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堅不急不躁,穩住四方館,哪裏都不去。


    一點都不在乎軟禁,似乎很享受這種待遇。


    這麽乖?


    事出反常必有妖。


    毅國肯定在策劃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


    那是什麽呢?


    猜不透毅國意圖,盛楨和一眾重臣心急如焚。


    好在未雨綢繆,早做了準備。


    現在雄州城增加的兵將、糧草、軍械等均已到位,軍餉也足額發清,就算打起來,雄州城據險而守,半年之內毅軍休想攻破。


    君臣商討結果隻能是見招拆招。


    雄州和周圍之地處於一級戰備狀態,一旦戰爭打起來,要迅速聚集起來,消滅來敵。


    同時霖州、霏州等處也要戒備,防止輝國趁火打劫。


    在這種緊張的狀態下過了五天,毅國特使至京。


    特使有兩人,正使葉特末,副使劉符。


    葉特末是皇族,在毅國任中奉大夫,劉符祖上為大宇人,歸降毅國後做了大官,他沾了祖上的光,做了個宗正少卿。


    葉特末非常倨傲。


    他在鴻臚寺走程序,將國書投遞於張庚後,不多交談一句,一副不屑的樣子,直接去了四方館。


    “大宇朝竟敢軟禁我國使團,簡直是對毅國的挑釁!本官要啟奏吾皇,派數十萬毅國鐵騎,踏平龍城,還我尊嚴!”


    呸!


    一群不要臉的野人!


    這一套說辭夏堅都用得爛大街了,你又拿出來威脅,能不能換個台詞?


    沒文化,真可怕!


    雖然毅國鐵騎就在雄州邊關,但孔德一點都不怵。


    麵對葉特末大發雷霆,他不卑不亢辯解道:“特使誤會了,我朝派兵是為保護毅國使團的安全,而不是軟禁!”


    我信你才怪!


    葉特末當場反駁道:“本官也非三歲小孩,你這樣的說辭能糊弄過去?”


    “特使,事實如此,絕非編造!”


    孔德義正言辭道,“毅國陳兵邊關,狼顧我朝,致使兩國關係微妙。我朝百姓群情激昂,紛紛譴責毅國不遵守契約的行徑,這種情況下,難免會有激進者潛入四方館,對毅國使者做出傷害。”


    這話很直白,正中要害。


    對!


    都要刺刀見紅了,誰還願意藏著掖著。


    直接譴責你野獸行為,看你還裝。


    “哈哈哈??????”


    葉特末很傲慢地笑道,“我朝陳兵邊關,自然有陳兵邊關的理由,明日拜見宇皇,本官自然要將理由說出來??????本官累了,你等走吧!”


    哼!


    誰願意陪你!


    孔德拱拱手,帶人轉身離去。


    也好,隻要弄明白敵人的意圖,總有應對之法。


    次日,早朝散後,盛楨留下部分大臣,在文德殿接見毅國特使。


    他們都想聽聽,到底是什麽理由才陳兵邊關。


    “下臣叩見陛下!”


    葉特末神態傲慢,隻是微微欠身。


    “特使不必多禮!”


    盛楨早就領教了毅使的無禮,他也懶得在這種事上爭執,直接問道,“特使此來何為?”


    打開天窗說亮話。


    把你們的陰謀詭計說出來。


    葉特末道:“毅國一塊沃土,一直被宇朝占據,吾皇遣我出使,是為討要這塊土地??????”


    毅國沃土?


    我朝哪有占據你毅國地盤?


    這不是無中生有麽!


    群臣嘰嘰喳喳提出疑問,都說沒有占據毅國一毫土地,這都是毅國人胡編亂造。


    好多人情緒激昂,質問葉特末,是那塊土地。


    葉特末也不多言,拿出一封聖旨,傲慢道:“吾皇在聖旨中說得很清楚,閱過聖旨,一切盡知??????請宇皇陛下接旨!”


    轟!


    葉特末轉折太快,如同扔了一顆炮彈,頓時把君臣炸懵了。


    “混賬!吾皇萬金之軀,豈能受爾侮辱!”


    沈權高大的身軀率先出列,他拎著芴板走向葉特末道,“要麽道歉,要麽滾出大宇!”


    君辱臣死!


    葉特末囂張過頭,竟敢拿皇帝開刷,眾臣自然會維護皇帝的尊嚴,一擁圍住葉特末,吐沫星子亂飛,把葉特末噴成個漏勺。


    尤其單手拎著的芴板,如同古惑仔手中的菜刀,大有一言不合就砍死葉特末的架勢。


    夏堅這廝陰我!


    他說去年當朝辱罵宇皇,都沒人敢放一個屁,今天這是怎麽了?


    葉特末不知道的是,當時夏堅說的是大宇人弱不禁風,如同嬌滴滴的女人一樣,就連你們引以為豪的算學也輸了等話。


    這句地圖炮波及量廣,雖然是侮辱性語言,但攻擊性不專一。


    現在他這炮開的太專一,直接炸向皇帝。


    試問哪個大臣是傻子?


    這麽好的表現機會,不抓住的才是傻子!


    葉特末極為後悔。


    早知如此,他絕不那麽說。


    他並不怕被群毆,隻怕引起公憤,大宇君臣同仇敵愾,堅決和毅國開戰,那就騎虎難下了。


    毅皇並不想開戰,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施加壓力,讓大宇做出某種讓步。


    他是來演戲的,卻把戲演砸了。


    這後果他擔不起啊!


    “下臣唐突了,請陛下恕罪!”


    葉特末躬身道歉。


    “罷了!朕不和你一般計較,奉上來!”


    葉特末畢恭畢敬將聖旨奉上,汪忠接過後打開大聲朗讀,自然自動省略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這句。


    無恥!


    卑鄙!


    眾人愕然。


    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簡直是強盜邏輯。


    毅國皇帝葉重元討要的是雄州城在內的十餘縣。


    他說前推四百年,這些地方都是毅國的,大宇占用了四百年,現在該歸還了。


    當然,大宇若沒有歸還的誠意,毅國就出兵奪迴來。


    其中還夾雜著譴責了大宇朝。


    比如,宇太祖曾犯兵毅國,犯下了濤濤罪行;大宇朝在邊界上增築工事,添置邊軍,這是撕毀契約的表現,有進攻毅國的企圖;輝國早已向毅國稱臣,大宇卻和輝國戰亂不斷,這是不把毅國放在眼裏??????諸如此類的理由不勝枚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在一片責罵聲中,突然想起了一個高亢的聲音。


    “陛下,臣有本要奏!”


    大家一看是參知政事沈彥。


    “沈愛卿請講!”


    沈彥出班奏道:“臣熟知曆史,特使剛剛說的話沒錯,四百年前,雄州等地確實是毅國地盤??????”


    啊!?


    沈彥,想不到你濃眉大眼的宰執,卻做了毅國內奸。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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