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權在劉行逐一解釋後,對整個環繞在山穀三個方向、以三十台風車為核心的米糧深加工生產線全部了解之後迅速離開了元帥府。


    楊沂中這時才走上前,笑著對劉行道:“元帥的奇思妙想、巧奪天工,看來又會讓我軍實力大漲許多呀!”


    聽到他的誇讚聲,劉行臉色再次陰沉下去,陰陽怪氣地說道:“就算我再有巧奪天工之術,卻也造不出兵馬來。楊大哥、我的先鋒將軍,你可知我召二位前來,所為何事啊?”


    聞言訕笑,楊沂中道:“想必將軍是因我與嶽先鋒這三日來,折損了太多兄弟之事召我二人前來問罪的吧?”


    “還不錯,知道我為什麽找你們。”


    抬頭冷眼看向楊沂中和嶽飛,劉行道:“穀中就這些人,這山穀即便是我的十二道街全部建成圍樓,也隻能裝下十萬人口。十萬人口一座城,最多能出一萬精兵。可是二位哥哥,才三天呀、你們居然讓我軍折損那麽些人。能告訴我,是什麽原因嗎?”


    嶽飛聞聽此言,上前一步抱拳道:“元帥所定戰法是很好,可這三日來您未曾親臨陣前,想必不能全知陣前情況。若是想要懲罰,我願代楊先鋒全領下。”


    一個將軍領兵出穀去作戰,沒能最大程度減少自身傷亡是過錯、沒能殺得金狗不敢再出城是無能。


    更何況還是在擁有了爆炎彈相助的情況下,這一係列情況聯係到一處後,讓劉行內心中被眼前這個被後世神化了的嶽爺爺此時已經有些不屑。


    之所以會讓劉行對他有些不屑,是方才迴到元帥府仔細看過了三日來二人領兵出穀後的詳實戰報。


    先前蘇權所說隻是個大概,事實上真正折損人馬最多是其實正是嶽飛。


    一見他主動上前搶著領罰,劉行心底暗道:小爺身邊就你們這些人可以用,罰、我罰你大爺啊!就你嶽飛重情義、講義氣,小爺就沒義氣呀!收買人心,別跟小爺這玩!而且你也找錯對象了,楊沂中那是小爺的準舅哥、豈能被你這義氣就給收買了。


    心中雖是如是想,但表麵上劉行還不能真去責罰,隻能麵色稍舒緩一些後說道:“憑我軍爆炎彈之威,二位修為之高和武藝之強,我真的沒有想到嶽先鋒你和楊先鋒居然三天就折損這麽多兄弟。


    不過要說責罰,我是三軍主帥、該首先責罰的人是我。是我沒能預先跟你二人交代明白,才讓那些兄弟白白丟了性命。所以,我決定了,自罰一年俸祿與糧補,分給那些戰死兄弟的家屬。你二人,每人罰半年俸與糧補,同意嗎?”


    “同意!”


    二人齊聲頷首表示同意後,劉行才口氣變得和善許多,問道:“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二人這樣本事高強的人都在三日裏折損這麽多兄弟吧?”


    聽到此問,楊沂中抬頭正色道:“稟元帥,這三日來,每次我和嶽先鋒帶兵去襲擾城中金狗,那四個賊將都會先等著我軍靠近城牆、然後突然集合生兵從城中殺將出來。與我軍糾纏之後,隻要我軍撤走、那些賊將也立即鳴金,根本不跟隨我們、讓我等帶其進入雷陣。”


    嶽飛也在此時接話,對劉行說道:“是呀!即便我軍有爆炎彈,可一扔到敵營中那些金狗似是做了專門操練一般。隻要見到爆炎彈落入人群,金狗馬上散開,使得爆炎彈之威力無法發揮到最大程度。”


    “還有,通往城內的地道,昨日傍晚剛被金狗集城中雨水、找到三處入口給灌塌了三條地道的二裏多通道。”楊沂中又一次開口,臉上變得苦悶起來:“而且當時在那三個通道,三百多個兄弟來不及躲避,竟被當場淹死在了地道中。”


    爆炎彈是殺傷力夠猛,但劉行很清楚最多也隻能是殺傷十步內的敵軍。水灌地道,這是讓劉行先前未曾預料到的。


    在二人說道此處時,劉行不禁心底也是暗暗自責起來:爺爺的,我怎麽給忘了金狗正在不斷地施法降雨、想要毀小爺的雷震。這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想著擾敵卻忘了自保、結果才讓那三百多個兄弟白白丟了性命。


    心底自責,劉行也隻能是輕歎一聲道:“唉!都怪我沒預料到金狗的雨水雖毀不掉我軍的雷震,水灌地道卻能阻擋我軍繼續進城偷襲。我之錯、我之錯呀!”


