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趙榛、將二老變作布偶,這隻是劉行想要做的一係列“大事情”開端而已。


    如果說將皇帝、將兩位老元帥變成玩偶,使他們一切都隻能遵從自己的想法是這個“大事情”的開篇前奏曲。


    那麽當劉行走出天樞閣、返迴自己的太傅後,這一個“大事件”為主題的交響樂奏響了宏偉、宏大的變奏。


    這個變奏的開啟,先以被困十餘日、已是彈盡糧絕的粘罕作為第一個音符。


    在綿延十裏的山穀中,劉行的一道命令發來。李壯、這個原本五台城裏的捕頭,快步走上山頭、對著山穀中那蔓延了一二裏地地金營一指。


    “太傅有令,展開全麵總攻擊,將粘罕和他的狗腿子們殺光、一個不留!”李壯氣貫丹田、使出了全身力氣怒吼出了這樣一道命令。


    旋即他自己親自跑到了神武大炮前,接過了負責點燃引線兵士手中的火把點燃了大炮的引線。


    “轟、轟、轟。”


    被安裝在雙馬大車上的六個神武大炮發出了比李壯聲音高上無數倍的怒吼,將六顆裝填了落地開花、開花彈,而且是參進去散功煙的開花彈射向山穀中的金兵硬盤裏。


    “蹦、蹦、蹦。”


    擲彈筒的簧機聲接連不斷響起,幾百顆爆炎彈帶著四麵大山上大宋將士們的怒火飛落進了山穀。


    火光四現、爆炸聲瞬間遍布山穀。


    聽到四麵傳來的爆炸聲,粘罕猛地衝出了大帳。


    四處張望,從大山上幾百麵旗幟中尋到了李壯所在位置的主將大旗後,粘罕灌力下沉。怒聲高吼:“呔,宋狗那姓李的將軍,真漢子就下山來與你粘罕爺爺麵對麵地決死一戰。隻是靠著火器來轟你家粘罕爺爺,就算你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山頂上,蹲在火炮後方的李壯聽到山穀裏粘罕那一聲比炮聲更響、震撼了四壁的吼聲後。卻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撇嘴冷冷一笑,李壯側頭望向一旁的軍士大聲叫道:“傳令炮隊,給我尋準粘罕狗賊所在,集中炮火覆蓋過去、務求將那狗賊炸成爛泥。”


    “轟……”


    這叫聲才落,李壯迅速讓負責校對射擊路線的兵士調整了炮口,對著粘罕所在的地方說也不說一聲直接就轟了出去。


    炮彈落在了粘罕麵前隻有七八不遠的地方。無數顆黑色彈丸在炮彈展開後連同一陣紫色煙霧迅速劈頭蓋臉地籠罩到了粘罕的身上。


    一代名將、一個雙手沾滿了中原漢人獻血,不知道欺淩過多少漢人婦女的惡狼,在這一陣齊射的炮擊後竟被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


    跟隨在他身邊的那些金兵,在那一陣炮火密集的爆炸之後想要再去尋找這條惡狼,卻發現連他的一根完整骨頭都再也找不到。


    主將戰死。山穀中的金狗亂了。原本他們還想要負隅頑抗、將兵力集中成了若幹個小集群,準備做最後一搏。


    當聽到粘罕戰死、而且死得很慘這個消息後,整個金兵大營內亂了起來。


    “山上的宋軍爺爺,我投降、我投降,求不要殺我!”一個行伍多年、年月四旬的老謀克衝著山頂率先發出了這樣一聲高喊。


    旋即,隻在片刻之後,類似的喊聲變成了整座山穀中哀曲的主旋律。


    可惜,李壯接到的是要將這山穀中幾萬金兵殺個片甲不留的指令。當他聽到山穀裏傳來的喊聲時臉上露出的沒有一絲憐憫、有的隻是鄙夷和冷酷。


    站起身、手指山穀中哀聲遍野那些金兵,李壯再次氣貫丹田大聲吼道:“全民出擊,不受降、不納俘。殺光每一個見到的金狗!總攻擊,開始……”


    “敢戰未必死、懼戰不能活,殺、殺、殺!”


    幾千個喉嚨裏吼出了源於紅巾軍、屬於大宋禁軍的口號,禁軍作為這場圍殲戰的急先鋒最先端著火銃衝下了山坡、


    “為我河北男兒正名,為我死難同胞複仇。衝、衝、衝……”


    又是幾千個來自河北的敢戰士,齊聲發出了吼聲。在吼聲中他們舉起大刀長矛。怒目圓睜,眼中噴射出憤怒與仇恨之火躍下了山坡、衝進金軍大營後變成了一頭頭下山的猛虎。


    “河朔自古多豪傑。西軍百戰變神兵!上、上、上……”


