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將托盤放在林如海與金旭之間的桌幾上。隻見托盤上放著一塊澄泥硯,色如朱砂,澤若美玉,質地細膩,猶如嬰兒皮膚一般。


    上麵浮雕著犀牛望月,栩栩如生,神韻十足。


    林如海拿起硯台,曲起食指,輕輕叩擊硯身,發出的聲音如擊鍾磬。


    金旭見了,想起父皇甚是喜愛澄泥硯,不由心下一動,想買下來送與父皇,臉上便帶出了期盼之色。


    林如海見了,笑著問道:“旭兒喜歡?”


    金旭低聲迴道:“我想買下來送給父親。”林如海一聽,心裏樂開了花,這旭兒真是孝順,還未定親就想著送自己禮物了。


    不過,叫父親還是有些早了點,不過也沒事,早晚也得叫不是。


    林如海美滋滋想著,就聽耳邊金旭又說道:“我們父子多年沒有見了。這個硯台,我想著父親應是喜歡的。”


    多年沒見?不會啊,不是天天見麵嗎?林如海心中差異,忽而轉念一想,這個父親難道不是自己?莫不是說的金泓那個家夥?


    林如海瞬間心中如同澆了一盆醋水般,酸酸的,真不舒服。


    金旭見林如海剛才還笑嗬嗬的,轉眼臉色就耷拉下來了。一時也弄不明白,隻怔怔地看著林如海。


    林如海見狀,隻好擠出一絲笑來,說道:“旭兒很有孝心,你父親見了,定是歡喜。”


    金旭點點頭,讓掌櫃將硯台包好,由著許鐸付了賬。


    眾人出來,跟著在一起的唐紹之便提出要與川蜀唐家來的從侄唐文諺去藥鋪裏轉轉,看看是否有上好的藥材,買一些迴來備用。


    林如海和金旭應允了,又告訴他二人不必著急迴船上,今夜船就泊在碼頭上不走了。


    剩下幾人,繼續逛著。林如海一路心裏冒著酸水,也不言語,隻顧暗自傷心去了。


    金旭不知所以,見林如海神情有些落寞,還道是他想念黛玉了,也不好多說,便也隻好默默陪在林如海身邊。


    轉過街角,有一間書畫鋪子。金旭心下一動,想著過幾日便是林如海的壽辰,便想進去看看,若有珍品,就給林如海挑一件送做生辰禮。


    剛要抬腳進了那鋪子,就見一個衣著破舊的男子,斜刺裏衝著林如海撲了過來,手中的的匕首寒光一閃,正好被金旭看見。


    金旭生怕那人傷到林如海,下意識地就搶身站到了林如何的身前。眼看著那匕首就要刺進金旭的脖頸,那人卻忽的飛了出去,落在了兩丈之外,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一旁。


    原來是周鎮,見那人衝過來,順勢一把揪住來人的領子,一個甩手就扔了出去。緊跟著就欺身上前,將一把利劍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不敢掙紮,隻由著林如海帶著的護衛將他腰帶解了,綁了起來。口中卻不停罵著“狗官”“貪贓枉法”的詞句。周鎮聽著刺耳,又撕了那人的前襟,團吧團吧堵了那人的嘴。


    這邊,林如海臉色慘白,雙唇略有些發抖,雙臂緊緊攬著金旭的肩膀。心中一陣後怕,剛才若不是周鎮出手,想來此刻金旭已是受了重傷。


    街上出了這等事,便有人過來圍觀。也有膽大的過來看金旭有沒有傷著。


    金旭也有些後怕,不過想想,如果再來一遍的話,他還是會這樣做。林伯父待他如子,他護著“父親”不是應當應分的麽?


    許鐸已向那個一間書畫鋪子的掌櫃借了間談生意的淨室,又給了些許銀兩。那掌櫃的見是在自己門前出的事,且被刺殺的這位又是一位“狗官”,不想惹事,便也答應下來。qqxδnew


    許鐸將林如海和金旭讓進鋪子裏,兩個護衛一個拎著刺客的褲子,一個擰著刺客被捆著的膀子,將刺客弄了進來。等跟著的人都進來後,周鎮反手將鋪子的門關了,又隨手掏出來一張十兩的銀票塞在掌櫃的手中。


    那掌櫃本來心中有些著腦,不料眼前這幫人倒是大方,塞了兩迴銀錢了,反倒是能頂的上一兩個月賺的利錢。便忙將他們讓到了淨室裏,又奉了茶給眾人。


    林如海坐定,接了茶便三兩口喝下去,才把心中那驚慌失措之感壓了下去。緩了緩神,便教訓起金旭來:“你乃萬金之軀,怎可如此魯莽行事?你可知你若是出了一絲兒的差錯,叫他們如何自處?”邊說邊指了指許鐸和周鎮。


    接著又訓道:“你又叫我如何對你父親交代?如何向玉兒交代?”林如海沒想到自己一個著急,把黛玉也帶了出來,忙把話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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