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隻聽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未曾見到過有皇子封爵與臣子同位的。


    劉行的爵位章規中這樣一條頒行出來,無疑等於是在告訴天下人:從此以後天下間無論是皇子還是貴胄,想要爵位、都給小爺去拚命。


    無論是誰、無論你何種出身,隻有為這個國家、這個朝廷做出了應有的貢獻,小爺才會給你們爵位、讓你們榮華富貴地安享一生。


    這樣一個新章法,同時向世人宣布了其實一直以來劉行都想奉行的宗旨:打破貴族世代沿襲製,從爵位封賞製度上開始。破除門閥豪強體係,不再讓更多尋常百姓隨時可能淪入所謂豪門中去做世代為奴。


    劉行這樣做的目的,吳璘和劉子羽不是真的很明白。但東川的吳玠看到整部《大宋爵祿章》之後,卻是遙望東北方向、隱隱地露出了讚佩的笑容。


    大山之巔,站在吳玠身旁的一個副將見到他臉上露出了那副笑容,不禁發問道:“提督,您為何發笑?可是有何喜事還要降臨?”


    聽到那一句問,吳玠迴頭看了看那個副將,爾後笑容變得更下燦爛道:“是呀、是要有喜事,天大的喜事。隻不過這喜事不隻是我一人、也不隻是我的東川各軍,而是整個大宋天下的臣民百姓都要有大喜之事咯。”


    “哦?”聞言不解,那副將又問道:“提督何出此言,不知您說的這個喜事,是指何事呢?”


    吳玠仍然雙眼遙望北方,在他問完後馬上笑著答道:“十三郎我那個小兄弟的才智。將為天下臣民帶來無限機會。他此番弄出來這個一套爵位新章,必然會激發民間大批武藝高強、學富五車的人湧入軍營、歸順信王”


    言至此處,吳玠迴首再看那副將,臉上露出了詭笑:“一旦這些人被納入軍中,必然臨陣之時人人奮勇上前去殊死搏殺。為隻是能夠封新爵。為的隻是能夠草民翻天做貴胄。你想一想看,若是人人奮勇爭先為封爵而戰,那時我大宋的王師有何所懼?若是人人不懼死去衝殺,還有哪個夷狄是我大宋千萬萬男兒漢的對手呢?”


    聽到吳玠這番話,那副將皺著眉頭微微想了想,旋即也舒展容顏笑道:“是呀、是呀!隻是掃蕩了東川這些賊匪。我便已封為三等騎都尉。嘿嘿,這換在從前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呀!我既如此,想那些同樣因戰功受封的更多人,一定也會歡欣鼓舞、隻待再有上陣殺敵的機會了呀……”


    人,就是這樣。自私。自利,永遠都是人類的本性。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一旦那件事情關乎自身利益了,沒有任何人會去真的主動選擇退讓、選擇逃避。


    這個副將說出了心裏話、也是實話。和他一樣,當整個信王地各路大軍的將士們或是親眼看到,或是從識字的長官那裏聽到這爵位新章法後,所有的軍隊中全都爆發出了陣陣歡唿聲。


    那歡唿聲是各路大軍將士們由心而發的,那歡唿聲不隻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未來、看到了出人頭地的希望。


    更重要的一點還是對於一群從前處處受儒生欺壓的武夫們終於等到了翻身的一天。因為所有行伍之人都清楚一件事:隻要他們奮勇向前、爭先殺敵就能封爵位。隻要封了爵位,那些儒生誰還敢對他們不敬。


    ……


    士氣,軍之根本。


    千古以來。能打勝仗、打大勝仗的統帥,看其手下兵馬無不是士氣高漲、鬥誌昂揚的。


    劉行從天策衛得知各處大軍在得知自己這爵位新章法讓士氣隻在幾天內達到了巔峰沸點後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狂妄。


    站在五台城頭,劉行眺望北方,笑過之後冷冷地低聲自語道:“該死的金狗,小爺已將大宋男兒的鬥誌激發到了極點。你們給小爺等著吧、掃滅你們的那一天就在不遠的未來。”


    劉行自語聲才落,忽然間身後一道人影飄落。


    那人一落到劉行身後。馬上頷首道:“稟太傅,南朝宰相李綱已在河南潁州為我天策衛所擒。依您吩咐。正在押往王屋山中的天策密營。”


    不用問、也不用迴頭去看,從那身形、從那話語聲劉行馬上知道了這是天策衛指揮使梁興。


    仍然雙眼望著遠望,劉行稍微思索一下後說道:“梁興小哥,你說我要是讓李綱也來為我朝服務,會是怎樣個情況呢?”