    眼看著禁軍殺進了山穀、敢戰士也衝了下去,來自陝西、來自秦隴的幾千個與劉行同樣出生在西軍根基之地的漢子們發出了整齊的嘶吼。


    嘶吼聲中。他們縱馬衝鋒、也殺進了金營。刀光四現、戰馬嘶鳴聲中,西軍騎兵變成了絞殺戰中讓金兵徹底絕望的最後一擊……


    這是一場以少圍多、以少勝多,最後以少殲滅多於己方的決定性大戰。


    這場戰役從開打那一刻開始,李壯的名字便已經飛向四方。當一萬五千多將士全都衝下山去、展開圍殲時,站在山頂上的李壯望著山下那些奮勇殺敵的將士們,他知道自己經過這一戰再也不是那個五台城裏的小捕頭了。


    李壯知道在這場戰役結束後,他再也不會被人說成隻是劉行的一個跟班、靠著投靠劉行早才有了今日的將軍之位。


    李壯更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的肩膀上多出了更大的重任,那就是需要用更多類似這場戰鬥一樣的戰役去向劉行、向天下人不斷交出答卷。以中原漢人之勇、滅盡胡狗之兇殘……


    七裏坡、長七裏,一場大戰讓這裏變成了血染的江山。


    七裏坡、本無名。一場圍殲使這裏徹底一戰揚名全天下。


    七裏坡、很尋常,此戰過後李壯卻從這裏走出了人生最不尋常的一步。


    這個原本默默無聞、長長的山中穀地,注定將在大宋朝、乃至整個中華文明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因為在這裏,粘罕被炸死、炸得連根骨頭都不剩。跟隨他一起被炸上天,還有上百員與他一樣雙手沾滿漢人鮮血的魔道戰將……


    因為在這裏,從劉行起兵、創造一次次以少勝多神奇戰績中壯大紅巾軍以來,第一次成建製、大集群地正麵與金兵進行了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決戰……


    決戰的勝利屬於劉行、屬於大宋、屬於漢人。因為當這場戰鬥結束後,所有參戰的士兵幾乎是每個人的手上都拎著兩顆、甚至更多女真人的項上人頭。


    殺敵五萬餘、而宋軍的損失,卻隻是區區三千人。這樣的戰果,注定將讓寰宇震撼、讓天下人聞之色變。


    這樣的結局,注定將是劉行為女真人敲響喪鍾中的第一聲鳴響,一聲極其壯大聲威的首擊喪鍾……


    與七裏破的戰局相比,幾乎同時、在真定城展開的另外一場圍殲戰卻讓楊沂中有些鬱悶。


    從劉行號令傳來的第一刻開始,曾經揮師橫掃千餘裏、縱馬直入汴京城的楊大將軍在真定城這場戰役中似乎變成了配角。


    他隻能站在城下、望著天上成群成群飛掠過真定城頭的飛鳶營不斷將火油、炸彈扔進城內。讓隻能隔著城牆,聽到城中那些金狗怪叫連連後發出毛骨悚然的絕望嘶吼聲。


    可是他卻不能帶兵向城牆發起衝鋒,因為劉行的號令中已經明確告訴他:“最少之損失,殺光城內之敵。不損一將,拿迴斡離不項上人頭來”。


    怎樣作戰才能最少損失自家兵員?楊沂中知道,隻能靠奇兵取勝才會有這樣的效果,而這場注定要改寫幾千年戰爭史、以飛鳶兵作為主攻部隊的戰役中,也隻有飛鳶兵才是最奇之兵。


    所以武勇震天下的楊大將軍隻能站在城外去看了、去做一個觀眾了。


    他不懂飛鳶兵如何指揮、勾調,隻能將權利下放給殿前司統製、飛鳶營都指揮使,出身西軍、原為涇原路第三將的曲端。


    而作為最先被選進演武堂擔任鳶兵教習的曲端,原本是騎兵戰將的他卻在如今變成了真定城這場絕殺戰的第一男主角。


    站在真定西北、一座高達百丈山峰的頂上,曲端手持著劉行贈送給他的那隻由劉行親自製作的千裏鏡緊密地關注著兩裏外真定城上空正在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鳴笛左翼、保持戰列隊形。”


    “鳴笛中軍、切勿貪功毛巾。”


    一道道微調式的命令不斷從曲端的口中發出,一聲聲清脆卻能夠在五裏外聽得明晰的銅笛聲不斷響起。


    耳聽到那些笛聲、正在駕馭著飛鳶不斷將爆炎彈和火油扔向真定城中每一條大街小巷裏,引起一陣陣慘叫哀嚎的飛鳶兵們都會迅疾做出反應來。


    或是調整飛行路線,或是重新校對航線。所有的飛鳶兵都在極短地時間內,能夠根據那些笛聲做出符合教習出身那位曲統製要求的變化來。


    而如此地規整戰鬥,即便是在地麵上、楊沂中帶領的那些部隊也很難做到,這讓一直緊密關注著戰局的楊沂中也不得不再心底裏對曲端產生了敬意。


    “能讓一群天上飛著的人這樣整齊劃一,難怪當初劉九哥那樣力薦他呀!”讚歎聲中,楊沂中側轉頭、望向身後的隊伍,旋即大聲叫道:“都給本將軍聽著,待此戰結束後、所有隊伍若不做到飛鳶營此等規整。營官當夥夫、參將做馬弁!”(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禁區中的幽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禁區中的幽靈並收藏仙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