胙肉都是奔著皇家福氣而來，誰在乎味道，或者說誰敢在乎味道。
一人一小塊，三兩下就吃完的事，碎嘴幹什麽。
“胙肉一直就這個味道，毅使不想吃可以離場······”
孟青雲針鋒相對。
葉特末知道孟青雲大名，但他沒有想到自己隻是輕輕說了一句，他就懟過來。
大宇官員講究禮儀，麵對外使的張狂總是先忍著，實在忍不住才會不痛不癢說幾句，張口就懟的官，他還是第一次見。
“本使隻是發了句牢騷，孟大人何必咄咄逼人？”
葉特末不甘示弱，起身怒視，一副針尖對麥芒的架勢。
“牢騷？”
孟青雲振振道，“這不是牢騷，這是吃飽了撐出來的病，無事生非，純粹找抽！”
“毅使請問，若是有人你家去做客，你娘做了一桌子菜，你爹你娘招唿他吃好喝好，結果這人吃飽喝足，卻嫌棄你娘長得醜······估計不抽他個生活不能自理，難消你爹和娘心中的氣憤吧？”
唿！
葉特末怒火升起。
我嫌棄的是食物的味道，你卻拿我母親開刷······這能是一個道理嗎？
但他又無語反駁。
隻能用目光把孟青雲射成刺蝟。
座中大宇官員竊笑。
葉特末算是踢到石頭上了。
孟青雲罵人不帶髒字，順便還當了葉特末的長輩······完全沒有了文官的斯文。
這就是市井百姓的做法。
估計葉特末若是還口，孟青雲就會說愛吃吃，不吃滾蛋，老子又沒有求你吃之類的話。
雖然市井味重，但聽著過癮啊！
“尖牙利嘴之輩，也能混進文官中來······”
葉特末忿忿說了句挽迴麵子，然後舉杯飲酒。
孟青雲再沒有懟。
過猶不及。
尤其這種場合，讓毅使住口就行，沒必要轉化成罵街。
此刻各種珍饈陸續上來，在座人員已經不理睬剛剛的插曲，眉開眼笑吃起來。
款款嚐了幾箸後，孟青雲舉起酒杯道：“孟某是個慈善的人，最不願意看到弓箭的錚鳴和戰爭的硝煙，我希望這個世界上沒有殺戮，各國和平相處，百姓安居樂業······所以，今天的第一杯酒，我祝世界和平！諸位，為世界和平幹杯！”
“為世界和平幹杯！”
“為世界和平幹杯！”
“······”
在座除了有數幾人外，其餘人都希望和平。
戰爭是個死循環。
戰爭一起，無窮的痛苦與哀嚎，無盡的絕望與災難會降臨人間。
見識過戰爭血腥的人，會分外渴望和平。
所以起身舉杯者眾。
葉特末等人慢慢起身喝了這杯酒。
“孟大人祝世界和平，本使深以為然，但孟大人說自己是慈善的人，本使不敢苟同。”
葉特末見縫插針，尋到漏洞就開始反擊道，“霖州城下數萬輝兵屍骨未寒，孟大人就在這兒鼓噪自己是慈善人，請問孟大人，在你眼裏這些輝兵是螻蟻麽？”
這話聽起來是質問，卻是挑撥。
輝兵埋骨他鄉，屍骸歸不了家，魂魄永遠不得安寧，這是輝兵親人最大的恐懼和悲哀，也是他們最深的痛楚和恨。
葉特末將輝國剛剛結痂的傷疤狠狠撕開，試圖讓宇輝兩國的仇恨複燃，迫使劉元也針對孟青雲。
誰知劉元卻沒有發表任何言論，若無其事坐著吃席。
他不敢造次。
否則孟青雲一定會逐出他。
戰敗國沒臉指責。
孟青雲放下酒杯，淡淡道：“霖州之戰，輝兵是入侵者，他們殺戮大宇百姓，搶奪大宇土地，做著強盜一般的行徑，我朝自然不會饒恕他們。”
“我朝待客之道是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是獵槍。霖州死去的輝兵是他們咎由自取，埋骨霖州正好讓他們替枉死的大宇百姓贖罪······”