    “太傅何意,還請明示。”梁興不明白劉行突然這樣說的意思,不由得垂首言道。


    “王屋山的密營,是不是剛剛也建成了洗心第十二營呀?”劉行還是沒有迴頭,淡淡的問了一句。


    梁興聞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旋即說道:“是的,我天策衛目前初建的十三個洗心營中,第十二營正是在王屋山紅杉穀中。難道太傅您想直接將那李綱送進洗心十二營去,使他變作我天策衛一名最高階級的力士嗎?”


    微微點了點頭,劉行道:“就這麽辦,稍後你便傳令下去,將李綱送進洗心第十二營去。哼哼,趙構不是想利用這位悲催的宰相嗎?那小爺也借力打力、用一用他。”


    此言一落,劉行終於迴過頭看了梁興一眼。


    迴頭時,劉行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對梁興說道:“梁興小哥,我隻封了你一個二等男,你心中是不是很不舒服呀?”


    聽聞此問,梁興急忙搖頭道:“太傅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很清楚我是做什麽的,天策衛是您的私衙。若是您給我封爵高了,必然會引起朝臣又一次質疑和不滿。與朝局穩定相比,屬下還認為您給我封得爵位高了呢!”


    見他這樣說,劉行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對著梁興讚道:“好,很好!這才是知我者,這才是大忠義。”


    一讚過後,劉行轉過了身、麵對麵對上梁興後正色道:“與謝奴雁門關外相見之事,你安排的怎樣了?謝奴老兒可否迴信了?”


    又一次頷首,梁興恭敬地答道:“稟太傅,謝奴老兒前日已迴信,願與您在雁門關外野狼穀相見。但他要求你與他都最多隻帶三五個隨扈,誰也不要帶兵馬前去。而且,還希望您能帶著他的女兒,至少讓他見上一麵、知道那小娘子真的沒有受辱。”


    言語微微一聽,梁興抬頭看了劉行一眼,接著說道:“依您吩咐,我已經聯絡到了正朝五台迴行的楊三娘子、神霄五老,讓他們先行前往野狼穀。同時,我也與神霄十大弟子協調好,他們正在挑選精幹弟子、一旦選定馬上前往野狼穀。”


    江湖事、江湖了,劉行給謝奴的密信中將二人私會之事定性為江湖事,為的是不讓他太難做,給他感覺到自己一番“誠意”。


    既然是江湖事,劉行也不可能真的去完全相信謝奴。天策衛不能用,一用就變成不再是江湖事。在這種情況下,劉行自然地就會讓神霄派、自己這個江湖中的宗派來為自己幫忙……


    得知梁興已經全部安排妥當,劉行滿意地笑了笑:“不錯,你辦事、我放心。那現在我就先去再見一見那位我們王巡撫的準娘子、聰穎過人的夾穀小娘子吧!”


    “父親……”


    劉行話才說完剛準備起步走下城牆,忽然間天空中金光一閃、金奴淩空飛來落到了劉行的麵前。


    雙腳才一站穩,金奴馬上氣喘籲籲地對劉行說道:“父親,您是怎樣跟那個李仁愛談的呀!為何今日清晨,黨項人突然出動了十萬大軍、正朝著我延安府方向進發呀!”


    一聽這話,劉行頓時瞪大了眼睛、怒聲道:“該死的李乾順,他果然是舍了兒子來坑我的!”


    驚聞此言,梁興驚詫地問道:“太傅此言何意,難不成您早料到西夏人譴使前來隻是虛晃一槍,要與您耍上一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成?”


    點了點頭,劉行沉著臉說道:“不錯,先前我就已感覺到李乾順的行為有些怪異、慧了大師也用占星術看出李乾順的命格主星並非求和、而是蠢蠢欲動。當時我與慧了大師都不敢確定他的蠢蠢欲動究竟是要對金狗還是對我大宋,現在可以確定了。”


    此言一摞,劉行稍微思索一下,卻在臉上露出了詭笑:“哼哼,李乾順、你不知道你的兒子跟著你的密使一起來了小爺這裏是吧?好哇,你真敢跟小爺玩明修棧道這詭計,那小爺就徹底讓你父子反目成仇、永難化解。”


    這話一說完,劉行起腳快步走向城牆時大聲道:“金奴,立即著令武英閣力士嚴密監視黨項人的軍情,每個時辰都要有一封飛鴿傳書發到你那裏。同時,讓已經潛入西夏軍中的武英力士給我小小地做幾個動作,延遲一下黨項人的行軍速度。”


    金奴聞言,馬上扔出黑金葫蘆跳了上去,二話沒說淩空飛走。


    當走到甬道上時,劉行又對梁興說道:“延安府那一帶不是有幾股據寨自主、尚未來投的前朝遺將嗎?梁興小哥,你馬上譴人前去與他們相見。告訴他們,隻要這次他與我並肩作戰、從此後便都是我的兄弟。封賞不必說,日後我也定然不會有負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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