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醫生手指點在桌麵上,輕聲問:“你們知道多少?”


    靳宜沒迴答,靳止晏嘖了聲,“都知道了。”


    “……”蘭醫生深吸了一口氣。


    又過了很久,她才開口:“我當時知道的不多,很多都是後來都知道的。”


    她陷入了某種迴憶,閉上眼,又睜開。


    “比如當初小晏……也就是500號,為什麽會在靳家門口。”


    靳宜猝然抓住靳止晏的手,唿吸停止了一秒,啞聲道:“為什麽?”


    “是實驗員放在那的……”蘭醫生說的很艱難,“故意讓你發現。”


    實驗品無疑是生性冷淡的,把一個兩歲大的幼兒放在實驗品家附近,設想實驗品去領養,這原本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當時,在靳宜決定主動領養靳止晏時,所有負責這件事的實驗員都驚呆了。


    驚呆一個生性冷漠的實驗品竟然心軟了。


    但這些都是他們最希望的。


    498個實驗品瀕臨失敗,001號又潛意識抗拒著實驗研究,除了血任由他們抽取,沒有半點用處。


    所以,他們將500打造成完全契合001號的實驗品,把全部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這場荒唐的計劃就開始了。


    蘭醫生並不知曉這個計劃的內情,但如今查到靳止晏體內的抗體,一切明了。


    500號是專為001號打造的,實驗員將500號培育成擁有抗體的實驗品,不穩定也沒關係,隻要利用001號血樣優勢,可以打造出真正治療百病的抗體。


    一切發展很順利,001號對500號百依百順,縱容度讓所有實驗員驚訝,。


    照這個情況,001和500馬上會進行實驗,這場動蕩已久的紊亂馬上結束。


    唯一的意外是。


    “他們找到了治愈這場紊亂的藥,在進行實驗品試藥無誤後,研究員作為第一批服用者,服用了這批藥。”


    “然後靳老師服藥去世。”


    所有都計劃的很順利,這是唯一的意外,也是因為這個意外,讓整個計劃暫時擱置。


    然後在不久後,徹底擱置。


    一場殘忍的人體實驗就像個笑話一樣,有頭沒尾的結束了。


    靳宜靠在靳止晏身上聽完,說不上什麽感覺。


    他和靳止晏的出生和相遇都因為這場策劃,而不管是計劃者還是事件,都隨著時間慢慢消失,捕捉不到蹤影。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靳宜和靳止晏或許永遠都不知道內情。


    迴去的路上,靳止晏把擋板拉了下來,把靳宜壓在車上親了好一會。


    他的吻和人一樣,永遠是急躁的,滾燙的,卻莫名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


    他們不知道親了多久,靳止晏脫掉了最外層的大衣,靳宜的羽絨服被解開,裏麵羊絨毛的毛衣慘遭蹂//躪。


    兩人無言,用行動表示不鎮定的情緒。


    後來車停在了小區樓下,靳宜想起靳家偌大的房子和下麵冰冷無情的地下室,仿佛一切都是當年的鐵證。


    而他們就在這樣的場景下,過了這麽多年。


    說不上來的可笑。


    小召把車開到地方,識趣的離開了。


    靳宜和靳止晏沒急著走,在車裏黏糊好一陣。


    車裏的空間不算大,體驗感算不上好。


    上次靳止晏沒顧及地在車裏折騰過一次,靳宜腰疼了好幾天,在那之後靳止晏歇了在車上做的打算。


    今天卻打破了計劃。


    弄的有點太狠了。


    結束過後,靳宜趴在靳止晏的背上,感受男人溫熱的體溫,鼻音很重,“不想上樓。”


    “那不上去。”


    “以後也不想上去。”


    知道當年的那件事,靳宜談不上多難受,隻是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地方,繼續忽視那間地下室。


    靳宜把唇貼在他的脖頸,不像是親,保持著這個姿勢唿吸,熱氣全部撲在靳止晏的脖頸上。


    靳止晏滾了下喉結,說:“我知道有個地段很好,新房區,離公司也很近。”


    靳宜掀開眼皮,笑了下,“什麽意思。”


    靳止晏聽出他哥話裏的調侃,誠實道:“你想的那麽意思。”


    “我什麽都沒想。”


    “那是我想的。”


    靳宜:“哦,你想什麽了?”


