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素穀眼見楊淩兒施展她那幾乎可以說是獨步天下的輕功將劉行扛著逃走,本還想要帶著剩下那七個散魔敵將追擊。


    可是沒等他動身,五台城門一開,幾百個身穿黃色道袍的漢子簇擁著頭戴紫冠的老道便衝了出來。


    “九宮天旋,神龍急襲!”那個紫冠老道率領這些道袍漢子一衝到距離烏素穀百步外的地方後,先是執劍朝天、唿喊出一道法咒。


    伴隨著紫冠老道的法咒聲,烏素穀和那七個魔將的頭上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副九宮圖。在那些圖中,看似虛無地飄出了兩條閃耀這五色的幻影神龍。


    仰望天空,看到兩條神龍快速地由虛化實,烏素穀立即大叫:“這是中原人道法的九宮雙龍陣,我等已無力再戰!速速去搶迴夾穀謝奴,我等撤走。”


    七個魔將聞聲而動,兩個人趕在神龍從天空落下之前飛身衝到了已被燒得、炸得七零八碎帥帳前夾起昏迷中的夾穀謝奴後。比之前楊淩兒救走劉行時速度還要快上幾分地倉皇逃出了九宮神龍陣覆蓋範圍。


    五個魔將在那兩人救出夾穀謝奴後,同時衝上前、架起已經沒有半點法力的烏素穀,以同樣迅速的速度追著那兩人逃了出去。


    被一百零八個道徒簇擁在垓心地紫玄道人看到魔將倉皇逃走,卻並沒有下令讓他的隊伍再向前推進。


    直到目送烏素穀被五個人抬著逃向南門後,紫玄道人才轉頭望向西北角,低聲道:“這個天外飛仙還真是不簡單,居然能在近三千年魔道法力大陣前仍然奮力一擊、重創了魔將。看來,貧道真是到了順應天數之時了。”


    這一聲低語後,紫玄道人才以手中劍指引著半空中的九宮雙龍陣轉行、朝著南門方向急行……


    紫玄一走,萬亞飛、孫玉江、李壯和蘇東等人因為沒有了魔道法力的壓力,紛紛醒來。他們一睜開眼,第一時間便是撲向大坑周圍想要去尋找劉行。


    幾個負責投擲爆炎彈、沒有被魔雷擊中的兵士知道他們的用意,上前說出了劉行已被楊淩兒帶走後,幾個人收整部下。也不敢戀戰,大約一炷香時間後帶著活下來的幾百個兄弟快速奔向西北方向、消失在五台城前……


    ……


    主將昏迷不醒,整整十二天,獵人穀雖是仍然往來客商不斷、一片室外繁華景象。但穀中的男女老少們,無不是每日晨起、日暮兩次到穀中的萬仙閣去膜拜群仙,祈禱劉行早日醒來。


    在這些天裏,劉行昏迷中無數次魂遊太虛、幾乎斷了最後一絲氣息。好在出穀前,楊淩兒用三日時間從劉行那裏學到了一些可以救人性命的金針封穴術,以金針護住了劉行的奇經八脈和五氣命門。


    “道法天成、萬源歸真。幻化虛無、實實假假。先天所成、萬物之源。仙凡同根、因果循環……”昏迷中,劉行無數次似乎聽到一個蒼老卻如洪鍾般的聲音在耳邊吟誦著先天易龍功的口訣。


    終於,口訣消失了。劉行猛地睜開了雙眼,全身的劇痛隨即傳來,讓劉行張開嘴“啊”地慘叫了一聲。


    “劉大哥、劉大哥你終於醒了!”一聽到劉行的慘叫聲,本來趴在床邊昏昏欲睡的楊淩兒立即大喜過望地撲到劉行麵前,異常焦切地問道:“劉大哥,你哪裏疼呀?你三魂七魄都迴來嗎?”


    “啊……你、你別按著我呀!疼、疼、疼死我了!”被楊淩兒按著雙肩,劇痛無比中劉行再次慘叫一聲後說道:“我三魂七魄鬼王不敢收下任何一樣,可是你繼續這麽按著我,就算有三魂七魄在我也會被你按得再疼昏過去呀!”


    聽到這話,楊淩兒急忙站起身,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奴家是擔心你嘛,又不是故意讓他吃疼的。”


    側頭看了看他,劉行強擠笑顏道:“好、好、好,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呀!”


