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謝師叔信任。”看著種師中手上的印綬,劉行絲毫不客氣上前便接到了手裏。


    舉起印綬,劉行隨即轉身大聲道:“現在我以暫代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河北製置副使名義,正式下令,眾將上前聽令。”


    一見劉行執印綬正色發令,曾煒傑等人紛紛正身上前。


    看著他們都站好後,劉行高聲道:“我現在任命曾煒傑為秦鳳選鋒軍副指揮使,孫玉江為先鋒營指揮、萬亞飛為遊奕營指揮,張揚為陷陣營指揮、李壯為背嵬營指揮。蘇權為匠作營指揮,蘇東為踏白營指揮。征調穀中所有三十五歲以下男丁全部入營,諸匠戶男丁編入匠作營歸我親自調用。”


    “遵命……”


    眾將響應後,李壯和張揚二人卻互相看看對方,而後張揚上前先問道:“將軍,這我這陷陣營是個什麽兵馬配屬呀?”


    “是啊,將軍,屬下的背嵬營又是何配屬呀?”李壯在張揚問完後才開口也問了一句。


    見到眾將都是麵露疑色,劉行道:“每營暫配步軍一百、馬軍一百,全為同等配置。先鋒營主開路、遊奕營主襲擾,陷陣營主城戰、踏白營主硬探,背嵬營為中軍。匠作營則為各營中優先滿五百編製定製,隻要是木匠、鐵匠等匠人願意聽我號令從軍者,一概收下、留以待用。”


    聽到劉行這樣說,張揚不由得望向蘇權輕聲壞笑:“哈哈,不隻是大管家、還要做匠人頭領咯!這下蘇權兄弟可是咱的兵甲來源所依咯。”


    話雖聽著好像沒什麽,但張揚的話語中漏出的語氣是十足的看不起。在一群軍人中間,沒有那個漢子願意去做諸如倉曹、匠作、轉運一類的事。因為軍人當衝鋒陷陣,這些行當都沒機會上陣殺敵,被看不起也是一種長久以來無奈的風氣。


    然而劉行不是這時代裏的人,三軍未出、糧草先行。深知後勤保障,在絕大多數時候是真正能讓一支部隊取得最後勝利的關進。


    在張揚話音才落,劉行橫眼瞪了他一眼:“張黑子,若無一個好管家,你就算再能打沒了吃喝、沒了戰甲,你也隻能最後被敵人弄死。休要無禮,再看輕這些看上去是在管閑碎事的兄弟,本將軍先讓你餓上幾天。”


    “別、別,將軍,我錯了!我認錯,別讓老張餓肚子!”一個飯量奇大、天生的吃貨,一聽到劉行要餓他當懲罰,嚇得連忙哭喪個臉哀求起來。


    不再去理會他,劉行轉頭看向曾煒傑:“曾四哥,你稍後立即帶上蓋有殿帥官印的新文書去追那個王命德,隨他一起招募梁興、翟李和嶽飛。”


    重重點了點頭,曾煒傑沒有說話。劉行隨即轉頭看向李壯:“李壯兄弟,稍後你帶上蓋有本官憲司判官之印的官文,先往盂縣,再去遼、潞、沁州,分派人手以憲司之令命各州衙中三班衙役全部集結、速來我處聽用。”


    “遵命。”李壯上前一步,應聲後再退迴原地。


    種師中聽聞此言,麵色微微一變,開口問道:“行兒,你招那些衙差來做什麽?”