    唿吸打在脖子上癢癢的,剛結束後靳宜的聲音軟軟的,每句話都像撒嬌。


    靳止晏忍無可忍地抬起胳膊,把靳宜抱在懷裏。


    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車座已經髒的沒法看了,兩人剛結束還沒穿衣服,靳止晏警告地把手往下探了探,靳宜立馬直起了脊背。


    “不來了不來了。”


    “那你告訴我,我想什麽了。”


    靳宜不再逗他,二十三歲年輕氣盛,他一個快奔三的人實在遭不住,配合道:“你想買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


    不是那個全是機關算計的房子。


    “不過。”靳宜話音一轉,勾著唇,“我還沒同意。”


    靳止晏很快道:“那你同意麽?”


    “嗯……”靳宜故作沉思,“我得想想。”


    靳止晏很配合的等待迴複。


    靳宜沉思結束,“可以是可以,我要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靳宜一臉認真,“孩子要跟我的姓。”


    靳止晏:“……”


    靳宜擰眉,“怎麽?這麽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


    靳止晏忍了忍,沒忍住,手掌摁在靳宜的後頸,很用力地親了一下,離開時,車內響起特別大的一聲“啵”。


    “幹什麽。”靳宜繼續保持著皺眉的表情,推他的肩膀,“嚴肅一點。”


    “哥,你怎麽這麽可愛。”靳止晏嚴肅不起來,纏著靳宜親了好一會。


    他們當然不會有孩子,愛彼此已經用盡他們的全部感情,沒有一絲能給予別人。


    所以他哥也太可愛了。


    太太太可愛了。


    靳止晏纏著他哥親了好一會,配合說:“好,孩子隨你姓,這迴能同意了麽?”


    靳宜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搬家這件事一旦決定,動作起來很快。


    王雷知道他們搬家很驚訝,後來從靳宜口中得知要準備屬於他們真正的家,王雷驚訝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什麽?!”王雷顧不上這是在辦公室了,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二位,驚愕的失去了發聲功能。


    世界上最恐怖的莫過於此。


    認知裏的感天動地兄弟情變成了愛情,主人公還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哥們。


    王雷大腦空白,慢慢的爬起來,“你們……你們不是……兄弟麽?”


    最後三個字弱弱的,顯然受到了極大創傷,已經不確定了。


    靳止晏點頭,“是啊。”


    “那?那?”


    “是兄弟和是愛人有衝突麽?”


    王雷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他媽刺激了。


    靳宜和靳止晏態度坦蕩,王雷猶豫問:“那些事能跟別人說麽?”


    靳宜點頭,“隨便。”


    他們本來也沒有隱藏的意思,隻是沒有大張旗鼓罷了。


    然後王雷迫不及待把這件事分享給他的好兄弟


    “向錢!你猜怎麽著!你猜怎麽著!”


    向錢好奇心達到頂峰,趕緊問:“怎麽了怎麽了?”


    王雷:“宜哥和晏弟是一對!”


    向錢:“……啊?”


    王雷原本挺懵的,現在發現有人比自己更懵,頓時有些得意,揚起腦袋,故作深沉的哎了一聲,“你也不用太驚訝,他們這性格一個比一個獨,跟別人在一起那不是糟蹋人麽?哪能有人受得了他們,所以他們湊一對,拯救多少人的青春。”


    “那個……你等一下。”向錢語氣怪異。


    王雷還有點欲猶未盡,“怎麽了,向錢兄?”


    “他們不是早在一起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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