    笑容猛地收住,劉行轉而急聲問道:“兄弟們迴來多少,萬虎兒、張黑子他們沒事吧?”


    這一連串問題問來,楊淩兒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掛上無奈的表情後說道:“你呀!自己的性命都差點丟了,卻還在這裏想著其他人。那些兄弟都沒事,隻是被金狗魔將的陣法擊殺了三百二十七個兄弟。萬虎兒、張黑他們都迴來了,隻是都受了輕重不等的傷,現在都在養傷。”


    聽到她的迴答,劉行懸著的一顆心落下了一半,接著問道:“那、那金狗的魔將還在五台城外嗎?他們沒有攻城去吧?”


    再次苦笑一下,楊淩兒道:“沒有,你厲害!祭出了仙家寶劍,直接讓那魔將的功力損耗殆盡。結果給牛鼻子紫玄撿了個大便宜,他隻帶著一百零八個道童出城,就用九宮雙龍陣把城外剩下的三千多金兵全都嚇退了。”


    說著話,楊淩兒轉身從身後的桌子上端起了一碗藥,捧到劉行麵前後繼續說道:“那個牛鼻子還把金狗從我們兄弟手上搶走的那些金銀、地火雷和爆炎彈搶進了五台城。三天前他主動示好,給蘇東兄弟送來了繳獲金狗的七百匹戰馬、送還了我們的金銀,隻是留下了六百顆地火雷、四百多顆爆炎彈。”


    有湯匙將藥喂進劉行口中後,她接著說道:“他還說希望能夠化幹戈為玉帛、言歸於好,聯手抗敵呢。不過蘇東兄弟和孫大哥還曾四哥說了,隻有你醒來,才有得談,沒有立即答應他什麽。”


    聽完這些話,劉行突然咳了兩聲,心中暗道:賊老道,居然讓你撿了個大便宜。好吧,你等小爺傷好了的。今天你從小爺這占了便宜,明天我要你加倍奉還。被人占去的便宜、吃了的虧,小爺必須討迴來……


    將一口藥強行咽下去後,劉行卻對楊淩兒說道:“聯手抗敵可以,但是他得聽小爺的!小爺可不是孫世成,就算他這次不計前嫌、有夠大氣地出城嚇走金狗,小爺也永遠不可能認他做師叔、聽他擺布。”


    “劉將軍請放心。”劉行話音才落,房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話語聲。


    語聲落下,房門打開。一個身上穿著打著補丁、破破爛爛儒生袍的青年在蘇東陪同下走進了房間。


    站定身後,儒袍少年躬身一禮,口中說道:“小的福州舉人王命德,應紫玄真人所求充作信使,在此參見河東路第一將、憲司判官大人。”


    側頭雙眼盯著王命德打量著,劉行有些驚疑地問道:“你是福州舉人,怎麽跑到河東來了?你跟那個紫玄老兒有什麽關係嗎?他怎麽派來做信使呢?”


    “稟將軍,小的與紫玄真人並無太多關係。隻是金狗到來之前,小的曾在街頭得過他三飯之恩。今次聽聞真人欲與將軍修好、共商聯合抗敵大計,卻苦於無人敢為信使來見將軍,小的才自告奮勇、來見將軍。”王命德從容作答,卻是一副十足的書生窮酸態。


    書,劉行也沒少讀。可是這樣文縐縐、酸氣十足的話,劉行卻是從來不願意去說。


    聽到這樣酸溜溜、不文不白的答話,劉行有些不快地說道:“你是舉人也被必要跟本將軍總是那咬文嚼字的,本將軍雖說現在是武將為主職,卻也是嵩山書院寒窗苦讀過的。你要是想做信使,就別跟我這說話時總是這一股文酸味。”


    “將軍果然真性情,那我就不跟將軍這裏賣弄文采了。”


    沒有半分不快意,被劉行數落後,王命德忽然站直了身子,正色說道:“其實我也不喜歡有事沒事總是咬文嚼字,可是聽說您是豹林穀高徒、又在嵩山書院讀過幾年書,我怕不咬文嚼字您會感覺我對您不夠尊重。既然您不讓文酸了,小的自當遵命。”


    看到他瞬間萬變,劉行不由得失笑,淺笑著說道:“你倒是個機靈人,好,說吧,那個牛鼻子想要跟本將軍如何聯手抗敵呀?是他為主哇、還是本將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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