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昏暗下去,進入獵場中的人卻是絡繹不絕。


    顧傾寒甚至看到,有一些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有說有笑地走了進去。


    美麗的外表下,是已經發爛發臭的內心,這種強烈的對比更讓人覺得可笑而可悲。


    站崗了一天的守衛已經有些心不在焉,他們本身的職責並不是防止有人來進攻。


    裏麵那些被當成獵物的人類,才是他們要注意的對象。


    在又一次送進去一個衣著光鮮的人後,他打著哈欠看向了旁邊的同伴問道:


    “是我記錯了嗎?剛才進去的這位好像下午剛出去吧?”


    他的同伴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對他擺擺手說道:


    “好好站崗就是了,這些財團裏的大人物現在沒有太多消遣的方式,多來兩次也正常。”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短時間內不會來人後,才壓著聲音對自己的同伴繼續說道:


    “告訴你個事,其實在遊戲開始前,我鄰居家就有一個女孩子被財團子弟看上並且帶走了。


    人被帶走的第三天,那家人就搬家了。”


    第一個開口的守衛頓時來了精神,好奇道:


    “是因為傍上了財團子弟,家裏人跟著沾光了吧?”


    “嗬嗬,”同伴低聲笑了一聲,“是因為那個女孩子被活活玩死了,這家人知道了想報案,結果第二天就消失了。”


    兩人借著短暫的空閑時間聊著八卦,卻並不知道一個頂級獵人已經悄悄潛入了這座獵場。


    顧傾寒進入這座獵場後,頓時聞到了一股幾乎凝聚成實質的血腥味。


    迄今為止見過的屍體和血腥場麵也很多了,卻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


    這股味道能給人一種感覺,就是第一層血液剛剛想要幹涸,第二層血液就已經潑了上去。


    在裏麵每多待一分鍾,都是對神經和嗅覺的一種挑戰。


    強行適應了這種讓人生理心理雙重不適的感覺,顧傾寒踏步朝著前麵走去,沿路甚至沒有遇到一個盤問身份的人。


    似乎隻要進了這裏,就可以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狩獵,直到心滿意足地離開。


    一分鍾後,顧傾寒麵前的景色豁然開朗,各種廢棄的汽車和斷裂的牆體建築隨意地散落在地麵上,充當著障礙物的角色。


    而就在顧傾寒麵前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正在追逐著另一個瘦小的男人。


    兩人都沒有使用職業能力,也沒有使用惡魔之力,僅僅憑借著肉體的力量在進行著角逐。


    瘦小的男人借助著掩體不斷保持著和後麵男人的距離,有時候甚至能夠利用掩體的遮擋達到一定的欺騙效果。


    可好景不長,兩人在消失在顧傾寒十幾秒後,就傳出了一聲慘叫,隨後便沒有了聲音。


    不用說,這是獵人完成了狩獵,正在處決自己的獵物。


    至於那位獵人是不是使用了自己的惡魔之力,顧傾寒並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將自己的外形改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就十分落魄的難民,在這裏麵絕對是一個獵物的形象。


    在顧傾寒完成這一切的時候,遠處又響起了一聲悠長而痛苦的哀嚎。


    這裏,光線昏暗而稀疏。


    這裏,充斥著殺戮和死亡。


    隻是這一切都要隨著一個人的進入而改變,這個人的名字叫做顧傾寒。


    顧傾寒快速跑進了有掩體的區域,這所謂的獵場麵積很廣,至少顧傾寒一眼甚至都看不到頭。


    裏麵有著不知道數量的契約者,可能也有著心理變態的職業者,正在進行著最原始最血腥的狩獵。


    沒幾分鍾的時間,顧傾寒就聽到側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隨後,一個肥胖的女人進入了顧傾寒的視野,嘿嘿笑道:


    “你運氣好差,遇到了我。


    今天,我可是成功狩獵了三個人,你會成為第四個的。”


    然而,她並沒有對方身上感受到恐懼和緊張的情緒。


    最讓她憤怒的是,這個死到臨頭的獵物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了一句:


    “運氣差的,好像是你啊。”


    女人憤怒地衝上來,身上卻是亮起了黑紅色的光芒。


    這是一個契約者,在憤怒的時候竟然是直接使用了惡魔之力。


    作為狩獵者,她選擇直接使用最暴力的手段殺死這個不尊重她的獵物!


    但是,就在她前衝的瞬間,忽然感覺兩旁有著鋒利的氣息傳出。


    還不等她反應,兩柄黑色的巨劍就插進了她的身體中。


    女人想要還手,卻立刻被又一柄巨劍插進了胸口,釘在了旁邊的一輛汽車上。


    她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這裏的獵物都是實力十分低下的職業者,麵對他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還手之力。


    以往也有自信的獵物會還手,卻最多隻能給他們帶來一點點的麻煩,更多的卻是貓戲老鼠的樂趣。


    可這群人不僅僅能傷害到她,甚至給她帶來了死亡的威脅。


    女人立刻想要大聲唿喊,可是背後又有一柄巨劍透胸而出,斬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話語。


    一聲慘叫響起,可在這個獵場中,沒有慘叫才是不正常的情況。


    在絕望之際,女人看到剛才那個男人緩緩走到她的麵前,身後還有一個提著巨劍的人影。


    那人影將巨劍插入地麵,洶湧的黑色氣息環繞,讓女人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她想要求饒,卻根本說不出任何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柄巨劍朝著自己劈來。


    “幹活了。”


    顧傾寒將源蟲丟在了死得不能再死的契約者身上,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對方提供的死靈力依然給力,卻像是泥牛入海一樣進入自己身體消失不見。


    倒不是這些死靈力消失了,而是他升級的需求更大了。


    顧傾寒感歎了一句,收起完成精煉的源蟲和屍體,再次朝著裏麵走去。


    這獵場很大,裏麵的契約者一定不止五十,顧傾寒的任務徹底有著落了。


    他不敢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是契約者,他不想作死。


    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顧傾寒其實也不介意把這些契約者全部殺掉。


    對他來說,這些契約者跟怪物也沒什麽區別。


    非要說區別的話,可能這些契約者更好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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