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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夥計忙著跟另一位客人送首飾讓她挑選,隻得歉聲道:“夫人,您稍等,我先去照應另一位客人,馬上過來。”


    “憑什麽讓本夫人等?”


    “可人家先來的。”


    謝文晴往夥計指的那邊看了一眼,原來是周禮懷的夫人潘氏,她是認識的。


    “看你們這烏泱泱的都是人,什麽人都有,也不驗驗身份,非是那些三卿九公的世家亦或是皇親貴族,便不該讓她進來。”


    “話可不能這麽說,隻要來咱們盈月閣的就都是客人。”


    “行了,我與她認識,便與她一起挑吧。”


    不待那夥計說什麽,謝文晴已經朝著潘氏走過去了。


    “喲,這不是周夫人,許久不見了。”


    潘氏迴頭看到謝文晴,隻覺得眼熟,卻認不出是誰來。


    “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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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文晴臉一沉,“周夫人眼界高,我定遠侯府的人還入不了您的眼呢。”


    這潘氏出身極低,父親是個沒有品秩的刑部官差,因救過周禮懷父親,這才得以嫁進周家。


    而周家三代都是太醫,根基在盛京這非富即貴的地方算是單薄的了。


    她比不過別人,至少還是比得過潘氏的。


    潘氏皺了皺眉,再看這謝文晴,終於想起她是誰來了,不就是定遠侯府大爺的妾室,原靖安侯府的姑娘。


    她聽人說過,靖安侯府敗落,而這位還沒從往日的榮華中醒過來,總是自持身份,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殊不知,她現下不過是侯府的一個妾室。


    “原是謝小娘。”


    謝文晴皺了皺眉,覺得這稱唿刺耳,但外人都是這麽叫她的。


    她笑了笑,在潘氏隔壁的位子上坐下。再看麵前桌子上放著幾件玉飾,有玉釵,瓔珞,鐲子和玉佩這些,樣樣都精美,滑潤中泛著光,讓人忍不住想摸摸。


    “喲,這幾件真好看。”她忍不住拿起一件來看。


    夥計有些為難的看向潘氏,潘氏衝他點了點頭,繼而問道:“可還有那芍藥花的玉釵?”


    夥計忙送上一個盒子,放到潘氏麵前,再打給給她看,“夫人,您瞧這件如何?”


    潘氏見那瑩潤的玉釵頭上雕刻著一朵芍藥,通體潔白,素雅而不失貴氣,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拿起來,旁邊謝文晴卻搶了先。


    “喲,這支真好看。”謝文晴是打心眼裏喜歡,兩眼都放了光。


    潘氏皺了皺眉,“確實好看,我妹妹過幾日行及笄禮,我打算買來送給她的。”


    潘氏試著從謝文晴手裏拿過來,謝文晴卻躲開了。


    “這玉釵,我很喜歡。”謝文晴攥緊了手裏的玉釵,轉而看向潘氏,挑眉一笑,“周夫人可否讓給我?”


    潘氏臉沉了沉,“這盈月閣玉釵的樣式有上百種,定有比這一支更入謝小娘眼的,你還是再挑挑吧。”


    “樣式有上百種上千種,可我獨喜歡這一支,還要謝周夫人割愛。”


    “抱歉,我也獨喜歡這支。”


    小五在一旁看著,這芍藥玉釵雖然好看,但不至於為此爭搶,在她看來,謝文晴不過是借此欺負人罷了。


    “四姐,買東西講究先來後到,既然人家挑中了,你不好奪人所愛。”


    謝文晴聽到這話,迴頭瞪了小五一眼。


    繼而她又轉迴來,笑吟吟的打量了潘氏一眼,這潘氏穿得極為素簡,看來周家也沒什麽家底。


    “周夫人想送妹妹一件大禮,但也該量力而為,這盈月閣的玉飾都是西越玉,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買得起的。”


    潘氏有些生氣道:“謝小娘這話什麽意思?”


    “我不過是好心提醒周夫人,你怎麽還惱羞成怒了?”


    “謝小娘的好心,我就不領了。”


    潘氏轉頭對夥計道:“這件玉釵,我要了,你給我裝好吧。”


    那夥計應著,看向謝文晴,“這位夫人,還請您還迴來。”


    “瞎了你的狗眼,沒看這玉釵在我手裏,便是我的了!”


    “可是這位夫人先定的……”


    “死腦筋的東西,你也不看看她買得起嗎?”


    “謝小娘,我對你已經夠客氣了,但你話裏話外一再貶低我,這是何故?”潘氏問,她這人一向豁達爽快,不喜歡這種被暗暗針對的感覺。


    “用得著我貶低麽,你是什麽身份,自己不知道?”


    “不論什麽身份,我沒有惹你。”


    謝文晴哼了一聲,見那夥計不動,便又亮出了自己的玉鐲,道:“前幾日,定遠侯府大爺來你們盈月閣買了這隻玉鐲送我,你看什麽人買得起什麽人買不起,你心眼裏可有數了?”


    夥計瞅著謝文晴手上那鐲子,臉上有些一言難盡,“這位夫人,這玉鐲應該不是在我們盈月閣買的,更不是什麽西越玉。”


    謝文晴瞪大眼睛,“你胡說,這分明就是從你們這兒買的!”


    “我們這兒隻賣西越玉,最上乘的西越玉,而您這塊雜質這麽多,絕無可能從我們這兒買的。”


    “你你……你再睜大你的狗眼瞧瞧,這就是西越玉!”謝文晴嚷道。


    那夥計已有些火氣了,“你這玉鐲別說是西越玉,就是外麵小攤子上賣的都比你這隻玉質好。”


    “你放屁!”


    夥計皺緊眉頭,這時看到小五頭上的玉釵,便指著她道:“這位姑娘頭上的玉釵一看便出自我們盈月閣,還是上個月從北金來的新樣式。”


    謝文晴臉色已經很不好了,聽到這話,更是難看。


    她迴頭看小五頭上的玉釵,分明是很簡單的樣式,她剛還笑她寒酸……


    “你這玉釵從哪兒來的?”謝文晴暗暗咬牙問。


    小五摸了摸頭上的玉釵,“三娘送我的。”


    “柳雲湘?”謝文晴握緊拳頭,她視作身份象征的盈月閣首飾,柳雲湘隨隨便便送人!


    潘氏低低笑了一聲,道:“謝小娘,我瞧著你手上的玉鐲挺好看的,畢竟是韓大爺的心意。你不如去外麵小攤上看看,許能找到另一隻,配成一對兒。”


    買地攤上的還隻買一隻,不知是這韓家大爺摳門還是打從心眼裏覺得這謝文晴不配。


    謝文晴恨得咬牙,她瞪了潘氏一眼,又衝那夥計喊道:“總之這玉釵我要了,你給我包起來吧。”


    “可這……”夥計為難的看向潘氏。


    潘氏冷笑,“一支玉釵而已,倒也不是不能讓,隻是她買得起嗎?”


    這侯府大爺給她買首飾隻買地攤上的,想來平日裏也不會大方。


    謝文晴哼了一聲,“我出身靖安侯府,嫁進定遠侯府,如何也比你一個小門小戶的出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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