“不管是輝軍還是其他敵寇，敢跨過邊關侵略，我大宇兒郎定讓他有來無迴！”
這話擲地有聲，博得滿堂喝彩，眾官員都鼓掌助威，瞬間葉特末就被掌聲埋沒。
“大宇軍隊孱弱，個個就如綿羊，若是我大毅鐵騎犯邊，恐怕一個個都跑得無影無蹤了吧，哈哈哈哈······”
葉特末又在找麵子。
“孟某率百萬大宇兒郎等著那一天！”
這話嗆得葉特末滿臉充血，半晌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
笑聲外加掌聲，讓葉特末惱羞成怒，他突然吼道：“大宇人都是廢物，孟青雲，你有膽子和我較量一番嗎？”
“嘶······”
空氣驟然凝固。
汪忠的公雞嗓子一鳴，嘈雜的酒宴現場瞬間安靜，所有人靜聽皇帝口諭，心裏揣摩著是不是陛下要給新年禮物。
“陛下龍體欠佳，特令孟翰林主持宴席······”汪忠咕嘟咕嘟宣旨，孟青雲卻愣住了。
為毛是我？
範賢是宰相，他主持不好麽？
一舉搗毀平覺寺後，孟青雲升為四品官，把霖州的虧空補上，但主持如此隆重的國宴，似乎品級不夠。
隨即他明白了皇帝的苦心。
這是要用他的殺氣來鎮壓這些魑魅魍魎······那就放手鎮壓唄。
“臣孟青雲遵旨！”
孟青雲領旨後，直接走向主持席，然後拱手道：“諸位新年好，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裏，一如既往，二人同心，三口之家，四季歡暢，五福臨門，六六順意，七喜來財，八方鴻運，九九吉祥，十分美滿······”
這個祝福不錯，若是有了這樣的福分，肯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眾人笑起來，掌聲雷動。
孟青雲不斷走動，和各國使者以及官員們寒暄，卻迎來範賢等人的白眼。
他也不理睬。
愛瞪就瞪去，反正生氣的又不是我。
少頃，禮房官員來請示：“孟翰林，幾時開席？”
孟青雲點點頭道：“大家都餓了，現在就上！”
早吃完早迴家，早陪父母老婆和娃。
首先上的菜是胙肉。
胙肉是除夕夜皇帝祭祀用過的肉，誰吃到沾了皇家氣息的胙肉，一年內就會福氣臨門，所以是福肉。
由於皇帝不在場，大夥吃福肉的樣子虔誠度不夠，甚至有人竊竊私語，說胙肉味道淡，不怎麽好吃。
說話的正是毅國大使葉特末。
胙肉白水煮，不放調料，也不放鹽，味道可想而知。
吃胙肉都是奔著皇家福氣而來，誰在乎味道，或者說誰敢在乎味道。
一人一小塊，三兩下就吃完的事，碎嘴幹什麽。
“胙肉一直就這個味道，毅使不想吃可以離場······”
孟青雲針鋒相對。
葉特末知道孟青雲大名，但他沒有想到自己隻是輕輕說了一句，他就懟過來。
大宇官員講究禮儀，麵對外使的張狂總是先忍著，實在忍不住才會不痛不癢說幾句，張口就懟的官，他還是第一次見。
“本使隻是發了句牢騷，孟大人何必咄咄逼人？”
葉特末不甘示弱，起身怒視，一副針尖對麥芒的架勢。
“牢騷？”
孟青雲振振道，“這不是牢騷，這是吃飽了撐出來的病，無事生非，純粹找抽！”
“毅使請問，若是有人你家去做客，你娘做了一桌子菜，你爹你娘招唿他吃好喝好，結果這人吃飽喝足，卻嫌棄你娘長得醜······估計不抽他個生活不能自理，難消你爹和娘心中的氣憤吧？”
