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濤在韓衝的帶動下稍稍愣住了一下,然後一瞬間恍然、平靜了。


    他安靜地望著韓衝:“衝弟我沒聽懂你說的話。”


    “堂兄,你我比試,無論輸贏結果,誰來執掌韓家產業,都是為了興旺家族。”


    “但你怎麽可以為了取勝,如此的不擇手段,竟然放火燒毀我店鋪的錦袍,使我無法交貨來輸掉比賽,你的用心也太過歹毒了吧?”“不!不!”韓衝有些懊惱,質問韓濤。


    韓衝的這句話讓韓義和其他長輩們勃然變色共同看著韓濤。


    畢竟自己已經出去剛迴來了,再加上過去自己的性格和處事風格,縱火這類事情倒還真有可能被自己幹過。


    韓濤望著眼前情緒高漲的韓衝頓時了然起來。


    他這樣做,跟他在歌舞坊裏跟那些富家少爺們講的話如出一轍,不僅僅是為了在競爭中獲勝,還得一腳把韓濤踩入低穀,連趕出去也就算了.


    韓衝的話果然順利地燃起韓義以及很多長輩們的憤怒。


    韓壽第一個挺身而出,指責著韓濤:“衝兒說得沒錯,比試無論輸贏,都是自己人的比試,但你怎麽可以如此卑鄙行事?!”


    “且不說你損毀的錦袍價值數十萬錢,對家族是筆巨大損失。就衝這份人品和做事風格,也不配執掌家族大業!”


    其他幾個長輩也跟著一起附和著指責韓濤。


    “是啊,濤兒,平時你胡鬧沒邊兒,我們也就都容忍了,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若是讓你來執掌家業,那韓家可就完了!”


    大家七嘴八舌說出了韓濤的身份,似乎已斷定他是放火燒毀韓衝商品的罪魁禍首。


    韓義麵色也變的異常不好看,有些心疼地訓了韓濤一頓。


    “濤兒,你昨日展現的孝道和文采,還有後來的算術能力,真的是讓老夫眼前一亮。”


    “以為你潛心革麵,痛改前非,心裏還真是有幾分替你父母欣慰。”


    “可沒想到,才隔了一日,你居然做出如此行徑,真是令人汗顏。”


    “有你這樣的子孫,隻怕老夫那過世多年的哥哥,在九泉之下都難以平靜!”


    韓濤似乎並不在意,而是淡然地站著,什麽也沒說,靜靜的看著眼前所有的老人,讓他們來教訓自己。


    “叔公,韓濤生性頑劣,品格低下,我覺得他不但不能執掌我韓家的產業,甚至都不配留在韓家。”


    “按照族規,應該將他逐出家門,免得他繼續胡作非為,敗壞我韓家的聲譽。”


    韓祿見眾老心情已受鼓動,立即建議韓義把韓濤趕出門。


    韓義聽後卻微蹙眉頭,略顯猶豫。


    就算韓濤犯了大錯,但他畢竟是韓家的長門子孫。


    再說韓顧剛死,尚處於喪期,此時把自己唯一的兒子趕出去,未免不通情達理。


    韓衝見韓義遲疑,立刻站出來走到自己麵前,刻意做寬容表情勸解。


    “太叔公,堂兄為了贏得比賽,才做出如此行徑。”


    “念在他的初衷是想執掌家業,光大韓家,還是從輕發落吧。”


    “不如給他安排個宅院,供給他日常開銷,讓他閉門思過,改過自新就是了,您覺得呢?”


    韓衝淡然處之寥寥數語,既是為人善良,卻又不著痕跡把韓濤放逐韓家。


    “我覺得這個提議還是可以的,畢竟犯了大錯不懲戒不行!”“我們都是搞科研的,對教育應該更重視一些!”韓祿當即表示同意。


    韓壽和其他人也頻頻點頭,明顯感到這一建議非常好。


    韓義想了想,臉也慢了些,沉思叨咕道:“有什麽方法.”


    韓濤看韓衝父子倆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演出,再看韓義和其他長輩們,冷不丁的笑。


    “各位長輩,聽你們的意思,現在是已經認定,這縱火一事就是我韓濤所做了是嗎?”


    “不是你還能有誰?隻有你能做出這樣的事!”“那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我不知道怎麽就做了呢?!”韓祿用手指了指韓濤,厲聲應答。


    “證據呢?總不能隻憑著你們的猜測,就認定這件事是我做的吧?”“你怎麽知道呢?”韓濤淡定的開口問道。


    “沒錯,無憑無據,憑什麽就說這件事是我老大做的?”


    躲藏在一旁敢怒不敢言的馬原好不容易才發現開口氣口,小聲附和著。


    小夥計韓福這時有些膽怯地開口迴應著:“各位老爺,我們救火的時候,在現場發現了一樣東西,不知道可以不可以算作證據?”


    “什麽東西,快拿出來。”韓祿連忙催。


    韓福拿出一枚精美玉佩畢恭畢敬地送上韓義麵前。


    韓義伸出手接了過去,卻麵色大為改觀。


    韓濤見到了玉佩,還有點嚇了一跳:這塊玉佩是韓氏家族的人都有的,在每一塊玉上麵,都鐫刻著一個人物的姓名,就是認定身份的信物。


    韓義手中目前所持玉佩上的姓名位置刻著“濤”字,顯然是代表自己地位的玉佩。


    “韓濤,你自己看看這玉佩,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麽可以抵賴的!”


    韓義總算沒有再抑製住憤怒,高聲斥責。


    “你這個不肖子孫,你給我跪下!”


    “我不跪!”韓濤傲然挺立,應聲而起。


    “韓濤,你大膽!燒毀自家貨物,害得衝兒失信於人在先,現在居然還敢頂撞太叔公,真是大逆不道。”


    “看來我們是必須要按族規來懲戒你了。”


    韓祿在訓斥韓濤的同時,也再次鼓動韓義和其他長輩。


    “我頂撞太叔公是因為他冤枉我為縱火犯人,我心中不服!”


    “這玉佩我被抓入縣衙大牢時就已經遺失,我根本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韓福的手中!”“難道是你想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們嗎?”韓濤據理力爭。


    韓濤這時無比驚歎韓衝的頭腦,那真是個恐怖的敵手。


    為取得掌管家業之大權而事先設下如此大局。


    而為把他趕出韓家、永絕後患、竟不惜以他穩勝為條件、自縱火焚貨以栽其贓。


    最讓人始料不及的是他竟然事先收買官府得到了丟失的玉佩並以此為證指證。


    這一連串的動作,將每個細節考慮周到,甚至置生死於度外,必須說其確實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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