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義也微感驚訝,心想:我隻是想讓你們給這小子點麵子下台而已,你們就不需要那麽過分的吹捧了?


    韓壽在大家眼裏看到疑惑,仍堅持正宗:“爸爸,請評一下,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的了。”


    韓義看到韓壽這樣的執著,也是產生好奇之心,伸手拿過這篇文章。


    包括韓祿等人都擔心地望著韓義聽他評說韓濤這篇文章是不是真的那麽好。


    韓衝臉上閃出一絲懷疑,盡管預感韓濤這篇文章應該沒有以前那麽糟糕。


    可沒想到韓壽給了這麽一個高度評價,居然自稱比他還厲害,這是什麽原因呢?


    韓義認真看了韓濤這篇文章,麵色也在逐漸發生變化,不停讚歎著:“好詩,果然是好詩!的確遠在衝兒之作之上。”


    韓義的點評毫無疑問地蓋棺定論並公布了這場較量的勝負。


    聽了他的話,韓祿和大家憋不住了,就圍在韓義旁邊一起看韓濤寫的文章。


    “慈烏失其母,啞啞吐哀音。晝夜不飛去,經年守故林。夜夜夜半啼,聞者為沾襟。”


    “聲中如告訴,未盡反哺心。百鳥豈無母,爾獨哀怨深。應是母慈重,使爾悲不任。”


    “昔有吳起者,母歿喪不臨。嗟哉斯徒輩,其心不如禽。慈烏複慈烏,鳥中之曾參。”


    韓義高聲朗讀著韓濤創作的詩文。


    韓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是睜著眼的,沒想到韓濤會寫這麽好的文章。


    慈烏為較小烏鴉,韓濤通篇亦隻字未提,孝,用慈烏自喻“舐犢情難還,未盡反哺心”中無盡的愧恨與哀傷。


    還用典故借用古人吳起和曾參等人的故事,借古喻今地從反麵和正麵指出孝道之理。


    他的詩詞意境的真摯和感情的抒發確實超越了韓衝。


    望著大家的迴答,韓濤神情卻是格外淡定。


    畢竟,他所寫的是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所著名的《慈烏夜啼》,被譽為“詩魔”。


    其文傳世千載,豈韓衝等寂寂無名之輩所能比?


    韓義出完題後,韓濤延遲提筆,不是不會寫字,卻又想在他迴憶的那些眾多詩詞裏,選擇一首與他這個時候心境最為契合。


    唐代詩人孟郊所作《遊子吟》,雖傳誦不絕,特別是“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更是家喻戶曉,但是意境不符合這個時候,所以沒有選。


    至於那篇兩晉文學家李密寫的《陳情表》,後人稱讚他讀過“未敢不孝敬父母”,便因格式與意境亦不符而棄之。


    最後選白居易這首《慈烏夜啼》寄寓哀思,既應景又有極深意境,一舉超過韓衝所作詩詞。


    “這......這首詩......”


    好半天,驚得說不出話來,韓衝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嘶啞而又充滿驚駭。


    聽了我寫的詩歌,跟我寫的作品比起來,確實高了很多。


    本來就自視甚高,韓衝,瞬間臉色煞白,神色恍惚,雙眸呆滯,就像霜凍了茄子,以前春風得意,刹那間一掃而光!


    “不......這絕不可能是韓衝作的詩!”


    突然韓祿一聲喝斥,盡管他不學無術,卻見大家連誇韓濤,及韓衝迴應,還懂得勝負已出,情急之中把疑問脫口而出。


    韓義聽後立刻臉色一變,雙眉緊皺,同樣低沉的聲音喝著。


    “大膽!韓祿,這詩作乃是濤兒當著我等麵親筆寫出,題目更是我當堂所出。”


    “你提出質疑,可是懷疑我與濤兒串通,私下泄題給他,讓他提前做好了準備?”


    韓祿見韓義突然變臉,聽他這麽一說,心裏也為之一振,這才明白原來他這句話激怒了韓義。


    但現在話鋒一轉,根本收不迴來,頓時愣住了。


    韓衝看到爸爸這麽不好意思,趕忙開口幫他辯解:“太叔公,請恕我父親失禮之處,隻不過我與堂兄一起長大,對其有所了解,自然知道堂兄的學問高低。”


    “這首詩堪稱絕世之作,以堂兄過往之文才,絕難寫出此等絕世詩詞。”


    “我父也是不忍各位長輩被蒙蔽,才當眾提出質疑。”


    韓濤聽到韓衝的這句話後也暗暗佩服。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鎮定自若,所提疑問亦言之鑿鑿,恐怕韓義和其他人會再一次受到他的慫恿。


    “一派胡言!衝弟,為兄到底何處得罪了你,你竟然當眾汙蔑我?!”


    韓濤沒有讓韓義和其他人有發言的時間,而是直接出麵應對韓衝。


    韓衝聽得韓濤口氣一變,自認為成功惹惱了韓濤,當即拱手行禮,做了個謙和的表情。


    ”表哥別生氣,我建議你最好說真話,高人詩詞到底哪裏有高人點化,或抄寫於那詩詞書冊,當著大家的麵莫要掩飾欺騙。”


    韓濤聽後,直生氣的大笑,望著韓衝自以為是平靜的麵孔,冷笑著迴應:“我說我是抄你寫的,可你寫得出來嗎?”


    韓衝語塞了,明顯沒有想到韓濤的反應是如此。


    “你說我是詩詞書冊上抄的,你說出出處,你不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嗎,能寫出這種詩詞的書冊,你可能沒看過嗎?”“是啊,我也沒有看過。”韓濤對韓衝又是冷不丁的反應。


    韓濤的一席話並未讓包括韓義在內的場上所有老人們覺得多麽不開心,而是一個個眼神流轉,流露出思索之色。


    確實,韓衝稱韓濤抄襲,但綜觀山陽縣全境,有誰會寫這種詩詞,則排除了有個代寫。


    第二種可能是韓濤剽竊書中詩詞。


    不過,就像韓濤說的,沒人聽過哪一本詩集裏有一首詩。


    再說如果確實存在的話,就其詩水之高,恐早為聲名遠播、世人皆知之經典。


    眾焉能未聞?


    排除上述兩種可能性,韓濤剽竊之嫌也確實大為減少。


    韓衝把大家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心裏不由得有些著急。


    盡管他還遭到韓濤反駁,讓人有了幾分內心驚疑,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服氣,韓濤文學水平,能創作出這樣的絕世之作。


    就是後一種福至心靈、妙手偶成的東西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此刻韓衝心一念及電,突然兩眼放光,旋即神情平靜地看著韓濤說。


    “堂兄,我們如此爭辯下去,最終也還是不會有一個讓大家信服的結果,若想證明你確有才華,有個簡單的方法,那就是請太叔公再出一題,你我加試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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