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侯三就是這樣一隻老鼠。


    城門貼有告示,他出不了城門。


    捕快在抓捕他,一起的潑皮也在追殺他,短短三天時間,他經曆了數十次死裏逃生。


    他已經無處可去。


    這一切都拜崔承康所賜。


    他恨不得去崔家,將崔承康刺個透明窟窿,一解心頭之恨,但實力不允許。


    他也想過去縣衙自首,將崔承康的罪行公之於眾,但縣衙周圍有要他命的潑皮,據說他的人頭現在已懸賞到三千貫。


    拖著傷退,在夜色中奔走,侯三突然有了主意,或許現在想到的這條路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迴到家中接近子時,孟青雲等人準備睡覺,點燃油燈卻見侯三大剌剌坐在屋內,大夥立刻手握擀麵杖圍上去。


    “都別緊張,我沒有惡意,我是來向你們說一聲抱歉,同時求孟掌櫃明天早晨將我送進縣衙。”


    孟青雲不解道:“扯什麽淡?縣衙大門你不認識?你自己為什麽不去?”


    侯三怒衝衝道:“縣衙周圍都是要我命的人,崔承康懸賞三千貫,想殺我的人太多。我侯三不怕死,但不把崔承康揪出來,我死不瞑目。”


    說著侯三換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道:“當然,如果孟掌櫃眼饞那三千貫,大可拿侯某的腦袋去崔承康前領賞。這樣一來,你就和崔承康搭上線了。”


    “我是守法百姓,怎會做殺人的勾當,至於說投靠崔承康??????我有炒菜秘方,用得著用你做投名狀?再者說,我是守法百姓,怎會與他同流合汙。”


    孟青雲平靜道,“你走吧,我這兒不歡迎你!”


    “孟掌櫃不相信侯某?我這麽給你說吧,不把崔承康扳倒,孟氏菜館永遠會受到崔家的打壓,現在來說,我倆是同盟,崔承康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送我去縣衙自首,我就能檢舉揭發他的惡行。當然,我也得拿出誠意來,”


    侯三很光棍的坐在椅子上,背過雙手道:“把我綁在椅子上,這總該相信我了吧?”


    孟青雲沉思片刻,想不到侯三這麽做有什麽陰謀,他本來就是通緝犯,綁了他去縣衙也算是功勞,似乎不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如果真如他說,將崔承康繩之以法,對自己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孟森,綁了他!”


    侯三沒有動,很順從被綁在椅子上,對他來說,今夜最安全,睡得最香。


    一夜無話。


    次日早晨,侯三換上孟氏菜館的工作服,戴上口罩,和孟青雲等人一起去縣衙。


    那些守株待兔的潑皮還道是衙門傳喚,沒有在意,更沒有在意出來後會少一人。


    估計信差不多到了京城,而且葛縣令也沒有再傳喚他,崔承康心中稍安,但沒有侯三的消息,讓他焦躁不已。


    侯三可是一條毒蛇,咬他一口,隻有死的份。


    今早他右眼皮一直跳,他心中不由產生一絲恐懼。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莫非今日有難?


    果然,捕頭郭賢帶著幾個捕快前來傳喚,他隻好跟著去縣衙。


    “崔老大,你的懸賞可有人領取了?”


    這久違的稱唿如同炸彈,在崔承康腦中爆炸,頓時覺得混沌一片。


    溪南城十三個潑皮頭目,一直以侯三為首,豈不知幕後老大才是他。


    除了侯三,無人知曉。


    難道侯三被捕快抓住了?


    不對!


    好多潑皮在縣衙周圍盯著,如果侯三被捕,早就告訴他了。


    葛元在詐我?


    崔承康裝出鎮定的樣子道:“葛大人,這??????小人不懂你的意思。”


    葛元冷笑道:“崔老大,你有功名在身,卻開青樓,逼良為娼,這是一個讀書人該做的事?”


    大宇朝不允許有功名的人開青樓,尤其官員、皇親國戚等人,嚴格限製。


    崔承康開的青樓,隻有侯三負責,這可是辛密,葛元如何知道?


    “哪有的事!”


    崔承康兀自嘴硬,“大人請明查,這是有人故意誣陷,我萬萬不會去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不見棺材不落淚,帶上來!”


    葛元一拍驚堂木,兩個捕快押著侯三從後堂出來。


    “崔老大,別來無恙!”


    侯三滿臉得意,崔承康頓時渾身酸軟,抖動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


    “人犯崔承康,跪在堂下,聽本官問話!”


    葛元一拍驚堂木,厲聲道,“敢有隱瞞,大刑伺候!”


    “大人,我有功名在身,你不能動刑!”


    崔承康強撐著,隻要不用刑,就算把他關在牢中,崔舍人派人過來,他就有救了。


    “那本官這就剝了你的功名!”


    葛元斬釘截鐵道,“崔承康品行不端,卑鄙齷齪,屢犯大宇律法,現剝奪其秀才功名,今生不得參加科考!”


    “葛??????葛大人,你無權剝奪我功名。”


    崔承康不想葛元說風就是雨,竟然越權剝奪他功名,他兀自掙紮道,“你發出申請,州府有批文才行,你這是越權??????”


    崔承康在拖延時間。


    等州府批文下來,崔舍人派的人早就來了。


    葛元一個七品官,敢不給崔舍人麵子。


    “本官敢剝奪你功名,就不越權。”


    葛元拍一下驚堂木喝道,“人犯崔承康咆哮公堂,目無王法,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劈裏啪啦的板子聲夾雜著哀嚎,一會兒像一條死狗一樣的崔承康被拖在堂前。


    “人犯崔承康,將你所犯罪行,如實招來!”


    崔承康做最後的努力,他喊道:“葛大人,我與中書舍人崔洛是本家。”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官是大宇朝的官,隻知道效忠陛下,造福百姓。崔舍人是京城高官,豈不知這個道理?你這廝不招罪行,卻來陷害崔舍人,可見是個頑猾之輩。來人,拉下去再打二十大板!”


    這二十大板下去,崔承康早受不住了,他將所犯罪行一一說出,招供畫押。


    當然如果有漏說,侯三便在旁邊補充,其中李四等潑皮也被揪出來。


    葛元當堂判決,崔承康罪大惡極,脊杖四十,刺配撫州牢營,沒收非法收入五萬兩;侯三自首並揭發崔承康,監禁五年,崔才俊以及其他潑皮按情節輕重,判監禁幾年到幾月不等。


    至此,溪南城的惡勢力幾乎被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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