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拿起清單看了看,滿臉疑惑的問:“少爺,您想要這玩意兒幹什麽?”


    “玉兒,你先不要問這些,趕緊去準備。”


    “記住,千萬不可以讓任何人發現,直接拿到我房間來就可以。”“那你是要去找人嗎?”韓濤一臉嚴肅的囑咐玉兒。


    見韓濤神色正色,並不像搗亂,玉兒再也沒敢追問,迅速迴頭按自己的指示準備了什麽。


    韓濤卻接過一卷嶄新的竹簡鋪到眼前的書架上,又提起筆來,開始寫他剛剛他心裏想到的祭文。


    韓濤的前生,編劇,通常除了在電腦前坐著碼字之外,平時對書法亦有興趣,沒事還練字,還走訪了幾位名家進行了研究。


    盡管他的話不算好,但是和以前那花花公子相比,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心裏已把內容考慮得井井有條,提起筆來就像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嗬成。


    等玉兒帶了自己所需的東西迴來,已把一篇祭文準備完畢,正在認真地校對核對。


    “少爺,東西都取來了,我去廚房的時候很小心,先把人都調了出去下拿的,沒人知道。”韓大爺說,“那我就不放心了。”玉兒報告了韓濤。


    “做得好。”韓濤誇了玉兒幾句,便把寫了祭文的竹簡放了下來,站起來看玉兒帶的東西。


    韓濤小心翼翼地把門窗都關緊,便在臥室小桌子上動手操作籌備。


    玉兒麵無表情,看韓濤運籌,我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卻不敢多言,隻能默默的看他忙.


    天才蒙了,山陽縣又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滿天雪花紛紛揚揚,把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雪白之中。


    盡管這個時候還是正月裏,沒有到十五,歲月如梭,但是過去的豪華氣派,且熱鬧非凡的韓府門前卻掛起了白色的燈籠和挽聯,一片莊嚴肅穆.


    兩乘四人的轎子在風雪中前行,到韓府前駐足。


    轎簾撩開,由當先之轎而出的是韓衝,如今穿著孝服的韓衝卻仍難掩渾身散發著咄咄的英氣。


    然後韓祿離開了後麵的轎,打了一個哈欠,有些不舍的走向韓衝。


    韓祿低聲嘀咕著:“衝兒,有必要來這麽早嗎?隻怕那個傻小子現在還沒有起來。”


    “他起不來,太老爺和那些叔伯長輩,年紀大了,可不見得起不來。”“我也起不來。”韓衝冷不丁的應了一句。


    兩人正說話間,隻見遠處迎頭的大街上,走來一行人,是四五轎子。


    韓衝扭頭看著韓祿小聲說道:“瞧,咱們來的時間還沒有比他們早到多呢。”


    韓祿望著兒子流露出敬佩之情,連忙帶著韓衝迎上轎子隊伍中的那頂轎子。


    轎子隊伍停了下來,韓祿帶著韓衝走到正中那頂轎子前,畢恭畢敬躬身而立。


    轎簾拉開後,一位身著正裝、須發都是白色的男子,大約是六、七十歲老人弓著身子下了轎。


    韓衝連忙迎上去扶住他:“太叔公你總是慢騰騰的。”


    這個人就是韓氏家族中的太老爺韓義,也是當下最為崇敬的長者。


    韓祿也趕忙迎上前:“叔公,您老怎麽不多睡一會兒,這麽早就來了?”


    韓義輕聲歎息:“韓顧遭遇不幸,韓氏家族如今群龍無首,我又哪裏還睡得著?”


    “早些來看看他,盡快定下家族主事之人,我才安心。”


    “是,是,聽聞大伯噩耗,我們也是十分痛心,一直在這裏守候,也是想略盡綿力。”“大伯怎麽了?”韓衝循韓義的意思反應過來。


    “嗯,你們父子有心了。”韓義誇了韓衝幾句,扶了扶,踏了雪,走向韓府城門。


    另有幾乘轎中還下來了幾位老人,均為韓義之子侄、韓祿之類。


    韓義來到府前,見門口懸掛著挽聯,歎道:“顧兒、叔公最為賞識的是您,這幾年幸得您韓氏一家立於山陽。”


    “隻是想不到,你卻遭奸人陷害殞命,走在了叔公的前麵。今天我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此時的韓義不禁老淚縱橫、渾身哆嗦。


    韓衝趕忙攙扶住他:“太叔公,您老保重身體,大伯在天有靈,也不願意看到您老為他過分傷心的。”


    韓義慢慢地點點頭,用袖子擦幹了淚水:“說到做到。”


    韓義抬起頭向前望去,見府門前隻迎著幾家人,但再也沒有見過別人,麵色大為改觀,頓時沉下心來,麵露殺意。


    “韓濤呢?為何不出來迎接太老爺?!”


    一個跟隨著韓義的長輩立刻猜透了他的心理並對韓祿逼問。


    韓祿做了個茫然的樣子:“本人、本人不得而知.”


    韓衝則趕忙替韓濤辯解著:“太叔公,各位長輩,堂兄昨日才迴到府內,他在牢中也備受煎熬。”


    “又逢伯父、伯母噩耗,恐怕身心俱損,想必還在休息。請各位長輩不要再苛責於他了。”


    “嗯,還是衝兒體貼懂事,比起那個浪蕩子真是強上百倍。”


    “算了,我們本來也是來拜祭韓顧夫妻,那個混小子,不見也罷,免得我看了生氣。”


    韓義在稱讚韓衝的同時也不禁對韓濤多加斥責。


    韓義這麽一說,別的長輩不好再說,跟隨韓義進入韓府的城門經過花園,走向已被安排在靈堂裏的正大廳。


    幾人正走向靈堂,尚未入內,但聽靈堂內有哭嚎聲響起,接著是帶有哭腔的哀鳴。


    “甲子正月,祭拜吾父。愁鎖翠微,淚灑桑幹。驚聞噩耗,傾盆淚雨。猝不及防,晴天霹靂......”


    韓義和其他眾人聽後無不麵露驚愕,尤以韓衝迴應更甚,因其聽見,那個哭泣嚎啕大哭的男子就是韓濤。


    “這是誰在哭悼?”韓義張口就問。


    守護靈堂前的下人連忙迴了一句:“迴到太老爺那裏就是濤少爺。”


    “他昨天夜裏就來到靈堂守候,一夜未眠,然後剛剛寫好了一篇祭文,悼念老爺、夫人!”


    “是他?”一聽是韓濤讀祭文並守夜,韓義吃驚之餘也略有安慰。


    這個孩子盡管平日裏荒淫無度,卻也算得上是孝敬父母了。


    韓義揮了揮手讓後麵的人不要受驚,大家緩步步入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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