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城內,紫玄觀內。


    城外的縣尉居然轉眼之間被新來的河東第一將給變成了帥司直屬部隊,縣令孫世成急得直接跑進了紫玄觀內,找到了紫玄道人。


    “真人,您不是卦術神奇嗎?難道沒占卜出來,會有此等情況出現嗎?”一闖進紫玄道人的房間,孫世成開口便問。


    閉著眼,紫玄道人淡淡地說道:“天命所屬不可違,洞察天機不可泄。貧道早已算出會有人來與本座爭奪城中信仰之源,卻沒有料到此人到來的速度比卦象上所占卜出的還要迅猛。”


    “那怎麽辦、怎麽應對呀?本官總共就這三千多人可以調用,直接被李壯那廝搶去了五百精銳。這若是金狗再來攻城,真人你是否還能再布出九宮雙龍陣法來呀?”孫世成說話時,眼睛緊緊地盯住了紫玄道人。


    紫玄聞言,睜開了眼睛,臉上似有幾分笑意神秘地說道:“樹雖參天、亦有根源。同根所生,隻要貧道說出淵源,相信城外那位翊衛郎不但不會使貧道無法再布九宮雙龍陣,相反他還會相助於我。”


    孫世成聽到此番話,愕然愣了愣,隨即似有所悟地說道:“同為種放祖師傳人,真人您是說那個翊衛郎跟你是同門吧?”


    微微點了點頭,紫玄道人道:“不錯,若按照宗門輩分算,貧道還是他的師叔呢……”


    “你是誰的師叔啊?”紫玄話音未落,房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問話聲。


    問聲未落,劉行帶著李壯、曾煒傑和雷震從敞開的房門中走進了屋內。一站定身,劉行便譏誚笑道:“聽聞這位道長您前幾日使了個什麽九宮雙龍陣,讓金狗那幾百個騎兵吃盡了苦頭。可是據我所知,九宮源自陳摶老祖的<易龍圖>,我豹林穀五十年前便已經沒人再去修行,你又怎麽會是我的師叔呢?”


    一見重新換上一身整潔白袍的劉行,紫玄急忙起身,拱手道:“將軍既知此陣源自老祖所傳,那為何還要不承認貧道與你師出同門呢?”


    聽聞此言,劉行心中卻是一陣惡笑,這惡笑的原因就是三代以前師門內發生的分裂之事。那個時候豹林穀尚未分出武宗與道宗兩派來,所有門人都在武道兼修。而當時在穀內的分裂,實際遠比此時的武道分立對宗派的傷害更大。


    當時豹林穀一派開山祖師種放剛剛仙逝,穆修、李溉,陳齊和朱彤四人便開始鬧內訌。


    四個人之中,如今被奉為豹林穀正宗的二代祖師穆修實力最強。因為他所修煉的是太極圖中所藏的太極混元功,還有另外一個隻有法術要理、沒有修煉方法的祖師所製先天圖。


    同時穆修還自悟自修成功了太極陣、兩儀刀等十幾項武學和陣法之術,是豹林穀一派中文武兼顧的源頭和儒學的一代大家。


    李溉手持陳摶老祖先天圖,兼修著五行奇門法術,專擅於內丹修煉與道法施術。陳齊專攻武學,是如今穀內所傳很多武學的開山之人。朱彤則是一個承襲了《易龍圖》、《麻衣相法》的心法高人。


    一山不容二虎,種放祖師一去世,穀內的四大弟子很快變成了四隻對衝的猛虎。四虎相爭,結果就是隻能剩下一人留在穀內。


    四個人中,先是李溉出走,接著是陳齊自降身份重入師門拜穆修為師,氣得朱彤一怒之下背叛師門、殺同門後遁跡遠走,讓穆修最終成為了豹林穀第二代祖師爺……


    方才在房門外,劉行已經清楚地聽到紫玄道人所說的話,九宮陣法源於《易龍圖》。學到《易龍圖》內本事的人自然隻能是哪個欺師滅祖、被天下人不恥並且被大宋朝廷追捕了多年未果的朱彤傳人。


    師門認定其是大惡之人、叛出師門之人,劉行自然不會願意跟那樣一個據說十分邪惡、動不動就利用信仰之力去控製他人的奸邪之輩論什麽同門之誼……


    惡笑心生,劉行的臉上也變成了冷笑,盯著有些錯愕的紫玄道人說道:“幾十年前,朱彤焚毀祖師石室、侮辱同門師姐,殺了七位二代同門後出走,早已是我豹林穀一派的死敵。你既然是使得九宮陣法,那想必就是那個惡人的傳人吧?既是他的傳人,還敢自稱是我的師叔?”