唿！
葉特末怒火升起。
我嫌棄的是食物的味道，你卻拿我母親開刷······這能是一個道理嗎？
但他又無語反駁。
隻能用目光把孟青雲射成刺蝟。
座中大宇官員竊笑。
葉特末算是踢到石頭上了。
孟青雲罵人不帶髒字，順便還當了葉特末的長輩······完全沒有了文官的斯文。
這就是市井百姓的做法。
估計葉特末若是還口，孟青雲就會說愛吃吃，不吃滾蛋，老子又沒有求你吃之類的話。
雖然市井味重，但聽著過癮啊！
“尖牙利嘴之輩，也能混進文官中來······”
葉特末忿忿說了句挽迴麵子，然後舉杯飲酒。
孟青雲再沒有懟。
過猶不及。
尤其這種場合，讓毅使住口就行，沒必要轉化成罵街。
此刻各種珍饈陸續上來，在座人員已經不理睬剛剛的插曲，眉開眼笑吃起來。
款款嚐了幾箸後，孟青雲舉起酒杯道：“孟某是個慈善的人，最不願意看到弓箭的錚鳴和戰爭的硝煙，我希望這個世界上沒有殺戮，各國和平相處，百姓安居樂業······所以，今天的第一杯酒，我祝世界和平！諸位，為世界和平幹杯！”
“為世界和平幹杯！”
“為世界和平幹杯！”
“······”
在座除了有數幾人外，其餘人都希望和平。
戰爭是個死循環。
戰爭一起，無窮的痛苦與哀嚎，無盡的絕望與災難會降臨人間。
見識過戰爭血腥的人，會分外渴望和平。
所以起身舉杯者眾。
葉特末等人慢慢起身喝了這杯酒。
“孟大人祝世界和平，本使深以為然，但孟大人說自己是慈善的人，本使不敢苟同。”
葉特末見縫插針，尋到漏洞就開始反擊道，“霖州城下數萬輝兵屍骨未寒，孟大人就在這兒鼓噪自己是慈善人，請問孟大人，在你眼裏這些輝兵是螻蟻麽？”
這話聽起來是質問，卻是挑撥。
輝兵埋骨他鄉，屍骸歸不了家，魂魄永遠不得安寧，這是輝兵親人最大的恐懼和悲哀，也是他們最深的痛楚和恨。
葉特末將輝國剛剛結痂的傷疤狠狠撕開，試圖讓宇輝兩國的仇恨複燃，迫使劉元也針對孟青雲。
誰知劉元卻沒有發表任何言論，若無其事坐著吃席。
他不敢造次。
否則孟青雲一定會逐出他。
戰敗國沒臉指責。
孟青雲放下酒杯，淡淡道：“霖州之戰，輝兵是入侵者，他們殺戮大宇百姓，搶奪大宇土地，做著強盜一般的行徑，我朝自然不會饒恕他們。”
“我朝待客之道是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是獵槍。霖州死去的輝兵是他們咎由自取，埋骨霖州正好讓他們替枉死的大宇百姓贖罪······”
“不管是輝軍還是其他敵寇，敢跨過邊關侵略，我大宇兒郎定讓他有來無迴！”
這話擲地有聲，博得滿堂喝彩，眾官員都鼓掌助威，瞬間葉特末就被掌聲埋沒。
“大宇軍隊孱弱，個個就如綿羊，若是我大毅鐵騎犯邊，恐怕一個個都跑得無影無蹤了吧，哈哈哈哈······”
葉特末又在找麵子。
“孟某率百萬大宇兒郎等著那一天！”
這話嗆得葉特末滿臉充血，半晌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
笑聲外加掌聲，讓葉特末惱羞成怒，他突然吼道：“大宇人都是廢物，孟青雲，你有膽子和我較量一番嗎？”
“嘶······”
空氣驟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