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盡頭,伏淵的身影顯化而出。


    謝玄蘊的十餘萬年的兩世,不過是其的一段路程。


    他跨過萬古前璀璨的仙域,迴歸閃爍著仙光的道路之中。


    “我是伏淵,不是謝玄蘊!”


    伏淵長長唿出一口氣,無比鄭重的發聲。


    那十餘萬年的人生太真實,太真實,連他都恍惚,在伏淵與謝玄蘊之間模糊不定。


    他繼續前行,路的盡頭是一座高聳的山,望不見盡頭。


    伏淵踏上其中,朝著山巔前行,他隱約聽見一種聲音,極其細微,聽不真確。


    山中不知歲月,伏淵不斷前行,原本細微的聲音越來越明顯,是以大道之音吟唱的某種歌謠,蘊含特殊的魔力。


    漸漸的,歌謠之聲越來越大,在山中迴蕩,他內心深處的某種情緒在被喚醒。


    最先出現的是哀,一股哀傷湧上心頭,驅趕其餘六種情緒,占領整個大腦。


    伏淵瞬間察覺到不對,口誦道經,明心靜氣將其壓製。


    但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哀傷之意越發強盛,勾起了原身母親死亡之時的一幕,將其無限放大。


    這是極其痛苦的過程,伏淵越是壓製,越覺得難受,索性便不再壓製,任由其釋放。


    哀之後是懼,前行之中的伏淵看到了未來,老爹不滅天尊與舅舅洹天尊被諸帝圍殺於外宇宙,大哥伏幽與二哥伏虛被抹去神魂,煉製成血肉真丹。


    而他被斬去四肢,浸泡在酒壇之中。


    伏淵心境超然,並未有太多波動。


    修行一途,不是我殺人,便是人殺我。


    成者王侯敗者寇,不外如是。


    大道之音吟唱的歌謠越發響亮,山中滿是迴音,在伏淵耳中迴蕩。


    懼之後是欲,各種各樣的絕美女子在伏淵麵前出現。


    有威嚴神聖的女皇,有嬌小可愛的聖女。


    有妖豔的魔女,有出塵的仙子,有嬌媚的皇女。


    或不著片縷,或身穿薄紗……


    或沐浴水中,或跳著仙舞,或高高在上……


    萬般風情,萬般嬌媚盡在其中。


    那悠揚的歌謠聲有著特殊的魔力,勾起伏淵內心深處的欲望,一股邪火自下而上湧動全身。


    “紅粉不過骷顱,萬千歲月不過黃土一堆。”


    伏淵輕語,不曾閉目,也不曾壓製邪火,任由他四處亂竄。


    他從萬花叢中而過,在萬千風情之中前行。


    欲之後是怒,怒之後是喜,喜之後是愛,歌謠之聲越來越發,被勾動的情緒越來越盛,但伏淵始終保持淡然。


    既不壓製,也不引導,任由其發泄。


    七種情緒結合浮現,從兩種相交變為七情一同出現,但伏淵始終不為所動,他的心境十分超然,求道之心異常堅定。


    大道吟唱的歌謠之聲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散。


    山中開始起霧,十二色的霧,伏淵踏入其中,內心深處的念開始被勾起。


    他的雙目一片血紅,恐怖的殺意與殺氣漫卷而出,染紅了天地。


    十二色霧氣中代表貪、嗔、癡等念頭的色彩全都消失,隻剩下代表殺戮的紅,極致的紅。


    前不久這具身軀被詭豐掌控,不知殺了多少生靈。


    而今瞬間被喚醒,滔天的殺意控製著伏淵,他的眼中出現一座巨大的城池,他完全失去了意識,變為隻知曉殺戮的怪物。


    一整座城池的人都被屠殺殆盡,伏淵的雙眸越發紅,其身軀之上的殺意越發強盛,這一刻的他已經入魔,生命之中隻有殺戮,無休止的殺戮。


    他不斷屠殺,不知殺了多久,殺絕了一片大世界,殺到舉世皆紅。


    無窮無盡的血氣湧入身軀的每一處,不滅神火開始熄滅,重瞳與仙骨在黯淡,隻有丹田之中的元初白焰沒有絲毫的影響。


    無窮無盡的血氣湧入其中,要占領最後的一片區域,卻成為元初白焰的燃料,其越燒越盛,從丹田席卷而出,遍布五髒六腑,點燃不滅神火,驅散身軀之中的所有血氣。


    黯淡中的重瞳之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被血紅包裹的仙骨散發著白色的光芒。


    被殺戮控製的伏淵緩緩恢複清明,此刻的他處於接近邊緣的區域,再前行幾步,便會跌落山巔,落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是重來一次迴到最初抉擇道路之時,還是失去了傳承的資格,一切都不得而知。


    詭豐掌控這具身軀之時造成的殺戮太甚,他花費兩年都隻是將其殘留的血氣與藥力消化,不曾完全將其驅散,導致殺戮一旦被喚醒,便難以控製。


    伏淵一路前行,又過了幾關,走到了山之巔。


    山巔之上,是一條無比寬廣的路,在天上的路,一望無際。


    伏淵踏入其中,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這隻是一條普通、平凡的路。


    他緩緩前行,萬米之後,是兩條分岔口,一條路極寬閃爍著白色的光華,十分耀眼。


    一條路盡是漆黑,隻可見一角,不見其後。


    “黑暗與光明的一種抉擇嗎?”


    伏淵輕語,沒有絲毫的猶豫,踏入閃爍著白光的道路。


    當伏淵踏入閃爍著白光的道路之中,他的身軀開始發生變化,浮現出一隻白色的羽翼,神聖而奇特。


    沒有任何不適感,仿佛他天生便擁有著這隻翅膀,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隨著他前行,第二隻翅膀也開始出現,神聖而潔白。


    一萬米的旅程,他的身後有了六隻潔白的翅膀。


    更為玄妙的是,此刻的伏淵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變強了一點,那六隻潔白的翅膀賦予了他不凡的力量。


    一萬米的盡頭,出現了三條路與一隻猴子。


    “不用詫異,我隻是一個引路人。”


    猴子並未開口,可卻有聲音直達伏淵腦海之中。


    “過了路,攀上山,此後盡是機緣。”


    “每一條路都代表一種機緣,可改變或提升生命本源。”


    猴子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傳音伏淵,道出眼前三條路的不同。


    白色的路代表身,黑色的路代表靈,金色的路代表魂。


    “若不願改變、提升該如何前行?”伏淵問。


    “無須顧慮,最後的兩條路。”


    “一條是擁有”


    “一條是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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