    “元帥,現今不是我等該自責的時候。”楊沂中見劉行自責,馬上將話題拉開:“現今之計,是我軍接下去該如何對付城中金狗。誘敵敵不出、近戰必折損過多。城中還有七萬多金狗在,我軍與之對耗兵力隻會落於下風呀!”


    聽其言,劉行心中馬上盤算起來:靠近了,金狗馬上出城。敵人兵多,正如楊沂中所說那四個賊將應該確實是想要跟小爺玩兵力消耗戰。怎麽讓金狗不敢出城呢?


    眉宇緊鎖,劉行遍尋腦海每一個細胞,卻怎麽也找不到能讓兵力多於自己一方的金兵,繼續被死死堵在城裏等著挨打。


    嶽飛卻在此時望著劉行,開口道:“元帥,末將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何想法,盡管說來。”雖對他領兵折損過多、感覺他沒那麽牛,但劉行也隻能是讓嶽飛說出他的想法來。


    雙眉一簇,嶽飛道:“金狗如今應是已無馬軍可用,而我軍馬軍來去自如、快如風馳。且如今可戰這些馬軍兄弟,各個擅用強弩。我的想法是繞城襲敵隻做飛射、敵出我軍即撤。正如元帥所說,敵進我退、敵退我擾,不給其與我軍對戰、對耗之機,但可行也!”


    聽完他的話,劉行不禁苦笑不得,暗忖道:既然知道小爺從後世某位老爺爺那裏偷來的戰術理論,為何現在才想到!你這家夥,腦袋瓜子也不是很靈光嘛……


    心中如此想,劉行苦笑道:“敵進我退、敵退我擾,隻適於野外交戰。五台城高有七丈,我軍馬軍兄弟騎術再精、弩技再強,最多也隻是能再百步外將強弩中的箭矢射上城牆、卻根本別想射入城內。


    百步的距離,即便是城中之敵沒了馬軍,可金狗還有弩兵、弓箭手呀!隻要近百步,敵軍還會射到我軍馬背上的兄弟,還是會讓我軍折損良多呀!”


    聞聽此言,嶽飛再次抱拳道:“敵軍卻是弓箭可以傷到我軍,可元帥您不是還有踏白營的飛鳶隊嗎?我的想法是,以馬軍射桐油包上城、在以飛鳶隊每隔幾個時辰從空中扔下引燃之物去驚擾城上之敵。


    城上走水,我不信城中的金狗四將不派人登城去救。隻要其派兵登城,我等再率馬軍兄弟沉大火燃燒、城上必亂之時折迴去飛射敵軍。金狗那時想要勾調人馬來射我軍,其箭矢上城必燃起、使其未開弓先損箭,進而使得城上更加混亂。


    到那時,城下馬軍飛射、天上飛鳶再至。天上地下,一起夾擊城上之敵,信能讓敵無力反擊、隻在亂中自顧奔命、定可使我軍折損降至最低的同時給敵軍以最大的殺傷。


    還有一點,城中應該已無藥材,敵是傷一人、便失一人。我軍則是除非戰死,否則治療、休養幾日後仍可再戰。久而久之,最後金狗必亡。”


    在他的話說完之後,劉行心中的對他的看法開始轉變:看來這嶽爺爺隻是初到我麾下,對敵我之情都不夠了解,才導致他折損那麽多兄弟的。如今看來他已經開竅了,也隻有他這個辦法,才能最大程度殺敵的同時、減少我軍的傷亡。


    想到此處,劉行腦袋裏突然靈光一閃:我為什麽還要跟城裏那些困獸去鬥呢?他們反正出不來,出來也隻能鑽進雷陣裏去被炸得抱頭鼠竄。既然嶽飛開始熟悉紅巾軍的實力與敵人的實力,我為何不讓他去給我奪下石嘴寨、重開鹽商路呢?


    想到此處,劉行道:“嶽先鋒所說之計確實不錯,但至少暫時本帥不會再用。我軍現在首要不再是殲滅城中之敵,畢竟那是塊硬骨頭、吃得急容易讓我們崩了牙齒。嶽先鋒,我給你一營之兵,你敢否去給我掃掉石嘴寨那三千多個庫莫奚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禁區中的幽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禁區中的幽靈並收藏仙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