    被劉行這樣一連兩句奚落般的反問,紫玄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歪著腦袋說道:“源出同根,同為種放祖師傳人。當年之事,你長居穀中聽到的自然都是穆修老兒為他自己美化之詞。事實如何,你知道真實情況嗎?我比你年長這麽多,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內中詳情,何必還要去詆毀先人呢?”


    “我隻知道我詆毀的是一個大惡人,一個欺師滅祖、殺戮同門的罪人。”劉行見他擺出了一副無賴相,對他更是陡添幾分厭惡,語氣變得有些陰沉:“我豹林穀自二代祖師起,便曾留下師門令。凡遇朱彤傳人者,殺無赦。你這個妖道,去死吧!”


    話音未落,劉行猛然運起功力。“嘭”地一聲,身上的白袍漲起。與此同時,劉行的一隻手快速從懷中掏出了萬象盒,金奴“嗖”地從盒子中飛出後直撲紫玄道人。


    驚見金蛇飛出,紫玄大叫道:“還自稱是名門正派,居然豢養蛇鼠來害人!”


    大叫聲中,紫玄身形急退,也是在“嘭”地一聲後施展出了全身的功力來。


    他這一施展功力,劉行看到他身體周圍縈繞的真氣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底大叫不好。因為從他施展功法時展現出的真氣上看,此人至少已經修煉到了金丹期上層的功力。


    而且在他運起功法的同時,他是手上還快速抓出了一塊銀色盤子,那盤子上釋放出的功力至少也在百年開外。


    金丹期上層修為,至少六十年功力。再加上那銀盤子上的百年功力,劉行知道這個看上去應該七旬開外的妖道功力要比自己高出至少二十年。


    二十年功力,即便加上金奴的幫助,源自同根、功法近似的兩個人對鬥起來,吃虧隻會是自己。


    意識到功力上敵不過紫玄,劉行腳步急動、後撤兩步,大叫道:“曾四哥、上前助戰!”


    聽到這唿喚聲,曾煒傑絲毫沒有猶疑,抽刀上前,大吼一聲。“轟”地巨響聲從他體內傳出後,他的身體周圍也快速形成了一團武修者的護體真氣。


    “中階武者,也敢來參與道法相爭!”看到曾煒傑體外的護體真氣,紫玄突然不屑一笑說了半句後,猛地吼道:“你要求死,貧道便先送你是酆都城……”


    吼聲中紫玄驟然淩空而起,閃電一般疾馳衝向曾煒傑。


    一見他先攻曾煒傑,劉行馬上高唿道:“金奴,上!”


    金奴聞言,以比紫玄更迅猛地速度迎麵飛向了他。一飛到麵前,揮起尾巴照他的臉上便是接連抽了十幾下。


    被金奴當麵抽打,紫玄雖有防備卻有些狼狽地接架幾招,沒讓金奴抽中他卻也遲緩了一下功力的施展。


    就在他施法遲滯地瞬間,劉行再開萬象盒、從裏麵抓出一個藍色小藥包。將小藥包對準紫玄甩起的同時,口中叫到:“曾四哥,屏息!”


    藍色煙幕在劉行叫聲中披灑向紫玄道人,曾煒傑意識到劉行這是使毒,聞聲立即屏住唿吸、同時縱身後撤。


    紫玄眼見此狀,也知劉行是要對他使毒。但他已經被金奴逼退到牆角,想要在退已然沒後路。無奈之下,他隻能也是屏住唿吸、暫時停止運行功力。


    然而讓他們想到的是,劉行此舉並非真的想讓他中毒,要的正是他停止運功。就在他停止運功的同時,劉行飛身而起、連連躍飛三次後落到了他的麵前。沒等他做出反應便從後腰上的金針囊裏摸出了三根金針,直接紮到了他身上的三處大穴上。


    “你、你……”穴道被封,紫玄瞪大雙眼望著一臉冷笑的劉行“你”了兩聲後,“撲通”一聲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我、我怎麽了?對付師門敗類,小爺可以無所不用其極。”譏笑冷笑,劉行說話中轉身對站在門口的李壯和雷震說道:“還看著,上前、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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