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放榜還得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參考的舉子們就在京城呆著,靜候佳音。


    不管考得好壞,看不到榜,誰會死心。


    寒門子弟囊中羞澀,自然是要找個地方抄書或者坐館,打個短工,混口飯吃。


    稍微富庶的舉子,不屑去做這些事,他們遊山玩水,以文會友??????放鬆手段形式多樣,最喜歡的還是去秦樓楚館聽曲飲酒。


    佳人齊聚的地方,少了才子豈不大煞風景。


    凝香館,京城數一數二的青樓,清倌人個個美若天仙,才藝絕佳,文人墨客趨之若鶩。


    不過,青樓檔次越高,收費也越高。


    因此,雖說才子逛青樓是雅事,但光有才還不行,得有財。


    青樓大門八方開,有才無錢莫進來。


    今日,凝香館內一個大包廂內,孟青雲等同窗聚會。


    撫州府學的十幾個學子已經聚齊,就差馬奕,等他到來便可開席。


    馬奕不急,他估計著大夥都到了,才優哉遊哉到來。


    今天他帶著重量級人物來聚會,來得遲才顯得與眾不同。


    隨他來的是徐國洋和陳士民。


    這兩人氣場強大,在國子監赫赫有名,一直占據排行榜前兩位,是京城舉子公認的狀元郎熱門人選。


    本來隻是陳士民求帶,誰知徐國洋聽到消息後,再次低聲下氣求他。


    沒問題!


    有我馬奕在,沒有辦不成的事。


    馬奕得意洋洋,滿口答應,心中卻鄙視二人。


    凝香館中耍,一般人消費不起,這倆貨定是見在凝香館聚會,想蹭吃蹭喝蹭姑娘。


    沒錢還想去凝香館裝逼,窮鬼!


    馬奕自信帶二人去,其他同窗不會說啥。


    二人的名頭在京城叫得響,以後是出將入相的人物,現在能混個臉熟就是造化,同窗們不感激自己才怪。


    然後他再多掏點份子錢,裏子麵子都有了。


    有錢就是好!


    馬奕踱步走進包廂,孟青雲吐槽道:“馬兄,我等到花兒都謝了!”


    “孟兄,有點小事纏身來晚了,一會兒我自罰三杯!”


    馬奕笑哈哈道,“我來為同窗介紹兩位京城響當當的人物??????”


    不等馬奕介紹,陳士民拱手問道:“孟兄名諱是否上青下雲?”


    “正是孟某!”


    孟青雲不認識陳士民,拱手還禮。


    陳士民大喜,再次拱手施禮道:“在下國子監舉子陳士民,孟兄大名如雷貫耳,叵耐無緣會麵,今日有緣一見,果然見麵勝似聞名??????”


    一陣吹捧撲麵而來,孟青雲的心思卻在名字上。


    陳士民還是陳世美?


    如果是陳世美,這也太好玩了。


    正玩味名字,陳士民的話完了,孟青雲隨口應道:“駙馬爺說笑了,孟某才疏學淺,和駙馬爺相比,小巫見大巫!”


    你們瞪大眼睛盯著我幹嘛?


    孟青雲不解大夥何故如此,當陳士民開口後,他才知道是什麽原因。


    “駙馬爺?孟兄此言何意?”


    糟糕!


    一時口滑,跑錯片場了。


    孟青雲靈機一動道:“陳兄是國子監第一才子,不出意外便是殿試狀元,狀元郎自然要招為駙馬??????孟某提前給陳兄道喜了!”


    好家夥!


    這話圓得漂亮!


    陳士民興高采烈謙虛,說自己才朽學淺,不可能有此殊榮,可在一旁的徐國洋和馬奕聽來,這就是得瑟。


    不要臉!


    我徐國洋才是國子監第一才子,憑什麽你第二名出風頭。


    徐國洋隻是沉著臉,馬奕卻掛不住了。


    陳士民不講武德,把他晾在一邊,把他的風頭全搶光了。


    你不仁,我便不義。


    “這位徐國洋徐兄才是國子監第一才子,陳兄在國子監占據第二把交椅,已有三年,被同窗喻為千年老二。”


    馬奕振振有詞,捧一個貶一個,瞬間將陳士民打落凡塵,“雖說二人都是狀元郎的熱門人選,但在我看來,非徐兄莫屬,陳兄略遜一籌!”


    “虛名而已,不足掛齒,都是同窗謬讚!”


    徐國洋滿臉得意道,“學無止境,我等學子哪敢以第一自居,謬哉!謬哉!”


    徐國洋神補刀,謙虛的樣子又重重抽了陳士民幾巴掌,樣子傲慢而囂張。


    陳士民頓時臉色蒼白,訕訕不語。


    馬奕這廝病得不輕。


    你又不是第一名,你打臉別人幹啥?


    再說陳士民好歹是第二名,比你強幾十倍??????你的臉怎麽就這麽厚!


    還有徐國洋那自負的臉,看到就讓人生厭。


    小樣,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陳兄,我看好你,今年殿試狀元郎,非你莫屬!”


    孟青雲直接懟了一句。


    徐國洋恨恨道:“狀元郎靠實力,不是靠嘴皮子!”


    孟青雲針鋒相對,“陳兄有真才實學,不像某些人,盡耍嘴上功夫!”


    “你?”


    徐國洋惱火,卻無法接口,否則他就成為孟青雲口中的某些人了。


    “夏蟲不可以語冰,井蛙不可以語海!”


    徐國洋拂袖轉身,剛出門,陳士民大喊道:“徐兄,你不是死皮賴臉央求馬奕,來要和心目中的大才子孟兄結交麽,怎麽匆匆忙忙走了?”


    “噗!”


    大夥忍俊不禁,笑出了豬叫聲。


    這些才子都不是平處臥的狗,覓到機會,定會給你一刀。


    徐國洋再生氣也不能迴過頭來撕,隻好恨恨離開。


    馬奕滿腹惱火,卻不好離場。


    在座都是同窗,走了就成徐國洋舔狗,隻好怏怏入座。


    熱鬧正式開始。


    酒精催化下,才子們開始賣弄文采,將自己得意之作吟誦出來,讓清倌人唱。


    於是幾個清倌人忙著吟唱才子們的大作。


    “孟公子來一首!”


    “一直忙於經商和溫書,哪有空做詩詞!”


    孟青雲低調推辭。


    算了!


    驚豔的詩詞太多,我怕嚇死你們。


    馬奕沒有趁機發難,他知道不能逼孟青雲,逼急了,準能有名篇。


    自取其辱的事,還是別做。


    熱鬧總會有落幕的時候。


    曲終人散,馬奕想用錢來博麵子,他偷偷去結賬。


    “公子,孟掌櫃早付了!”


    老鴇子感慨道,“孟掌櫃人長得俊俏,有錢還有才,若是倒退幾十年,老身倒貼,當個丫環都願意!”


    幾個意思?


    老子不俊俏?沒錢?沒才?


    你這老鴇子狗眼看人低。


    故意捧孟青雲,貶低老子。


    氣死人了!


    頓時,馬奕從頭到腳恨透了孟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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