    迴頭看著他,劉行正色答道:“衙差雖在戰力上不及正軍、副兵,甚至連廂軍和鄉兵許多都比他們能打。但天時地利人和,乃是行軍重要根本,這些是師叔您曾經教我。我與翎兒師妹遇仙人得贈法寶,是為天時已具。坐擁這神奇山穀,不怕丟了根基,是為地利。”


    言至此,劉行抬頭看了一眼種師中,見他微微點頭、含笑未語後繼續說道:“而那些衙差多為河東本地人士,招來後行軍時深熟地形、閑暇時促生人和,可稱為我大軍大助力。”


    說到此處,劉行微微側首瞟了瞟身邊不遠處站著的李壯,接著說道:“當然,即便是不能為戰的衙役,若想短期內兵強馬壯,人是根本。無論打造兵器、強化此穀防禦,還是養馬種糧,都需要很多漢子。他們來了不能上戰場的,完全可以變作生產用。”


    李壯看到劉行瞟了他幾眼,心中理會到了劉行的意思,馬上上前接話說道:“稟種殿帥,劉將軍所言甚是。我五台縣衙中,許多衙差在開戰之前因上陣的能力不足,都被變作了修繕城牆、打造軍器的好手。所以,屬下認為劉將軍此舉實為一個好辦法。”


    既然已經有過成功的例子,種師中聞言後點頭道:“好吧,大權已交行兒手,我看行兒確實頗有少年大將之風,不愧我兄長曾言日後此子必在天傾之際撐起我豹林穀一片天空。既是如此,老夫原做采菊翁、悠然南山去種地……”


    種師中要做采菊翁,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表麵上劉行是要繼承師門的誌願,撐起豹林穀一派的榮耀、保住大宋朝的江山。而實際上,劉行心底對趙宋王朝的不屑,從他將大權交出來這一天開始,便開始讓整個時空的曆史發生質的裂變……


    ……


    在種師中交印的同時,戰敗的銀術可迴到了太原城南。


    完顏宗翰一聽說銀術可居然被天劍地刀給打得隻能遁地而逃,頓時勃然大怒地吼道:“銀術可,虧你的修為還是我軍諸將中屈指可數之人。居然被兩個娃娃使出什麽仙家法寶來,就給嚇得遁地而逃,還讓那些擾襲之兵害得我們折了上千個兄弟。你說,本帥該治你個什麽罪。”


    “敗軍之將,任由處置。”銀術可也不辯駁,多年來跟隨先帝和眼前這位元帥東征西討,滅遼占西京,早已十分了解完顏宗翰的秉性。越是辯駁,越可能死得快。甘願受罰,反而不會讓他真的被砍了腦袋。


    雙眼瞪著麵前的銀術可、這員他的愛將,完顏宗翰硬刀刺傷軟棉花、被銀術可的應對反而弄得一時不知所措。


    坐在一旁的完顏希尹,也是十分清楚二人之間的玄妙。見銀術可瞪著眼睛說出話來,他連忙開口道:“兩個娃娃手上有仙家法寶,元帥您遇上怕是也很難單獨去正麵抗衡。如今既然種師中那老狗已然被那個宋狗小書生救走,當下之計首先該想一想如何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事,而非陣前殺大將。”


    聽聞此言,完顏宗翰雖是心裏對希尹說話的態度很不舒服,但還是轉頭看向他,問道:“以監軍之意,難道那個已被八十散神級戰將輪攻得修為全失的種師中,還能對我軍形成威脅嗎?”


    點了點頭,希尹接著麵色凝重地說道:“那個小書生先前已得宋狗河東路憲司判官之職,如今又救走了一個製置副使和西軍領袖。以他與種師中的關聯上看,沒了修為的種師中必然會將大權托授於他。”


    說話中,希尹麵色再沉幾分,微微思索後說道:“這樣一來,等於讓那個黃口小兒在河東大地上可以隨意征召各路肯種師中召喚的兵馬,也有了號令各地州縣的實權。可以說,現在那黃口小兒是這河東大地上,軍政兩權集於一身、不在我軍圍困之下的唯一之人。”


    言至此,希尹側頭看向宗翰:“元帥,莫看那娃娃年紀小,他師承所出決定他必然擅用兵、懂兵法,甚至還會懂得治國之道。我以為,當今之際是不能給那小兒成氣候的機會,我軍應將鎖城之法擴大來用,將他死死地困死在五台山內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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