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龍王陷入呆滯,眼睛由暴戾的猩紅變成輪迴眼的樣式。


    輪迴眼的控製能力極其強悍,在忍戰時期,帶土就做到了一人同時控製六隻尾獸,做成了新佩恩六道。


    短暫地用幻術鎮壓住若陀龍王,還是綽綽有餘的。


    帶土撤去所有在場上的忍術。


    “鍾離先生,過來先鎮壓住他吧。”帶土招唿眾人過來。


    鍾離上前,用岩脊將若陀龍王限製住。


    帶土解除了無限恐怖,若陀龍王從呆滯中恢複過來,看清了眼前的眾人。


    “摩拉克斯……以前是你將吾封入地下,千年後竟又是你麽……”可能是受到幻術的影響,若陀龍王此時已經沒了剛才的瘋狂。


    鍾離短暫沉默,“這是你的宿命,若陀龍王。”


    若陀龍王人性化地嗤笑一聲,“宿命?哈哈哈哈哈哈……”


    “這……便是神的考量嗎?”


    “毀滅你所不需要的東西,帶著屠夫蹂躪荒野?”


    質問出聲,若陀龍王的笑聲愈加瘋狂。


    “不,是你忘記了。”熟悉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是……”鍾離循聲看去,“若陀……”


    派蒙一驚,“噫?昆鈞?”


    “昆鈞”微微點頭,看向鍾離。


    “久違了,摩拉克斯。”


    封印中的巨龍不敢相信,“你究竟是……”


    若陀兩手一攤,“如你所見,若陀龍王。”


    鍾離皺著眉,“方才的那場戰鬥,你把力量都用在了我們身上。”


    “哈哈,沒辦法。”若陀自嘲笑笑,“我擁有的隻有這些。”


    帶土了然,心道難怪在剛才的戰鬥中,有一股不屬於他自己的力量進入了體內。


    “現在的我,也隻是若陀龍王本體的一塊小碎片罷了,來自若陀龍王陷入瘋狂之前的碎片。”


    這和帶土來到此地之前的猜測有所出入,若陀所說的顯然更加合理。


    若陀將若陀龍王與岩王帝君之間的真相娓娓道出。


    龍王與岩神本為戰友,壽命遠遠長於人類。然而,大地的衍生物,正如這地麵的岩石。


    岩石的記憶並不長,留存其中的隻有強烈的情感,留存越久,記憶便越模糊。


    【磨損】,正是世界加諸其身的導火索。


    磨損讓磐岩產生裂隙,業障將其填滿,若陀龍王的思考能力被奪走。


    他……不,“他們”漸漸迴憶不起故友的麵貌,想不起曾親自守護的璃月港。


    磨損讓他們變得如同野獸,無論他們如何掙紮,都在不斷失去與人共處的能力。


    摩拉克斯曾經分出自己的力量幫助他們阻止進一步磨損,但那是徒勞的,生於提瓦特的生靈而言,【磨損】是天理之所在,力不能及。


    當若陀龍王的理智即將消耗殆盡之際,“他們”之中,誕生出了眼前的“若陀”,餘下的,成為了“若陀龍王”。


    “若陀”是“若陀龍王”最後的契約,以見證若陀龍王與摩拉克斯的約定。


    “不……不……”若陀龍王憤憤開口。


    若陀搖頭,“你可以憤怒,但不能否認我。”


    “我是若陀龍王善念的殘留,代表契約之誌,高遠之心,以及與人共存的和平願望。”


    “不……我不會與這般螻蟻成為盟友。”若陀龍王仍然被侵蝕著心神。


    “摩拉克斯並非螻蟻,而且你早就忘了……你和我,都是曾經最認可摩拉克斯的人。”


    “……”


    帶土已經看到了若陀龍王身上散出可怖氣息的地方。


    “鍾離先生,”帶土走到鍾離身邊,“我來試試吧。”


    鍾離頷首,“也好,但那氣息異常危險,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帶土開啟虛化,徑直穿過封印。


    正要為封印解開一角的鍾離一愣,隨即點點頭。


    真是個妙人。


    帶土來到若陀龍王身邊,引得他的一陣側目。


    “巨力的凡人,你也是來取笑吾的麽……”


    “不,”帶土搖搖頭,伸出手放在若陀的身體上,“從某天起,我已經不再嘲笑英雄了。”


    輪迴眼亮起,若陀身上根深蒂固的黑泥裝汙穢,將開始緩緩向帶土流動。


    “餓鬼道!”


    在鍾離訝異的目光下,汙穢被帶土的術吸入了大半。


    這些汙穢沒有對帶土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帶土感受到鋪天蓋地的負麵情緒如海洋般向他傾瀉。


    “呃————!”帶土抱著頭,痛苦地蹲在地上。


    “小鬼……小鬼!你做了什麽!”若陀龍王眼中恢複清明,向著帶土怒斥。“你瘋了嗎?!”


    但這次的怒吼聲中,隱隱帶著一絲內疚。


    若陀龍王的變化引起了鍾離和若陀的注意,“若陀龍王你……”


    “你們究竟在幹什麽,救我這一無用之人還卷進了這個可惡的小鬼……”


    反觀帶土,此刻正在與負麵情緒做著對抗。


    他一邊維持心中的理智,一邊使用輪迴眼的力量將其消化。


    對帶土精神的攻擊如同來自地獄的哭喊,折磨著帶土的心智。


    但帶土絲毫不懼,輪迴眼的光芒更勝,其上的一輪居然隱隱有勾玉出現。


    帶土低聲咆哮:“就隻有這種程度嗎……和與十尾融合時的痛苦相比不及半分……我的痛苦,在你之上啊啊啊————!”


    輪迴眼中勾玉的形狀凝實,最終變成一個單勾玉。


    吸收的汙穢被消耗殆盡,帶土恢複過來。


    睜開眼,發現熒和派蒙正在擔憂地看著自己。


    見帶土清醒過來,派蒙“哇”的一聲開始掉小珍珠,從正麵緊緊抱住帶土的頭。


    “嚇死了我臭帶土,萬一你出事了誰給我做飯啊……”


    一旁還在擔憂之中的熒一下子就無語了,“誒不是……”


    我死了還是怎麽了?


    帶土被派蒙這一出弄的哭笑不得,將派蒙拽下來放在肩膀上,臉上還殘留著派蒙身上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昆鈞十分驚喜,見到本體恢複理智,但他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該迴歸了。


    對帶土深深鞠了一躬,“由衷地感謝你,帶土先生。給了我一個意想不到的結局。”


    “作為記錄若陀龍王忘卻之事的分身,我的職責也結束了,現在……能迴去了。”


    話罷,看向還有些愣神的若陀龍王,化作一道流光,鑽進其眉心。


    “……”


    若陀龍王似乎發生了一些改變,俯下笨重的身體,低下頭顱。


    “謝謝,還有……抱歉。”謝謝是說給帶土的,抱歉是說給鍾離的。


    鍾離搖搖頭,“你我之間,無需言他。”


    隨後走到帶土身前,抬手抱拳,熒都沒見過鍾離對她行過這個禮,“帶土兄,多餘的奉承我不再言語,我隻說一句話。”


    “我以岩王帝君的身份,答應你一件事。”


    終於來了麽,帶土心中意動。


    所有的行動,哪怕代價巨大,都是為了能夠拉攏到這位,熒口中實力最強的神明。


    “既如此……我先和你講講【曉】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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